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那隻變成白天鵝的醜小鴨嗎？在這則童話裡，當初的醜小鴨當上了天鵝國國王；而鴨媽媽與自己的兒女遭遇旱災，特意來投奔天鵝國，會發生什麼呢？

致敬安徒生。

01

醜小鴨蛻變成白天鵝之後，是那麼謙卑、柔和，受到同族的喜愛和歡迎。他不因自己是這裡最優雅高貴的天鵝而自傲，反而對其他同伴更加恭敬，這更增加了他的美。這個年輕天鵝有著美好的品性，正因如此，天鵝湖上的公主一眼便愛上了他。

天鵝湖上有一位英明的老國王，他統治著整片湖泊。這裡有近千隻天鵝，湖的中心有一座小島，島上有天鵝國王的宮殿和其他天鵝的住所。島上長滿了各種樹木和綠色的蘆葦，遮掩著天鵝們的住所，這裡安全又溫暖。白天，天鵝們出去覓食，小天鵝們就在島上玩耍。

天鵝們在這裡幸福又和睦地安居著。

天鵝們津津樂道，也引以為榮的是他們的公主，她太美了——羽毛純一無雜，散發著輕微的純淨聖潔的白光；眼睛溫柔而安靜，脖子優雅而修長，頭上戴著銀白色的公主王冠。島上的每一隻年輕雄天鵝都想求娶公主。但是，當天鵝公主看到醜小鴨變成的白天鵝之後，就愛上了這個年輕的、有著美好品性的新來的天鵝。

老國王也很欣賞這個年輕謙遜的新來的天鵝，於是同意了女兒的婚事。當然，新來的這位天鵝也熱烈地愛著天鵝公主。不久之後，他們就結婚了。老國王放心地把王位傳給了醜小鴨蛻變成的白天鵝。白天鵝成了新一任國王，統治著天鵝湖。

由於新國王英明良善，天鵝湖秩序井然，天鵝們喜樂平安地生活著。天鵝王后也深深愛著天鵝國王，不久之後，他們就有了兩個可愛的小天鵝。灰色的絨毛，一雙黑色的像豆子一樣的眼睛，可愛極了！像極了天鵝國王小時候的樣子。

天鵝國王很愛他的孩子們，看著可愛的孩子，他常常想起過去的事——鴨舍裡的鴨媽媽、那幾個鴨兄弟姐妹，還有雞舍裡的那群雞；那個老太太，還有她會弓背的貓和會下蛋的母雞；那個農民的家，家裡的女人和孩子們。他時常夢到被鴨子啄，被人追趕，被狗追著跑；也時常從睡夢中驚醒，他打算忘記過去的一切，因為現在他所擁有的都這麼完美——幸福能治癒過去的傷痛。

在這所有的遭遇中，最令天鵝國王難以釋懷的就是鴨媽媽和那幾個兄弟姐妹。每當想到他們的時候，他都會淚流滿面。他懷念，當他從殼裡出來的時候，所看到的鴨媽媽溫柔的眼神、甜美的笑容；他被鴨媽媽緊緊摟在懷裡，熱烈親吻，弄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那時候，他感到那麼幸福和溫暖，鴨媽媽會帶他去游泳。鴨媽媽的愛是他所有的安全和依靠，他認定那就是他的媽媽。

可是後來一切都變了，僅僅因為他長得「醜」，鴨媽媽就驅逐他，把他趕出家門；還有弟兄姐妹們，也因為他長得「醜」，百般羞辱譏諷，還用嘴巴啄他。這是他出生以來就認定的親人，卻無情地拋棄了他。這一切傷痛壓在他心底，隱隱發痛。

天鵝國王時常暗暗流淚，可每當看到端莊賢慧的王后和那兩個精靈一般的小天鵝時，他的心便得到了慰藉。他想，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一切都會過去的。他也很感恩自己的孩子能有幸福的童年。

02

天鵝湖像一面藍綠色的鏡子，微風一吹，湖面漾起層層波紋。湖邊上圍著高大的柳樹、楊樹；湖裡充滿了各種各樣天鵝們喜歡吃的魚；湖裡的水是從遠處的山上流下來的，清澈純淨；天鵝們在這裡安寧地生活著。

