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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18 11:12:27瀏覽745|回應1|推薦12 | |
路的方向,總有選擇。縱與橫交叉而成的康莊大道,我走;曲折蜿蜒的小徑,我走。走在人生裡,平直的路不是絕對,每一處起伏,便是人生的圖的山川丘壑。 我曾看過一本小說,書中的主角常會玩笑似的抱怨:「主啊!為什麼我的人生不是高山就是深谷,偶爾我也想走走平地。」,誰不希望自己的路是平坦舒適?但是,莫忘了寧靜的海造就不出好的水手,而人生亦是如此。有時,每一處轉角便是每一個未知,永遠不知道會有什麼。 那天的下午,留連在圖書館這座無垠之海中,我走進書的路裡,駐足在遐想中。 那阡陌交成的字裡行間,哪一條雄才大略是漢武的路?老年悔恨,頒下「輪臺罪己詔」的路? 城外浴血,只為了守護身後的京城,一句承諾,斫斷清太宗的豪言;血灑東市,愚民的詛咒、凌遲的醜陋刀痕,亦不能污了他的路,忠臣之路。 湊川,他開創他的路,大勢已去,此乃非戰之罪!信念,令他留下,血一般的誓言:「我願七世轉生報效國家!」,刻在武士的路。 雙蝴蝶的依偎,起舞在墬樓人的身軀。滿地落紅,化為春泥更護花的不渝,監貞的路。 長恨兀自長恨,獨自憶著七夕的銀河,淚不是淚,只是纏綿悱惻,駝著斷在馬嵬坡的繾捲深情,無絕期的恨的情路。 雲繞巫山,本是一生一世的路。山無稜、天地合的約定,是一條死生契闊的路。 掩卷,嘆息依舊盤旋,多少人物、多少豪與情,隨著大江東去,淹沒在歷史的路中。 當下的我,十八歲的路,最終,落在哪一條路上。站在幽靜的月台上,看著小雨在鐵軌上彈奏起輕快的旋律,若有似無的月光睡在我身旁,蕭索的詩意柔柔地敲在等候的歸人的心中,淡淡的一個和弦,彷彿,我聽到了相同卻又分岔的思念。 翅膀硬了,總是要飛的,在風起時。當我這麼想時,泛起了霧一般的愁緒,毫無質感,朦朧的不確定,我忽然就詞窮了,找不到任何一個詞去形容那刻的愁緒,只是一股憂傷纏繞。 雨累了,車來了。「嗶~」的一聲,冷冽的氣流奔出,將我撞個滿懷。找個靠門的位置坐下,啜著剛買來的熱咖啡,滴滴和煦的小火球滾入喉中,溫暖了整個胃。側著身子,我出神地看著窗外飛掠的景物,好快,這所有。 停了,我步出車廂,用一種刻意的速度慢慢走著,手指輕輕叩著喝完的咖啡,敲著敲著,敲出了些許節奏。下意識的抬頭瞥過左邊遠方的雄偉輪廓,那是我的國中母校,然而這已是我曾經的吉光片羽。投入票,黃色的小閘門應聲而開,好簡單的證明,我想。 馬路上,僅存幾輛孤單的車子,不對,孤單的應該是駕駛。小小的燈光轉換,我在想要走哪條路回家,屈指算算,有好多條可走,我笑了笑:「可不是嗎?條條大路通羅馬。」,我懶,仍舊走省時的路。 天上的星子明滅著,我走進又走出一圈圈暈黃的燈影,一樣的晚風、一樣的規律步伐,卻又捨不得去改變。站在亮銀色的門前,我熟練地將鑰匙插入、旋轉,跨過門檻,我知道這裡,我在夢裡,在夢裡回來過千百次的地方。家,僅僅一個字,始終念念不忘的重量。 我聽著屋裡騷動的聲音,拂去一身的疲憊。明亮的燈光灑落在我身上、臉上、眼裡,小分子的光球擁著我、推著我前進,剎那間,我懂了,無論我走哪條路,這,必定是我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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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