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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8/06 08:47:01瀏覽5646|回應7|推薦30 | |
他已經把自己關在書房很久了,沒進任何飲食,就那樣端坐著,淚水平靜的流過臉頰,閤著的眼皮卻不停的跳動。 小泉純一郎挽救瀕危的自民黨,政權卻很可能瓦解在自己的手上,上台下台,其實不是他所在意的,他並沒有如政敵所攻擊的那麼膚淺。 心魔往往在人最脆弱的時候來敲門,帶來痛苦和恐怖...。 柏格曼(Bergman)的一生都試著學習與牠們和諧共存,進一步將負面轉為正面的力量。 瑞典.法羅島永晝的夏日,無盡黑暗的冬天.這個世界電影史上最具影響力之一的電影大師,二00七年七月三十日,在孤島上的家中過世,享年八十九歲。 我見識過那種近乎永晝的夏日,十八年前,外交部長連戰剛離開斯德哥爾摩,仲裁協會王秘書長與我連袂抵達,在那裡召開的國際仲裁會議。 四月下旬,斯德哥爾摩剛是初夏,陽光燦爛,天氣還是微涼,約莫攝氏十六至十八度,最特別的是太陽,每天都要到凌晨一點才日落,一個小時不到,在凌晨兩點便又昇起。 每天下午四點後,是最適合徜徉的時間,從這個島到那個島,一個星期, 那應該是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可是,老天爺卻在這時候跟我開了一個玩笑,過敏突然來襲──眼窩子成了螞蟻窩,像有成千上萬的螞蟻,在那裡鑽來鑽去。 那種痛苦,讓人初次了解什麼叫做水土不服。 柏格曼過逝的當晚,新寫實主義的旗手安東尼奧克(Michelangelo Antonioni),就是「春光乍現」、「夜」、「慾」或是「中國」等片,看盡生命的荒謬孤寂,光怪陸離描繪中產階級空虛疏漠內心世界的那位義大利名導,也隨之凋逝,享年九十四歲。 那夜,也是安倍晉三最痛苦的時刻──一個人孤伶伶的閉目盤坐在首相官邸書房的榻榻米上。 官邸的榻榻米可能有百年以上歷史了,只是中間的稻草剛才在半年前他即位時換過。即使是這樣,書房到今日都還流盪著一股濃郁的香草味。 他已經把自己關在書房很久了,沒進任何飲食,就那樣端坐著,淚水平靜的流過臉頰,閤著的眼皮卻不停的跳動。 小泉純一郎挽救瀕危的自民黨,政權卻很可能瓦解在自己的手上,上台下台,其實不是他所在意的,他並沒有如政敵所攻擊的那麼膚淺。 尤其是在潰敗的時候,怎麼可以輕言辭職?內閣的人心浮動已足夠讓人膽戰心驚了,再把最後一根穩定的樑柱抽離,那不是非兵敗如山倒不可嗎? 他怎麼可以這時候來幹這種不負責任的傻事?而從政敵之所願,卻讓自己背負一世的罵名? 這是最需要忍辱負重的時候,他想。 即位首相時,母親洋子是這麼告訴他的: 你以為老天爺好做?天必須觀照芸芸眾生,累世因果,多少時空的是非善惡,兼顧多少層面的公平分配,你知道嗎? 每個人都在罵天,也沒見著天回嘴。 至於首相嘛,那也只不過如同雲駒過隙,觀照的不過是那一瞬間的日本而已。 那些話語,言猶在耳,瞬間卻已開始傾頹。 日本啊!一個偉大的國家! 這個部分,他看得很清楚:美國是難與爭鋒的老大哥,一定需要與之合作的對象。 二十一世紀,亞洲正在崛起,簡單的說,這一百年,世界發展的重心在亞洲,中國,是必須友好的國家。 而日本,則是全世界最能欣賞異己,最可以包容珍惜,並發揚光大不同文化的國家。 這就是為什麼,他一上任,便馬不停蹄到中國訪問的原因所在。 但是,最難的還是國內,現在的困境,是很難面對妻子昭惠,還有母親洋子。 就算不心傷,又如何向外去面對傳承政權的小泉前首相,以及對手小澤一郎? 小泉的父親是防衛大臣,小澤之父則是營建大臣。 而晉三一門三首相,除了晉三外,還有外祖父岸信介與叔公佐藤榮作。 自幕後時代起,那一家族,曾有如此榮景? 這樣的屈辱,晉三怎能不忍下? 只是,熬得過嗎? 台北人力銀行成立,應是大喜之日,但是,這天的郝市長,心情卻跌到谷底。 