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th love

照著名片上的住址，聖千來到一家Pizza店前。

「我找佛蘭西斯科巴吉歐先生。」也不知道自己的發音正不正確，聖千看著店員，又重複一遍。

「沒這個人。我們只賣PIZZA。」店員回了話，還搖搖手。

「我沒空跟你開玩笑！」注意到店員脖子上的骷顱頭刺青，他把名片遞上去「請告訴他我是那天在伽利略酒吧裡的人。他就明白了。」

「稍等一下。」店員看到名片，態度轉趨恭敬。他拿起身後的電話，接著說了一長串義大利語。

聖千隨意打量店裡的擺設。裝潢的有點像Fridays，沒什麼特別的義大利味道。反正他們賣PIZZA大概也只是個幌子。

他看看手錶，可能才開始營業，店裡沒什麼人。幾個服務生正在打掃，偶而用著好奇的眼神看著聖千。

「先生，請跟我來。」櫃檯小弟比了個請的手勢。

「抱歉，我有個問題～」

「是。」櫃檯小弟點點頭，雙手交握在前面。

「你們做的PIZZA，義大利麵，菜單上的東西，真的能吃嗎？」聖千盯著牆上的菜單「東西不少呢！」

「啊？」櫃檯小弟被聖千的問題問住了。表情僵硬了一會「你是第一個問這種問題的客人。」他笑了起來，覺得聖千很有意思的笑。「我是指巴吉歐先生的客人。」

「意思是～你們真的賣PIZZA？」

「當然。我們店裡的主廚是巴吉歐先生的弟弟。他精通各種義式料理。」

「那個跟在巴吉歐先生身邊的年輕人對吧？」

「不是！克利斯丁是巴吉歐先生的兒子。」小弟又說「請跟我來。」

他帶著聖千到一座隱密的電梯前。

「請在這邊等。有專人帶你去見巴吉歐先生。」小弟說完，恭敬的退下了。

幾分鐘之後，電梯門打開，一個長髮，長的很南歐的魁梧男子出現在聖千面前。

他帶著聖千進電梯，下了不知幾層樓，然後又走了條九彎十八拐的小道。

繞啊繞的，終於他們停在一個看來很堅固的門前面。

「你們這樣不嫌累嗎？」聖千沒耐性的問。

魁梧男沒有櫃檯小弟親切，他摸摸腰際的槍，很有警告的意味。

「巴吉歐先生在裡面等你。直走。」他將聖千推進去。

又走了一條很長的通道，走到聖千快罵三字經的時候，終於有了亮光。

巴吉歐看到聖千走進來時對著兒子克利斯丁說了句話。

「請坐。」克利斯丁要聖千坐到巴吉歐身邊。

巴吉歐盯著聖千，很靠近很仔細的，讓聖千以為他是在數自己眨眼的次數。

然後巴吉歐說話了，這次比較長，還是克利斯丁翻譯。

「我父親稱讚你很勇敢。他非常感激你為他擋那記槍。醫藥費我們會負責～」

「我不是來要錢的。」聖千搖頭「我有個大膽的請求。」

聽完聖千的話，克利斯丁有些猶豫，巴吉歐詢問他，他才支支吾吾的說。

「有什麼請求？我父親問你。」

「我希望加入你們的組織！」聖千堅定的說「請巴吉歐先生成全。」

克利斯丁皺起眉，巴吉歐又催他快翻譯。

父子倆用義大利文交談甚久，克利斯丁一直很激動，大聲嚷嚷，不斷在室內踱步，最後又去倒杯酒。

在克里斯丁情緒失控的期間，聖千則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巴吉歐。他試著在巴吉歐灰色的眸中找尋一些對自己的欣賞肯定。

「為什麼？我父親問你。」克利斯丁瞪著聖千。

「索維諾！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要他的命！」聖千看著巴吉歐回答「我偷聽到你們的談話，所以～那一槍是我有計劃去擋的。目的是希望讓我加入你們的組織。」

哈哈哈！克利斯丁發狂般的笑出聲音，笑到連話都講不清楚。不過巴吉歐的表情很嚴肅，聽的很專心。

然後巴吉歐站起來走到窗邊，沉思了一會。

『克里斯丁，你覺得這個人如何？』

聖千看到巴吉歐轉過身，不知對他兒子說什麼。

『爸爸！我什麼感覺也沒有！他只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方人，只是碰巧救了你一命罷了！你別因為這樣就讓他進組織。』

『是嗎？』巴吉歐看了聖千一眼『我很仔細看過他了。他的確帶著很深的仇恨，同時也有很深的痛苦。』

『什麼時候你也和瑪莎阿姨一樣會看命相了？』克里斯丁語氣甚是嘲弄。

『問他願不願意學做PIZZA。』

『爸爸！』

聖千聽的一頭霧水。但從克利斯丁跑到窗戶邊抓住巴吉歐手臂的動作研判，他應當有些希望。

「我爸爸問你願不願意做PIZZA。」最後克利斯丁心不甘情不願的說。

「那麼～」聖千的心快速的跳著。

「這是我們的幫規。每個人都必須會做PIZZA。」克利斯丁氣的拍著桌子「我真不懂！他明明是個門外漢，為何爸爸～我真不懂！」

天啊！聖千站起來。他真的成為義大利黑社會的一分子了。他興奮的喘著氣。幾天或是幾個月前有誰料想得到呢？他居然敢直闖黑道老大的巢！現在一切成定局，他才知道緊張。

「我叫聖千。」他高興的顫抖著「不論是義大利麵，披薩，任何事情！我都會全力以赴。」

巴吉歐露出見面以來第一個微笑，也讓聖千想起死在他手中的首領。

眼眶一緊，他在兩個幾乎是陌生人的面前，留下了眼淚，釋放了這段日子背負在身上的壓力，憤怒。還有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