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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04 09:13:51瀏覽695|回應0|推薦14 | |
已是槁木死灰,他虛浮地自龍椅上走下來,來到陰涼,掛滿素白「奠」字燈籠的承乾宮裡,俱寂了。 他走過迤邐的長廊,走過逝去的痕跡,愛。為什麼?多少不解,只能吐出一句「為什麼?」 繁星點點,看似相近卻又如此遙遠,然而他自己呢?仰望的人,永遠不會知道,高處不勝寒的寂寞。 清清冷冷的白,白得那麼令人傷痛。 環顧四周,流動著凋零的回憶,那裡曾是,曾是......她的一顰一笑便似一柄刀,在他的腦海縱橫地刻遍了思念。 「吹簫人去玉樓空,腸斷與誰同倚?」他雙手掩面,卻止不住逐漸空虛的心,墬落在地上,碎裂成片片,映照那尊貴的渺小身影,已不再完整。 獨自徘徊在小園香徑,尋找她的步履殘跡,縈繞的晚風,猶似溫暖的擁抱,感受著這矇矓。她的畫像,容顏仍是記憶中的容顏,卻無法重拾,他緊緊地抓著胸口,試圖阻止蔓延的無力。一陣痛楚襲來,團龍,正諷刺似地囓咬著他的手指。 無力,火一般燃遍全身,無可遏止可傷心裹著憤怒,撕裂這與生俱來的高貴,再也分不清的傷,好痛! 他已癲狂,反抗這一切強加的束縛,一身黃袍已入紅塵,哀絕、淒絕,化作最深的悲愴哭號:「吾本西方一衲子,為何落入帝王家!」 好累,這一切、這所有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生死早已兩茫茫,當厭倦了之後,他只求歸彼芥子歸彼須彌。 青絲勝雪,是三千煩惱卻也寄托了愛,當所有的存在已灰飛,留不住一縷輕煙相思。空洞的眼是心死、是結局、是幻滅,面對這苦難乖舛的大千,他再沒有任何眷戀,飄偑弗弗而吹袈裟,卻再也吹不起七情六慾的颭灩。 山,仍是空靈的,它或許也曾流淚,稀疏的繁華,懷念著往日的美好,像是見證,只是,山也沉默了。 他亦不能忘懷,這黑夜迸發出的花火,雖不燎原,也是溫暖。 眼瞳裡的秋波,是雨水還是淚水?全是為了容納,必須放掉所有、親手毀去一切,成為一個容器,等待注入的靈魂交融。 可是,又有誰能了解,鑿空的痛楚? 生自死而生,浴火後的灰燼,仍是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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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