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死寸前的香氣．夢想的殘香？

為什麼要用向日葵的圖片容後再說，看到最後你們就知道了。

以前寫過一部霹靂布袋戲的同人文「鏡花紅月」，主要是別見狂華與五色妖姬的故事，結局兩章其中之一題名為「夢想的殘香」，為什麼要取這個標題呢？因為人追逐夢想，甚至於追逐一份內心的安定，不管是透過愛情、透過任何事，拼命到最後都可能只能做到抓住碎片的程度，但就算是如此，也要將碎片刺進掌心，從疼痛中牢牢記住那一點。

有些事，一個人去走真的很累，但如果真的沒人陪，那還是得前進吧？哪怕要爬的像蝸牛般慢，可是那畢竟很辛苦，回頭一望甚至於還覺得杯水車薪到可悲，但或許只有自己知道這段短短的路，舉步維艱、一路爬行多麼痛苦。（所以我對於藐視別人辛苦而只強調自己的人一向都是白眼伺候。）

所以憂鬱症有一個現象是暴食（不是每個憂鬱症的人都會），想自己開「孤獨趴」，因為人總是不能輕易承認自己其實很寂寞。買一堆東西安慰自己說：「我也有能力讓自己享受美食、讓自己玩的像他們有一群人那麼開心！都是我愛吃的擺在桌前，而且是只有我一個人吃一個人玩，我比擁有一群人的人自由多了、掌握的更多，獨來獨往的自由又有什不好呢？」，這或多或少在麻痺掉「只有我一個人、沒人搶」背後的那絲淒涼，所以古人有一句話「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分享，有時候竟然是如此不可得的幸福，能有人比肩同歡也變成好高騖遠，所以會做很多事來畫餅充飢，不過幫助都非常微弱，就好像隔靴騷癢，或者只是在清除一隻被石塊壓住的獅子牠腳邊的小石頭，根本沒有關鍵的改變。

每每走到了一個痛苦的時段，我都會有「不要再看到那些看慣了會想起痛苦生活的東西才能舒服一點」的經驗，只有離開平常所待的地方，去到自己比較喜歡的場合或是遠遠離開到了異鄉甚至於異國，但我討厭疲於奔命的自己、那個拖著疲憊不堪身體還要拼死逃命的自己，最後我想「與其我只是做短暫性、像做個夢一樣的逃亡，我何不真的走？這樣還比較有效益不是嗎？」，於是我就敢真的逃，逃離那個痛苦的根源，不管是不是跳向另一個地獄，就算是沒錢被逼款或沒這沒那沒什麼的，那是另一個地獄再說了。

很多情況下，很多人痛苦的根源不是工作、不是來自於朋友，是欠人愛。應該說欠缺一個無論如何都不被打破的夥伴關係吧！還要有勇氣在受過很多傷之後再去相信，但是沒有這份勇氣的話，像個行屍走肉一樣又何必活著？如果也沒有家人要養活，只是要還債或是想吃喝的話，那還真的不必活著了，因為根本不被需要，對這世界也沒貢獻，沒勇氣去再去瘋傻一次的話，不如死了乾淨不要佔位，地球快不夠住了，以這標準再加設年齡範圍的話大概可以清出很大一塊空間。

當然，看看動漫畫啦、言情小說啦，總是會有這樣的角色：希望有一天會出現一個值得交託的人對我說「什麼都不要擔心也不用在意」。是的，這是少女情懷總是詩，每個人都有這種年紀，會做這種浪漫天真的夢，而在孤單中急於成長來應付環境的人，很快就生出另一種想法：只要在你眼中我是唯一閃亮的存在的話，我就將這一切都獻給你。

因為想要一個無論何時都站在自己這一邊，會幫助自己的存在吧？這樣就能安心了！

面對困難，能尋求外力就尋求外力，因為比較省力，這是生物的特質，雖說單純直接地透露希望別人來為自己解決問題和有一個理由來把自己交付出去有些不同，好似後者較有自信，但其實內容和結果都差不多，就是祈禱和逃避而已。可是有時候，自己的能力的確沒辦法跟上環境的要求，會變成無論如何都能踢到牆的狀態，到哪裡都是被拒絕的那一個，我會建議這種時候要嘛就是不要嘴硬，去做你能力相應的，很難看、低層次那也沒辦法，誰要你能力素質不高？這樣會快樂一點，要不然就是咬緊牙關，對自己做殘酷訓練，然後一口氣張開翅膀飛到比那更高層次的世界，對過去冷嘲熱諷的嘴臉們揚長而去，高興又不介意耍小氣的話還可以回頭蔑笑他們（反正也是他們應得的）。

不過在愛情這件事上，對別人的事，不是我自己的感情關係的時候，我一向都是給予寬厚的標準，不是太誇張的錯誤的話，我還是站在分析並且支持鼓勵的角度，不過對我自己的話，老實說我還真沒有想過什麼「就把這一切都獻給你」，那好像只存在於我精神世界和作品裡，實際上我絕對不這麼做，因為我認為沒有什麼比我自己的生命和精神的總體價值更為尊貴（聽說我2宮是獅子座……），朋友和兄弟姊妹反而是在這以外的概念了，看來當我的伴侶不如當我的兄弟姊妹（？）。

之前看火影忍者這部漫畫，作者說我愛羅三個字的意思是「只愛著自己的修羅」，雖然我覺得這樣拼字還蠻沒文學涵養的，但或許我就是那個只愛著自己的修羅，但我不至於沒有交心的朋友和兄弟姊妹，也覺得這樣的生活還不錯。

