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th love

「小樹，有沒有空？上面人手不足。」珠珠一如往常，大剌剌的進來。

小樹把畫筆插進水中。經過一個多禮拜的相處，她已經能適應珠珠直來直往的個性。

其實她應該感謝珠珠。因為她的直率迷糊，來者不拒的熱情，使她封閉三年多的心逐漸回暖。

「哇！這男人真帥！妳男朋友？」珠珠問「他在哪裡？介紹給我們認識。」

「在我的夢裡。」小樹走到廚房「要不要喝茶？」

「妳畫了不少他的素描呢！真稀奇！」珠珠翻著桌上的畫作「他很像一個人。到底是誰？」她轉著眼珠「我昨天好像才看過～」

「妳看過他？」小樹半信半疑。

「我發誓！」珠珠舉起手「啊！我想起來了！在服裝雜誌裡面！他是模特兒吧？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妳的想像力真豐富。」小樹笑笑。

「不是？等下我拿雜誌給妳看。對了～」她想起自己的任務「上面那群蘿蔔頭必須再麻煩妳了。他們只聽漂亮大姊姊的話。」

「我知道了。上次雁山哥介紹我幾個case我都還沒道謝呢。」

小樹隨珠珠上樓。才踏進門，原本吵雜的兒童繪畫班立刻安靜無聲。

「還是小樹有辦法。」杜雁山苦笑「辛苦妳了。」

「真是神奇！」珠珠邊搖頭邊從沙發下拿出一本雜誌。

「像吧！」她指著其中一個男模「臉型，神韻都很像。」

「不是他。」小樹看看名字「某些角度是蠻像的。不過不是～而且這本雜誌是五年前的雜誌了。」

「對啊！當時超迷這個模特兒。他前陣子結婚了，娶了化妝品廣告界的女王。兩人真的很速配。而且他們認識的過程也很浪漫呢！是一起拍廣告認識的。真好。」說完珠珠把雜誌丟到一旁「今天晚上一起吃火鍋吧，有個無賴要來。杜雁山堅持介紹他給妳認識。」

「無賴？」

「晚上妳就知道了。」珠珠眨眨眼。

「那我去採買。」小樹說。

「交給妳囉。我來負責湯頭。獨一無二的湯頭。」珠珠頗自滿「我煮菜可不是蓋的。」

繪畫班結束後，小樹到附近超市。

「小姐，還差十元。」結帳時，收銀員看著她。

「十元。」小樹把零錢倒出來「十元。」她又唸了一次。

「這個。」後面的人指著其中一個硬幣。

「謝謝。」她對後面戴棒球帽的男人點點頭。

出了超市門口，她望著手中的硬幣發呆，這陣子經常這樣，東西看久了，腦子就一片空白，不知自己在找什麼。

「這個是五十。這是十元。這是五元。這是一元。」戴棒球帽的男人不知何時站在她身邊「剛回台灣吧？很快就會清楚了。」他推高帽沿，一會，他微微一笑，弄得小樹莫名其妙。

「這麼近看我，還不知道我是誰，可見妳很久沒住在台灣了。我幫妳吧。」他伸手要提袋子。

「不用了！我提的動。」小樹婉拒。

「不用客氣。我很喜歡幫助別人。特別是可愛的女人。」

「真的不用！」小樹加快腳步，很怕遇到變態。即使他還蠻性格的，笑起來牙齒也很白。

快到公寓的時候，小樹發現男子還跟在後面，心中一驚，立刻衝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鎖緊。

半小時過後，她覺得心裡踏實了。才提著東西上五樓。

「珠珠，剛剛有個奇怪的男人一直跟著我。」

「妳買東西買到哪去了？我湯頭都弄好了。」接過袋子，她才問「妳說誰跟著妳？」

「一個戴棒球帽的男人。」小樹跟進廚房「他還說我不認識他一定是離開台灣很久了。」

「嗨！」

之前替小樹解圍的男人，赫然站在她面前。

「就～就是～就是他！」小樹很意外。

「范蒼乃。」男子揚揚眉，露出一個酒窩「杜雁山同母異父的哥哥。」他轉頭低低對杜雁山說「她就是那個奇怪的女孩，居然不認識我，我那麼紅～」

「既然你們已經認識了，自我介紹就免了。」杜雁山推開范蒼乃「吃火鍋吧！」

「小樹是混血兒吧？」邊吃，范蒼乃邊問。

「妳要小心這傢伙！他是lady-killer！很沒節操，大小通殺！」珠珠大聲對小樹說。

「拜託！給我留點好名聲讓別人打探好不好？我可是偶像呢！」

「連有夫之婦都不放過！」珠珠又補充。

「珠珠，別說了。」杜雁山夾肉給她「小樹妳也吃，別聽珠珠亂扯。」

「我才沒有！」珠珠癟嘴。

「好啦！別為這種小事吵架。那個已經是過去式了。」蒼乃對小樹說「我和她已經分手了。」

「真的？」杜雁山嚇一跳「之前你還說要等她離婚～」

「別傻了！老弟！」蒼乃笑笑「我才二十五，遊戲人間要趁年輕，懂嗎？」

「所以我才說他沒節操。」珠珠又說。

「你女朋友將來一定管你管的死死的。」蒼乃有感而發。

「杜雁山他敢！老娘就跟他拼了！」

「唉！好想也有人管。」他嘆口氣，然後斜睇小樹「不如妳來管我吧？」

「我考慮看看。」小樹回答。

「會開玩笑？不錯嘛！孺子可教！孺子可教！」蒼乃看似很開心。

小樹卻覺得他的笑容有些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