可是，鴨媽媽這邊的情況就沒那麼好了。這幾年大旱，河裡的水越來越少，下雨也少，河裡的魚蝦也沒多少了。鴨媽媽和她的五個兒女吃了上頓沒下頓，他們常常要餓肚子。

鴨媽媽老了很多，頭上的毛髮有些凌亂，即使戴上一塊紅頭巾，也遮掩不了她越來越蒼老的事實。她越來越老，動作也沒那麼靈敏了，眼睛也花了許多；在河道的淤泥裡半天也捕不到幾條魚，再說河裡也沒有魚了。

鴨媽媽的五個兒女也長大了，結了婚，有了鴨寶寶。他們每天忙於生活，但由於乾旱，他們和家人還是吃不飽。鴨媽媽想，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她聽說附近的鴨子們有的去了遠處的天鵝湖，那裡有一位仁慈的國王，允許外來難民暫居在那裡。鴨媽媽就決定搬到天鵝湖，她和兒女們商量了，鴨子們都同意她的決定。就這樣，他們啟程了。

經過長途跋涉，鴨媽媽帶著五個兒女、一群小鴨子到達了天鵝湖。鴨媽媽派五個兒女去見國王，說明他們的來意，懇請國王讓他們暫居此地。於是，五個弟兄姐妹來到天鵝國王的宮殿，跪在國王面前，卑微地表明來意。他們不敢抬頭，即使抬頭，他們也認不出面前的天鵝國王就是生在他們家裡，曾經每隻鴨子都嫌棄的那隻醜小鴨了。

而天鵝國王一眼便認出這五個曾經譏諷嘲笑，甚至拿嘴啄他的兄弟姐妹。他的心微微顫動了一下，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開口詢問他們。

「你們是哪裡的鴨子？為什麼要到我這裡來？」

「尊敬的天鵝國王，我們在本地就聽說您是個英明的國王，」鴨子中的老大恭維道，「看您統治的國家是多麼有秩序，水產如此豐富。」

「英明的國王，我們來自平原，那裡遭遇了旱災，河水乾涸，」鴨子中的老二急忙說，「僕人們已經沒有吃的了！所以來到您的國家，尋求您的庇護。」

其他鴨子不敢輕易說話，只得沉默著。天鵝國王想起小時候的事，想要試試這幾個兄弟姐妹是不是還像小時候那樣。當他們中的一個遇到危險的時候，其他鴨子會怎麼樣呢？

「乾旱的地方我倒沒聽說過，不過近日來到我們國家的奸細倒是抓住過不少，」國王說道，「你們看上去很像奸細，來窺探我們這地方，好來攻打我們，奪取我們的家園。」

「不不不，尊貴的國王，我們不是奸細，我們實在是在本地過不下去了，才來到這裡。我們是一家人，只是一戶普通人家。我們上面還有老母親，家裡還有一群孩子，英明的國王，請您明察。」老大慌忙解釋說。

「尊敬的國王，這是我大哥，這是我三弟，這是我的兩個妹妹！我們實在是一家人！沒有騙您！」老二也嚇得不輕。

其他三個嚇得神情肅穆。他們知道，一旦被認定為奸細，就會被關進監獄，很有可能被殺死。

「哦？你們說還有老母親和孩子是嗎？為了驗證你們是不是奸細，你們其中兩個留下來，其他的可以回去把你們的母親和孩子帶來。我看了才知道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天鵝國王說。接著，讓士兵把最小的兩個鴨妹妹帶走，關進了監獄。

「尊貴的天鵝國王，放了我妹妹們，讓我留下來吧，」鴨大哥懇切地求天鵝國王。

「國王啊！讓我留下來，讓妹妹們走吧！」鴨老二焦急地說。

「國王，我願意替妹妹們留下來，您放了她們吧！」鴨老三帶著哭腔說道。

天鵝國王沒有答應他們的請求，派士兵把他們三個趕了出去；不過給他們帶上了一兜子魚，足夠他們一家吃上幾天了。國王吩咐他們，三天後要把全家人都帶來，否則就殺了那兩個妹妹。但國王看出哥哥們是真心疼愛妹妹，心裡很不是滋味。這麼多年過去了，也許他們真的變了！但他還想再試試他們。

