24th love

和蒼乃又聊了些其他話題，聊的正開心，電話一響，小樹接起來。

「誰的電話？」見她似乎不甚開心的掛斷電話，蒼乃問。

「一個朋友的姊姊。」

「我也該走了。」蒼乃起身「下次一起去哪逛逛吧？」

「好啊～」小樹點頭。

不久，有人按了門鈴。

「我是剛才打電話過來，阿翔的姊姊。抱歉，突然來拜訪妳。我從苗亞醫生那裡知道妳的近況。」聖宜摘下墨鏡。

門外的女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有著和阿翔相同的氣味，甚至長相。

小樹怔怔地望著她。接到電話之後她就一直處於緊張狀態。

「阿翔沒告訴過妳嗎？我們是雙胞胎，我只比他早三分鐘出生。」

呵！小樹按按胸口，低聲說「沒想到阿翔有姊姊。我有些驚訝，而且～」

而且是個氣質出眾，看似富家千金的女人。

「方便嗎？聊一下？」

「喔！對不起！」小樹閃身讓聖宜進門。

「我目前幫人畫畫賺錢，所以家裡有些亂。」小樹走進廚房「隨便坐，不用客氣。」

聖宜坐進沙發，看著頗具藝術家氣息，舒適安穩的小客廳，想著接下來必須說出口的殘忍事實，她有些掙扎，不知自己今天的造訪適不適宜。

「別忙了！我一會就走。」她喊。

小樹迅速的端了兩杯茶過來。

「我一直以為阿翔跟幫裡的人一樣都是沒有家庭羈絆的人。所以我才會在這裡傻傻的等。這麼說來～啊！抱歉！阿翔提過我嗎？」

聖宜點點頭，看著小樹，上次在醫院短短的會面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眼前的小樹，看來容光煥發，渾身上下充滿青春的氣息，而聖千卻～

不能怪她！

不能怪她！聖宜抿抿嘴。那是聖千的命運，連老天也無可奈何的命運。

「謝謝妳來看我。」小樹又說，神情轉為羞怯「偶而我會和苗醫生見面。我的生活圈其實很窄，除了阿翔之外，根本沒什麼朋友。不過最近認識了一些新朋友。我～對於阿翔～」

「前天我買了這份報紙。」聖宜把一分外文報紙放到小樹面前「平時我根本不會買這種東西，那天心血來潮去逛書店，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買了。然後我看到了這則消息。」

小樹看到被紅筆圈起來，一則附有照片的新聞。

『蘇格蘭警場日前在泰晤士河發現一具無名男屍，研判是亞洲人。死者身高約一百八十八公分，年約二十六。死者臉部遭人近距離射了兩槍，左胸口一槍。死亡時間已超過兩天。由於屍體已開始腐爛，面目難辨，因此警方希望民眾協助提供線索～』

「這是？」她笑著搖頭。

「小樹，我弟弟已經死了！」聖宜平靜的說。

「怎麼可能！不會的！」她推開報紙。

「聽我說！我也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這不是他！」小樹低嚷「照片是黑白的，又這麼小一張，妳怎麼能確定是阿翔？」

「憑我們之間那種難以解釋的雙胞胎感應。」聖宜深吸口氣「我已經擔心害怕好一陣子了。自從他離開之後～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聖宜猛點著頭，眼裡有些霧氣「這樣也好！」

「事到如今，我應該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我知道的所有事情。」

那些我全都知道！小樹心裡吶喊著。都是我的錯！

「我不要聽！」小樹捂住耳朵「請妳走吧。我想靜一靜。」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讓妳傷心。只是想～既然妳已經醒過來～就～我會再來看妳。」

「報紙，報紙可不可以留給我？」聖宜走前，小樹問。

嗯～聖宜輕哼一聲。

她走後，小樹放聲大哭。各種情緒排山倒海而來，突然覺得活著已經沒有意義了。
她想起范蒼乃說過，有任何事都可以找他商量。

二十分鐘後，她來到范蒼乃的公寓前。

燈亮著。小樹稍稍寬心。正想按電鈴，范蒼乃就出現了。

「妳怎麼來了？」他很驚訝，看看樓上，然後握住小樹的手「發生什麼事？妳在發抖？」

「我～你要出門？」她看范蒼乃穿戴整齊。

「這個嘛～」他搔搔頭。

「蒼乃！」

小樹抬頭，看到一個美麗絕倫的女人從屋裡出來。她在瞬間懂了。

「對不起。我～」小樹轉身準備跑開。

蒼乃抓住她的手。

「蒼乃！」女人又叫了聲。

「給我時間。」他對小樹說「我很高興！不管妳來這裡的理由是什麼。但是給我時間！」

「我走了。」小樹看著蒼乃，勉強笑笑。

那個眼神！蒼乃一陣心寒，像是個永別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