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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姊出生
2010/04/08 11:44:07瀏覽298|回應0|推薦7

三姊出生時,我們住在新竹的竹房子裡。

就是用竹子劈開編成牆骨,塗抹泥土做整棟的外面牆壁,裡面隔成幾戶。隔壁兩家只以木板做牆,聲息相通。

大家住在一起,丈夫是同事,太太是鄰居,又同在異鄉為異客,感情都很好。

媽媽在懷三姊的時候,上面有大姊、二姊、哥哥三個小孩,媽媽還小產了一次,身體非常差。

而且爸爸除了上班外,更沉迷於方城之戲,當時的傳統男人都不做家事的。

所以媽媽覺得,這個小孩再生下來,恐怕她帶不了,因此想送給別人養。

隔壁的鄰居范太太,本名叫張瑛,本來還在四川唸大學,就跑到台灣來了。留著兩根長辮子,很活潑。

她有一個男孩叫毛毛,比二姊大,比大姊小。大家玩在一起,感情太好了,乾脆把隔牆挖個洞。

你家做了菜,端一盤敲敲牆壁送過來,請我吃;我家做了菜,也照樣送過去,請你嚐。

張瑛聽媽媽說,想把生下的小孩,送人家養。

就打聽到隔鄰棟的鄰居,有一位太太,因為懷孕是子宮外孕,拿掉了子宮不能再生育,就想要抱養一個小孩。

媽媽對冉媽媽說︰「我是個直爽人,跟你講直話。這一胎要是生下來是男的,我就不給你,因為我先生要兩個兒子,一個是要承繼他在大陸上的弟弟,因為他弟弟十歲就死了。要是是女的,我就給你。」

冉媽媽滿口答應,回家去養了一窩雞,準備小孩生下來後,送給媽媽補身體。

到了生產那一天,從衛生所請了助產士,到家來幫媽媽生產。太太張瑛,當然也來幫忙。爸爸也請假在家。

等到小孩一出生,是個女的!(當時沒有超音波檢查,出生前是不知道嬰兒性別的。)范媽媽馬上說︰「哈!我去告訴太太這個好消息!」

爸爸正抱著嬰兒,聽到這句話,馬上把三姊放在她懷?,說︰「張瑛!你先不要去!你先幫我照顧一下家?,我要出去一下!」

范媽媽說︰「你要去那裡啊?」

爸爸說︰「我太太剛生產,我去買點菜,給她補補身子!」范媽媽說︰「記得買個雞,給她補一補啊!」爸爸說︰「一個雞,我買不起!只能買隻雞腿吧!」

爸爸一出去,就跑到派出所找警察,說︰「我太太生小孩了,我要趕快報戶口!」

當時是保密防諜的時代!政府來到臺灣,沿襲日本制度,是警政戶政合一,控制流動人口控制的很緊的!

那位警察也是老鄉,知道爸爸是空軍,以為軍務緊急。就馬上幫忙,申請調動公務車,要載爸爸去報戶口。

長官問說︰「申請車做什麼?」警察說︰「要載人家去報戶口!」長官說︰「報戶口有什麼好急的,等兩天也可以啊!」警察說︰「他是空軍,請假不容易!」長官一聽是空軍,馬上說︰「好!好!好!」

所以爸爸就立刻坐警察的公務車到新竹市街上,報好三姊的戶口;又買了菜回來。

回到家中,范媽媽埋怨說︰「你去那?買菜啊?怎麼這麼久!」又輕鬆地接著說︰「好了!我可以去跟太太報喜訊了!」

爸爸急忙攔著她說︰「張瑛!你不用去了!我已經報好戶口了!」范媽媽望著爸爸說︰「啊呀!你已經報戶口了!怎麼這麼快!」爸爸說︰「我抱著她,她把眼睛睜睜的看著我,我覺得的這是我的女兒啊!所以就捨不得了,馬上就去報了戶口!」

日後三姊是我們家功課最好的,爸爸就常常得意的說︰「你看!這真是我的女兒吧!」

范媽媽走過去告訴冉媽媽,冉媽媽知道了爸爸已經先報好戶口,不把三姊送給她了,好難過喔!掩面痛哭說︰「我好想我的女兒啊!」范媽媽安慰她說︰「沒關係啦!再找就有了!」

三姊出生後四個月大,爸爸就調到台南空供部了。

搬家的那天,冉媽媽特別跑來,多抱抱三姊,嘆氣說︰「我這無緣的女兒啊!雖然不能在我身邊,也希望你好好的長大啊!」

 

 

 

( 心情隨筆家庭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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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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