接下來要講向日葵的事，向日葵的日文：ひまわり，就是「日回り」。向日葵在希臘神話裡原是一位戀慕太陽神阿波羅的少女，每天守望著太陽神的烈燄馬車經過，從日出望到日落，最後雙腳伸入地下，頭髮化為花瓣，成了一株向日葵……以前在劉墉的一本散文集──《把握我們有限的今生》，也曾經讀到一篇關於向日葵的事，為了讓它能面向最愛的太陽，就用支架強行將它的托盤帽撐起來，讓它無論何時都能仰面觀天，守護著太陽。但是經過一場暴風雨，每株向日葵都彎下了頭，它們用自己保護從太陽那裡吸收到的光與熱所產生的種子，只有那株強行撐起的還向著天，但是把支架拿掉的時候，卻馬上流下發臭的雨水和髒污的種子，它的頸項幾乎要斷去，感覺到只剩層皮，莖裡已經不再硬直，如果比擬為人的話，是連骨頭都碎了，不知道它是否後悔生為一株向日葵？

忍不住風雨的時候，就要緊緊抱住太陽曾給予的，因為風雨裡並沒有太陽，太陽也很痛苦而躲起來的日子裡，向日葵自己要堅強，否則好不容易培育的種子也會發臭爛掉，爛掉的向日葵，原本可以再被利用做成食用油、香料的等等部份都變得無用，如果不能適時的低下頭讓自己睡著，這樣今生的性命就真的蹧蹋了。向日葵的外型是一個不符力學設計的比例，舉著它的大盤帽，好似一點壓力就會折斷頸子，只靠著接收太陽的溫暖而活的腦袋，它的莖在整株花的體型上雖細，卻很硬，對太陽的愛能讓它硬著骨子去鼓足勇氣，雖然它有一個花語被說是諂媚、虛矯，但它的生命豈不是全神貫注、毫不保留的愛？就算是對太陽諂媚，也是因為它是只會繞著太陽轉的生命型態吧？那麼也不需為了自己善於表面工夫而厭惡了。

那本書裡還提到，擁抱的意義，張開雙手暴露最柔軟的地方：心腹，為什麼古人要說視某人為心腹之人，因為心和腹是不大可能鍛鍊也不能受重傷的地方，如果有人願意張大雙手來緊緊擁抱你的話，便是對你推心置腹。

修羅可能只愛著自己的劍，誠如我會至愛文學一般，相對的，他會愛著用劍交流過的生命，不管那些是否已死，最後也將死於劍下。就如那書裡提到的，最後一朵曇花，「曇花一現」這個詞語是形容曇華生命短暫，只在適合的晚上綻放後白日便死，可以煮湯喝，但是有一朵結冰的白曇，它被封在透明水晶一樣的冰裡，見到了太陽。儘管冰銷之後，它也會因為陽光太燙而焚死它最後一點生命力，讓靈氣歸於蒼天，如果拼命走到最後，在適合的時間裡做到最好，能夠或多或少地見到歷史洪流盡頭那個最終的光輝，然後斷了氣，也投進了那片燦爛之中，成為他們的一份子，捨己存道，我想那可能就是我的生命型態。

獅子女巫與衣櫥那幾部作品的最後，勇敢的老鼠沒有留下來擔任國王卡士比安的騎士，放棄了任何享受和尊榮，在船開到了一片白色花海前，牠選擇划一隻扁舟，進到未知的世界盡頭，因為仙女曾經告訴牠，當看到了那片風景，不要停留便即前去，那是牠的歸宿之地，藏著牠的宿命，也許裡面什麼都沒有吧？生命的盡頭，會剩下什麼？還能發現什麼？有能力再追逐什麼？是傳說中的愛麗西昂極樂仙境、抑或復歸一無所有是天地開闢前的景色？也或許是能見到任何想見的事物的光輝之中？

但不管是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自己的葬身之地，必須自己去思考和找尋。然後相信自己的答案，把路上的事勇敢面對，無悔無愧，也就夠了。

＊照片是2008.12月確定要離開原工作前，在花蓮瑞穗照的向日葵田，最下面一張是相機意外出問題，自然照出來的黑影照片，闇之葵。

＊附上一首不久前做的日文詩，文法可能有誤，抱拼命追逐著什麼的想法並且去做的每個人，就像向日葵一樣吧？一輪葵，是描述抱著必死之心去追逐所喜歡的事的人，在失敗之後的心情。聽好友說向日葵快要凋謝前，香氣會突然濃厚，也許～那是為了不後悔而拼命展現為愛而生的最後生命，用它盡全力的烈香來取代哭泣，希望吸引蜂蝶來為它傳粉，讓它對太陽的愛能留下種子──為了要有個結局。

きゅに一つの詩を生まれ、「一輪の葵」：何が好きで必死を探そうでも失敗の人々の想い。

一輪の葵

何を追いかけと捜しのことは、葵のように

いつもいつも、太陽に廻る

まじ「日回り」で

でもある日、やっと疲れたの時

葵の髪は一つや二つ落ちる

細いの体が枯れ

全身全霊の栄養で産みのはただ…

錆色血な茶色の死種

寂静の嵐のような涙が降る

未来永劫までは芽生なしの

消沈して意気なし狂女魂の欠片…

凝縮して硬く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