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7/01/31 00:12:39瀏覽6287|回應17|推薦132 | |
近來寶萊塢的印度歌舞在坊間開始流行,這形象與印裔英籍女作家Arundhati Roy『微物之神』書寫的幽微哀愁心思相去甚遠,怎麼會有一個民族的女子,既要能與異性歡愉對舞,又被迫於黑暗垂淚。她們,不會精神分裂嗎? 身處臺灣,很難想像印度女性至今還只是生為婚姻的原料,丈夫的資產。 自愛丁堡進修後我問美國朋友,猜猜課堂最愛發問的是那種人?沒錯,印度人。這是個勤奮聰明的移民,而且亟欲被四周認同能力,總不放棄任何表現的機會。 據說印度男性能夠出國的,有的是家境富裕,也有學業出色的中產階級或是商人。然而我與印度男性的最早接觸,則是十多年前一對在街頭不停邀請我去他們住處的陌生印度年輕人,那是首度了解這個民族,有著想像不出的自信與活力。 在英國結業的宴會中,大多印人並未出席,惟一的一位帶著夫人著傳統華服前來,在皇家醫學俱樂部中孤單地尋找同類。那時康醫師雖尚未到達,我卻深自慶幸自己有友同行,更慶幸臺灣一向與愛丁堡皇家醫學院交好,而蘇格蘭的女性技術人員都非常熱情可愛。 這些出國奮鬥的移民第一代,往往還是回國迎取經由媒妁之言得來的老婆。結合的對象或是門當戶對或是窮博士取個地主女兒,很像早期的台灣。然而,一旦脫離母國,這些女性非常容易落入連傳統角色都不如的孤獨當中。 門診數度與這樣的夫妻相遇,由於往往不闇英文,需依賴先生充當翻譯,而就算看個病,她們也是鄭重地穿著傳統服飾。一次一個清瘦女性前來,她腹痛,丈夫抱怨太太總是吃得太少,缺乏笑意。他寵著懷中的不足歲的女娃,走前,忍不住告訴我:「這才是我的女孩」。 他的愛是閉著眼睛的小世界,只容納與自己相類的物種。 我瞭解這位先生對於反應稍慢的太太的失望,這是傳統婚姻易有的現象,卻不禁深深為女方難過。更教人難受的是,語言不通讓我連一點慰安都無法表達,也無法改善她真正的病根──那個在她背後操弄一切的巨大傳統。 講受壓迫妯娌同性戀的印度電影”Fire” 參加溫哥華國際影展與巴塞隆納女性影展都得到觀眾票選首獎。這個我看來沒有太激烈批判的片子,拍攝手法與傳統唯美電影相去不多,批判方式比起義大利『單車失竊記』還差得遠,牽涉內容比起伊朗『面紗之後』或是『生命的圓圈』也淺得多,而真實生活中的印度女性並沒有比伊朗女性好多少。Fire於1996首演時觸怒了基本教義派,最後遭到禁演。然而與其說同性戀題材違背印度傳統,不如說掌權的男性無法接受寶萊塢式的印度愛情被拆穿,家庭中的男女不平等被搬上大螢幕! 聰明的印度男人,寧願繼續遺忘女性的吶喊,期待寶萊塢繼續洗腦女性洗腦世界。 縱貫兩代的印度移民在英國依然緊密地生活著,相互照顧也相互禁制。在2002電影『我愛貝克漢』Bend It Like Beckham中,身為第一代移民的父親終於對女兒的志趣放手,出自自己也被歧視以後的感同身受,也出自睜大眼睛的父愛。導演是出生肯亞搬回印度最後在倫敦長大的Gurinder Chadha,她回望母國的姿態讓我想起魯西迪企圖更大的『午夜之子』,他14歲從孟買移民到英國讀書。 最好的印度思想,都來自這些經西方思想與社會規畫洗滌的靈魂。 或許還要個幾十年罷──即使女權運動已經萌芽,印度人才會真正厭倦那些跳動不停的俊男美女,真正進入自己的「新寫實」電影時代。
|
|
( 心情隨筆|男女話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