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初心 8

隨便找了家燒餅豆漿店，顏開、書雅和安迪三人坐下，顏開點了滿滿一桌。

見到熱騰騰的美食一份一份送上，處於飢餓狀態的安迪哈特奈毫不客氣地吃起來，不時露出驚訝和滿足愉快的表情，似乎是第一次品嘗油條、蛋餅和煎包這類中式小吃。

「台灣的食物真的好好吃！和中國城的比起來實在天差地別！中國城那個根本不是人吃的！不過筷子很難拿，我跟著聖千學好久還是不怎麼熟練。很難動！」他的手指握著筷子很前端，標準外國人握筷的姿勢，慢慢把蛋餅夾起來放進嘴裡，轉頭對老闆比了讚的手勢「真的很好吃！」

老闆微笑道謝，見安迪這外國人吃的津津有味，於是免費招待一盤煎餃。

「你們怎麼都不吃？」塞了滿嘴，他不好意思的抽了桌上面紙「我的吃相太難看，嚇到你們嗎？我不是好幾天沒吃飯啦！只是打了整天電動～」

「吃吧！」顏開把豆漿移到書雅面前，安迪識相閉嘴，靜靜觀察兩人互動。

書雅倒蠻給面子的拿起來喝了，大概是不想讓安迪哈特奈這個陌生人有更多想像空間，顏開明白，於是決定讓她獨自沉澱。

「你來台灣就是打電動啊？」顏開問「你蠻高的！」

這完全是『家族職業病』了！有時和開模特兒公司的舅舅程鳶以及曾經是公司最紅男模的表哥鴻沙一起吃飯，偶爾他會聽到這類的話。不知不覺，跟著看人超有經驗的兩人，他竟也培養出挖掘明日之星的能力，幾次帶給程鳶的人他都很滿意。

安迪哈特奈有頭色澤漂亮新鮮的金髮，五官也非常精緻，有種無邪的氣質，身材屬於纖細結實型。他們公司還沒有這款的外國人，帶回去的話～

「不是！」安迪搖頭「本來只是打發時間，後來有人告訴我那個遊戲場有很多機器的紀錄都沒被破，於是我的挑戰精神就被激起了。誰知道～誰知道我竟然破了大部分的紀錄，他們看我玩的厲害又會說國語，硬要逼我加入，每天接受挑戰！可是我不想啊！所以才會～後來你都知道了。」

「嗯。」顏開又問「打算停留多久？想打工嗎？你應該不到二十歲吧？」

「十八。我打算待半年，紀錄一些事情。」安迪回答「什麼打工？有趣嗎？可別又是跳舞機或遊戲機！」

半年！舅舅可能不會滿意，但說不定他和依天一樣有天份，很快就能上台。試試也無妨！

「紀錄什麼事？」顏開繼續問。

「喔～我姊的男友是台灣人～」安迪拉出頸間的八卦鍊「他給了我這東西說是保平安用的。本來我姊也會來，可惜兩年前她工作時出意外死了～」

書雅抬起眼，臉上有了點相同心情的溫柔。

安迪嘆口氣「所以～我存了兩年的錢，跟著聖禹學中文～喔！他就是我姊的男友。他和他的朋友開了間義大利料理店，很好吃喔！以後你們來紐約，我一定招待你們！因為你們是好人！我看的出來！」

同一時間，聖禹轉開大門。入內，扭開電燈，他樓下四處看了一會，然後回到客廳坐進自己的沙發，閉上眼。

上次在聖宜家，她說這棟房子一直空著，要他偶爾回來住。不過～看起來不像沒人住的樣子。

「聖禹？聖禹！」

他彈跳起來，差點就出手打了眼前的人。當殺手時的習慣和反射依舊跟隨著他。

「媽！爸！」他不敢相信，老早離婚的兩人居然穿同一款的睡衣，狀似親密。

時光倒流了嗎？他回到了小時候？

「你終於～願意回來了！媽有幫你教訓你舅！你別再自責了！」他母親握住他的手「瞧你！媽真的～真的太高興了！什麼時候回台灣的？」

「下午。和宇梧聊到現在。我以為～你們～」

「你姊嫁了之後，媽一個人真的很孤單！後來我打電話給你爸，難過的跟他說了你的事，你爸聽了之後對我說，對於離婚他也很後悔，希望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反正就是這樣！」他母親顯得害羞「現在我們相處的比以前更好！聖宜也常回來住，苗影啊～」

「先讓聖禹休息吧！他一定很累了。明天再好好聊。」他父親對聖禹笑著說。

聖禹看看父親又看看母親，站起來，他伸出手，三人緊緊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