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哀愁的進展 3

「人荷？」Ｐ．Ｊ四處張望「人荷？」

「Ｐ．Ｊ！」人荷從機尾附近跑出來。她抓住Ｐ．Ｊ喊著「你這莫名其妙的人！你要去哪裡？拖著這樣的身體你想去哪裡？」

「妳沒事就好。」Ｐ．Ｊ握住肩膀坐下「妳沒事就好。我不走了。」

看著臉色比昨晚更蒼白的Ｐ．Ｊ，人荷拉住他的外套。

「不！」他抗拒著「別碰！」

人荷當然不會乖乖聽話。她翻開外套一看，一圈明顯的血跡再次出現在Ｐ．Ｊ的肩。

「你的傷口～怎麼還會出血？怎麼沒有癒合？不可能啊！昨晚我明明擦過藥了。」人荷小心地、輕輕地，碰了碰Ｐ．Ｊ的傷口。

「真的在流血！是新的血！這到底是？」

「妳想知道Ｐ．Ｊ為何無法復原？」阿奎特下機，隨後手一揮，直昇機再度啟動，不久消失空中。

「妳想知道對吧？回答我！」阿奎特瞬間變了臉色。人荷被他不尋常的脾氣震住，她怯怯的望著阿奎特，輕輕吐出『是的』兩字。

「很好。」他對人荷點點頭，接著把眼神轉往一旁的Ｐ．Ｊ問「所以你不走了？」

「不走了。」Ｐ．Ｊ說出這三個字之後，彷佛氣力耗盡似的癱在人荷懷中，閉上眼睛「阿奎特～我沒辦法走了！我不行了～」

「Ｐ．Ｊ？」人荷喊了聲「你醒醒！你醒醒！」

被人荷一搖，Ｐ．Ｊ微微張開眼，不過意識逐漸渙散。

「太好了～」他說「至少可以不用孤獨的死去。太好了！」

「你在胡說什麼！誰會死？」人荷持續搖著Ｐ．Ｊ「你給我醒著！不准閉上眼睛！」

任憑人荷怎樣搖晃，Ｐ．Ｊ的眼睛依舊緊緊閉著。

「Ｐ．Ｊ的傷口之所以無法痊癒是因為他愛上了一個人。」阿奎特走過來「他還活著。」他俯下頭，聽到Ｐ．Ｊ微弱的心跳「不過撐不了多久了。」

「愛上一個人？」人荷不自覺摟緊Ｐ．Ｊ。

「那個人就是妳。」阿奎特看著人荷「他第一次在Mosquito Coast看到妳之後就對妳有種特別的感覺。為了接近妳，他要我籌備電影公司，爭取池亮傳電影的發行權。他自己也常跟蹤妳。有時只是遠遠的看妳喝咖啡，他就覺得很開心。」

「我完全不知道～」

「妳當然不會知道。」阿奎特低下頭「妳走吧！他一定不希望讓妳看見他死去的樣子。他也曾看過心愛的人死去的樣子所以他明白那種傷害。就算他是個做了很多壞事的男人，他也得到報應了！妳走吧！」他推開人荷。

「你說的我完全聽不懂！愛上一個人怎會讓傷口無法復原？拜託你說清楚好不好？我能做些什麼？誰能救他？」

「可以的話，我願意替Ｐ．Ｊ死。但是我辦不到！」阿奎特掏出手槍「因為我是凡德家的後代，每一百年生出產一次的妖怪，所以我辦不到。」

阿奎特把手槍貼近太陽穴。

「你做什麼！」人荷瞪大眼睛，極度害怕「你別～」

她話還沒說完，阿奎特就朝自己的太陽穴打了一槍。人荷張著嘴，看著阿奎特露出一抹帶著悲哀的獰笑。

「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她的恐懼到達頂點。因為她親眼看到子彈從阿奎特頭的另一邊穿出去，咻一聲卡進柱子裡。

但他的人卻還是好端端站著。既沒流血，也沒傷口。可以說完全沒有痕跡。

「阿奎特～」Ｐ．Ｊ被槍聲弄醒。他張開眼睛「要不是我受傷，我一定會狠狠揍你！我要你做的，不是這件事。」

「有什麼關係？反正你已經要死了！」阿奎特用力踩住Ｐ．Ｊ的肩膀「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你能了解嗎？」

Ｐ．Ｊ痛得直冒汗，他掙扎著想起來。阿奎特再度加重力氣。

他扣住板機，瞄準Ｐ．Ｊ的額頭「我就成全你，讓你早點解脫。我～」

「阿奎特～」Ｐ．Ｊ看著他「把人荷帶走！」

「住手！」人荷過來拉住阿奎特，卻發現他淚流滿面。

「凡德先生～」人荷輕握住阿奎特的手臂「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

「有！辦法還有一個！」阿奎特轉身，舉起槍轉向人荷「只要妳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