原因是早上的行政院會議,政院又要從統籌分配款,在北市額度中,拿走一百八十三億元。 國家有國稅,像所得稅;地方有地方稅,像以往的營業稅。地方將地方稅上繳,原希望獲得的是更好的分配,如果希望落空,反成夢魘,得到的是如此不公道的對待,地方以後恐怕也不見得會甘願將地方稅上繳,最後中央不成中央,地方也就不成地方了。 統籌分配款是原先的地方稅,交由中央統籌分配,其中百分之七五的稅收來自北市,上繳後,台北分不到自己所繳的四分之一,這制度如果著眼於照顧貧窮的地方,無可厚非;但是如果讓做得好的,覺得被懲罰,那就不對了。 等而下之的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感覺,讓中央自外於台北,好像市民不是台灣的子民,那就更不好了。 我也曾經見識過那樣很不舒服的經驗,那是前個月剛結束的廚王爭霸戰。由於並沒有動用任何公務預算,就必須學習整合各方資源,在節骨眼,只要中央可以插手的,就暗中跟著扯後腿,把原先承諾的廣告抽掉,處處掣肘,像小人般見不得好,就連一頓飯,都可以透過綿密攻擊:一回說是毀謝,二回說是洩密,三回說是貪腐,四說是叛國,心地邪惡到不行。 現在的台灣,原本是最有條件呈現東西不同風貌,揉合傳統與現代,包容不同文化,成為一個偉大又精緻的文明。 無奈當權者,不自覺的把自己變成塔利班組織,幾乎是重蹈前阿富汗神學士政權那樣不容異己的意識型態在治國。 台北人力銀行,從今年初開始擘畫,由古主任的手裡交給高主任,高主任則居功最偉,就服同仁劉秘書以降,功勞也不遑多讓。 電腦操作對一些中高齡並非易事,因此台北市提供新的人力自動櫃員機,讓不懂電腦的人,直接就可作觸控式的操作,來查詢就業機會;為了避免台北人力銀行侷限在低階的勞務供給,市政府同時架構成立內湖及南港兩個園區的求才就業平台;為了跨越公家的衙門思維,同時開辦社區型方案,以就服外展員結合區里鄰行政單位,創造新的、多元的作業模式。 建設局陳雄文局長大力協助順利進駐內湖科技園區,園區湯主任無私相助;南港軟體園區一、二期歸中央掌管,波折最多,但最後仍在經濟部長陳瑞隆、工業局長陳昭義以及南軟崔主任的折衝下柳暗花明;主管的人力在考試院姚院長,人事處韓處長的幫忙下,由職訓中心周主任支援產學合作方案訓練師,兵役處朱處長相助奧援資訊專長的替代役男,民政局黃呂局長幫忙全部的電腦設備,最後不足的金額只有二十萬元,則由我碩果僅存的第一預備金支應....。 回想這段艱辛的過程,更不捨高主任期間內的酸甜苦辣。 但是,這一切, 其實只是開始,如果未來也能像過去這段走過的日子,那樣合作的話。 否則,開始就是結束,起點就會變成終點。 而合作,更需要的是,與生命力無窮的民間人力銀行一齊努力。他們做得好的,我們未必要做。 他們覺得吃力不討好的,何妨由我們來做。 台北人力銀行應該保持主體性,但民間能做的,何妨交由民間來做,這樣事情才有可能做得更好。 這時候,突然想到二十年前的秋天,日本.日光,德川家康的家祠,當時男體山上,滿山遍野盡是楓紅如火。 我住在友人世居的農舍,萬山空寂,每晨總在蟲鳴鳥叫簇擁下醒來,午后跟著友人沐浴在寧靜山谷的溫泉中,德川家祠前的山道,兩旁古木參天,那是黃昏漫步最好的地方,夜晚寶藍色的天空佈滿星辰,可以呆望沉思....。 那一季,我在日光,在山林裡,在鬼怒川,自在逍遙。 只是德川幕府家祠門簷題記的那行字,一直深刻的留在心頭──人生猶如揹著竹簍走遠路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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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社會萬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