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th love

將小樹安放在地上，聖千撥了電話給他最好的朋友馮宇梧。

迅速的向馮宇梧說明狀況後，他回到小樹身邊。看著她越來越白的臉色，覺得不妙。

「千萬別死！」他握著小樹的手祈禱。

「聖千！」

馮宇梧飛車到達之後，兩人七手八腳的把小樹送進車中。

「她流了不少血。」學醫的馮宇梧一看，不樂觀的搖頭。

他替小樹做止血包紮的步驟邊說「我替你約了個醫生，不過是個新手。抱歉！你說要就要，一時間實在找不到。如果你信任我～」

「別說那麼多廢話！」把血跡埋好，聖千擦擦額頭，看看四周「我來開車，你替我照顧她。」

「發生什麼事？」馮宇梧問了心中最大的疑問。

「她是某個幫派老大的女兒。記得我告訴你我被誤認的事嗎？」宇梧輕哼了一聲，聖千繼續「她爸昨天被我殺了。」

「什麼？」馮宇梧大叫一聲「你說你殺了人！」

「你以為我想嗎？」聖千盯著後試鏡「我被一群黑手黨脅迫，逼我選擇殺她或是她父親。我能怎辦？那群黑手黨做掉一個幫派，我們能活著逃出來就謝天謝地了。」

「把手擦擦吧。」馮宇梧給了他濕紙巾「你最好有心理準備。這女孩可能撐不過去！」

聖千加快了車速，不停超車、閃車。

「喂！急也沒用，被警察攔下不更慘？」宇梧抓緊椅背，看著聖千的側臉，心一動「難不成你－」他不相信的直搖頭「別告訴我你要為她報仇！」

他和聖千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比親兄弟還親。聖千的心思當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事到如今我已經無法全身而退了。」一會，聖千幽幽的說。

「慢著，你是逼不得已才出手。」

「不用勸我了。我心意已決。」聖千轉進宇梧打工的小醫院又補了句「她活下來，我要替她報仇。如果她死了，我就算犧牲自己的性命也是應該的。一命還一命！我欠她父親！」

一位看來很有責任感的醫生已經在門口等待。聖千和他打了個無聲的招呼。

「就是這位小姐？」年輕醫生看了小樹的傷口一眼，沒有太大的表情。他隨後和馮宇梧開始說著醫療用語。

「我打個電話。」聖千對宇梧說「拜託你們了。」

「聖宜，是我。」

「聖千？你在哪？我擔心死了！」聖宜嚷著。

「為什麼沒報警？」他質問「如果妳聽我的話報警，一切就不同了。」

「我～我擔心你被當成黑道關進牢裡。好歹～我們家也是～」

「名聲比人命重要嗎？」聖千生氣的說「妳知不知道現在的我比被關進牢裡還痛苦幾千幾萬倍？」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不要光罵我！」聖宜有些委屈。

「從今以後我和谷家斷絕關係！我們不再有任何牽連，我不會再回去了。」

「聖千！」聖宜哭著喊出來「不要！」

聖千收了線，坐到附近的椅子上靜待結果。過了很久，馮宇梧才從醫院裡面走出來。

「怎麼樣？」聖千有些遲疑「沒事吧？」

「她很幸運！不過這幾天要好好觀察，怕會有併發症。我把她安置在六樓的加護病房，隨時有護士照顧。」

「謝啦～」聖千點頭，比較安定了「我也得去謝謝你那位醫生朋友。」

「等等，聖宜打電話給我。她好像受了很大的驚嚇，一直哭問你在哪裡？我沒辦法只好說了。她馬上就來，你們好好談。」

宇梧進去不久，聖宜就來了。她怯怯的走到聖千身邊。

「聖千～」她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憔悴的男孩是她弟弟。她靠近一些，吞了吞口水。

「宇梧已經簡單的說明情況。我很抱歉。」她說。

聖千只是冷冷的轉開頭，不發一語。

「不要這樣！我真的很難過。我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可以生我的氣，但是不要離開這個家。媽媽會難過的。」

「難過？」聖千不以為然的，斜盯著聖宜說「昨天妳不是還說不知道媽媽在哪裡！」

聖宜語塞。

「我已經決定要到國外尋找那批混蛋。我會用爸給我的那筆錢。不必擔心。」

「你是存心折磨我吧？」聖宜淌著淚「懲罰我沒報警！所以你打算去送死，讓我一輩子良心不安！是這樣吧？」

「隨便妳怎麼說！反正我已經決定了。對了，」他把CALL機交給聖宜「我什麼都不需要了。妳幫我送換洗衣物和護照到宇梧那邊，還需要什麼我想到再說。自己保重。如果～如果媽回來，就說我去旅行了。反正她也不在乎。」說完聖千準備進去醫院裡面。

「我看看那女孩可以吧？」聖宜的神情變嚴肅了，她抹乾淚水「讓我知道你為誰賣命總可以吧？」

聖千聳聳肩，沒有拒絕。

當聖宜第一眼見到小樹，她就知道聖千不會再回來了。這個徹底的明白讓她的情緒再度失控。掩住臉，她直奔洗手間要痛快哭個夠。

等她平撫情緒回到病房，她低聲對聖千說「東西我會準備好。你可以和谷家斷絕關係，但不能阻止我關心你。還有～別太勉強自己！」

聖千的嘴唇動了動，但還是嚥下想說的話。

聖宜抱了抱聖千，在他臉頰上一吻，隨後走進電梯。

當梯門闔上那剎那，聖千追了過去。

他痴呆的瞪著門，彷彿門裡門外是兩個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