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夜想曲-黑暗裡的鋼琴 9

不去猜想多問雲定的意圖，雨嫻默默的跟著他坐上往北的火車。

「妳爸媽有沒有說什麼？我暫停鋼琴班，妳放著工作跟我出來？」

「我媽店裡的手部模特兒已經和你剛認識我時只有我獨挑大樑的情況不同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雲定打斷雨嫻的話「我是指他們有沒有責怪～特別是妳爸！」

「他倒是問我你想不想買部車？他願意先幫我們買。」雨嫻看了看雲定的表情。

「再說吧！至少～」他搖頭，嚥下想說的話。

「還有件事你不可以生氣～」雨嫻握住雲定的手「我爸把鋼琴班那棟樓買下來了，在你最近一次貸款失敗之後。我絕對沒有叫我爸幫忙，我可以發誓！」

「我有猜到。房東這陣子一直沒和我通電話，我就覺得有些奇怪。這下子我又欠妳～」

「什麼欠不欠的？不是說好要結婚嗎？我們本來就該互相幫忙。」

「妳睡一下吧！」雲定把外套披在她身上「還有兩個小時左右。」

雨嫻靠到雲定肩上，他張開手將她摟住，下巴抵在她額頭附近。

「羿涵的曲子你有什麼打算？」

「還沒想那麼多，爲什麼問這個？」

「或許因為曲子的節奏非常快，我聽了半天，發現自己的心思和眼神全被你飛快的指法吸引。真不愧是雲定！那時我想，完全沒有練習，第一次看譜就能把曲子彈的扣人心弦，這就是所謂國際級的水準嗎？」

雲定輕笑「妳從沒對我的琴有意見～」

「誰說的！」雨嫻離開他懷中「你彈妖精之舞那次我就有很強烈的感覺只是沒說出口罷了！」

「喔～那時妳就喜歡上我了吧？」雲定將雨嫻再擁入懷中「我說妳的音樂是夜鶯的歌聲的時候，妳和我在街頭分手～」

「沒有！」雨嫻斷然否認「那時候還沒有！」

「別騙我了！我看的很清楚，我們分手後我有回頭看妳，妳顯得很失落，所以我才能肯定妳喜歡我，然後～妳就是我的人了！」

「你真是個噁心的自大狂耶！」

「是不是想起我們初次～」

雨嫻蒙住雲定的嘴「不過那曲子的速度真的太快了！感覺好像在考驗彈的人的指法。」

「那是羿涵的控訴！」他轉而看窗外，想起以前羿涵輕柔的撫著他的下巴的撒嬌動作，想起福哥，想起那陣自羿涵身上傳出的緩緩音樂。

之後他還是聽不到羿涵身上的音樂聲。就那一次！被壓著跪在福哥面前那次。

「雲定～我們是不是要去看你爸？」

「是啊～」雲定回頭，並不驚訝雨嫻的了解，她始終是最進入最傾聽他的心的人。

「我們要去我爸的故鄉，那裡還有些親戚住著。那個女人來過之後，我收到我爸那邊親戚寄來的明信片。」

「你怎麼沒告訴我？」

「本來是不想回去的，從我爸過世後到婉淑生病，我幾乎不去想家庭的事。直到認識妳，有了結婚的念頭之後，過去和親友互動的情形不自覺的就會出現。我應該讓我爸知道我要參加蕭邦鋼琴大賽。」

「嗯。」雨嫻贊同。

「同時我們也能趁機會探望賴奶奶。」他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