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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19 19:37:49瀏覽699|回應5|推薦12 | |
在小說裡,我們好似看見現實又像見著虛像;在華人地區,我們不太在小說裡說實話。
同樣說到我們的創作模式,愛用華美詞藻包裝感官、視覺甚至故事架構,害怕全盤托出後那生活的鄙陋,曾經一語道破這樣的做作,認為這是迂腐模式、操弄文筆的原因所致,這個古老體制的迂腐,本來就是遮遮掩掩過來的。 這幾天,看了大陸作家陳希我的『冒犯書』, 因為同學介紹了說:「他誠實。」是的,所以他殘酷。他的殘酷或許臨盆澆醒了那些自欺欺人的群眾,在我看來,他描述了現實,他看見了問題,他挑明說些「既定事實」,卻沒辦法讓我共鳴。原因在於,我也看見這殘破的世界,但扒光它層層疊疊的面貌後,又能怎麼樣呢?我們還是得活。 我漸漸體會到文學為什麼隱蔽,因為我們需要『希望』,尤其再越艱困的時刻。 在過去,文學掌握在金字塔頂端的那一群,他們能夠隻手遮天整個時代,能用文字創造一個盛事、亂世,所以他們很少說實話,總拐著彎罵人、虛偽,因為他們被壓抑或者跟現實八竿子打不著,畢竟不能要求一輩子穿金戴銀的貴族了解一粒米的艱辛;如同我們不能要求那些企業鉅子的第二代、第三代了解蔥便宜還是蒜便一樣。 只是到了現代,文學本來就能夠揭人瘡疤以後,為什麼我們還是不說實話?也許是慣性,但會不會也基於說了只會感到絕望這個原因呢?總是得有人說吧!但是人就是這樣可悲,什麼都不能說到頭,窮追猛打以後才發現現實就是這麼血淋淋,它就算毫不遮掩也還是大辣辣地攤著。那我們何須說死呢?我們還要不要活呢? 黑暗能把人逼死,這是社會的本質,我們明明分分秒秒被剝削著,但能停止嗎?死了,或許行。所以留了一道口給人喘氣,因為我們創作,所以能夠發洩那忿忿不平。但我們發洩了別人就得接受嗎?我們說了人性的真相,就能佛袖而去嗎?如此,是不是不負責任了呢? 剖析現實,可以客觀,但剖析人性,又有誰知道那徹頭徹尾不會只是剖析自己呢? 到頭來,我還是不忍心。陳希我,他誠實了,同時他能毀滅多少必須靠『希望』賴以為生的人呢?說到哪裡是分際,像是永遠解不開的謎底。『冒犯書』他隱隱刺痛著我,因為我也在逃避,有人能不逃避的活下去嗎?至少我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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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文學賞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