03

鴨媽媽帶著小鴨子們在樹林裡等著，她滿心期待孩子們帶食物回來。等到傍晚，她看到自己的孩子們，背著一兜子食物回來，便滿心歡喜地迎上前去。但她看到孩子們都陰沉著臉，也發現少了兩個女兒。她趕忙詢問，得知情況後，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下，沒想到事情這樣嚴重。三天後一家人會平平安安回來嗎？她也不知道。

兩天過去了，還有最後一天，鴨媽媽輾轉難眠。她決定自己一個人去面對天鵝國王，懇求他釋放她兩個女兒。她告訴鴨弟兄三人離開這裡，再去尋找生路。

鴨媽媽游向了天鵝國王的宮殿，見到了天鵝國王。

「國王陛下，放了我那兩個可憐的女兒吧！我們不是奸細，我是她們的媽媽！」鴨媽媽唉聲懇求著。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來？我說過你們全家人都要來，好查明你們的身份。你們沒有聽從我的命令。」天鵝國王有些生氣，又有些可憐鴨媽媽。他為那幾個弟兄扔下年邁的母親和妹妹而生氣，也想起了鴨媽媽曾經那樣保護過自己。

「國王陛下，那就放了我的兩個女兒，我來代替她們在監獄裡。」鴨媽媽繼續懇求。

「你的女兒要在監獄裡，你也要在監獄裡。侍衛，把這個婦人帶進監獄，等候判決。」

「慢著，國王陛下，請您聽我們解釋！」隨著話音，只見鴨兄弟三人帶著一群小鴨子抬頭挺胸地進了宮殿。原來他們沒有聽從鴨媽媽的話，離開這裡，而是選擇來面對天鵝國王，向他解釋緣由。

「國王陛下，請您聽我說，這是我們的媽媽，這些都是我們的孩子！我們只是遠處平原一帶的鴨子。從前我們那裡綠草如茵，河水充足，魚蝦充滿了河水，我們一家人幸福地生活著。可是現在那裡遇到乾旱，河水乾了，魚蝦也絕了，我們實在走投無路，再這樣下去，非都餓死不可。」

「我們聽說您這裡，就是美麗的天鵝湖，有一位英明的國王，還有數不盡的魚蝦，就想著來這裡，看看能不能討口飯吃，不至於餓死。英明的國王啊！我們實在是一戶普通人家，不是奸細。您看看，這是我們的小鴨子們。我們若是奸細，也不能帶孩子們出來啊！」

「您再看看我們的身體，已經瘦弱成這樣了，我們是長途跋涉過來的。一路上，經過風沙，渡過沼澤；還被人追趕，差點被捉住殺掉，幸虧我們跑得快，才倖免於難；我們還碰到了獵人，他差點拿槍打中我們；甚至一隻雞和一隻貓也來嘲笑我們。」

「英明的國王啊，我們懇求您放過我們！如果您不收留我們，那我們就離開您的王國，另外找地方生存。只是懇求您不要殺掉我們，玷污了您一世英名。」鴨大哥悲傷又可憐地懇求天鵝國王。

「最近，奸細們都是用各種方法來蒙混過關。雖然你說的感動到了我，但是我還是需要查明真相，好知道你們到底是不是奸細。來人，把他們都關到大牢裡。」天鵝國王說道。

天鵝侍衛把鴨媽媽、鴨弟兄，還有小鴨子們都帶了下去，關到大牢裡，也就是關押鴨妹妹們的地方。

04

鴨媽媽一家在監獄裡開始談論。他們不知道，天鵝國王正隱藏在角落裡偷聽。

「這是以前造的孽啊！想想你們那個最小的弟兄，你們是怎麼對他的？」鴨媽媽捶胸頓足，痛哭流涕，「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聽信別的鴨子和母雞的話，他們說他醜死了，一開始我還護著他，但後來也覺得他醜了。於是我把你們最小的兄弟趕出去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他還有沒有活在世上呢？都是我的錯啊！看我們今天遭的報應！」

「難道我們沒有錯嗎？我們天天對小兄弟說：『快讓貓把你抓走吧，你這個醜八怪。』我們弟兄姐妹是那麼惡毒，用那樣的言語傷害我們的小兄弟，我們應該懺悔！」鴨大哥說完低頭痛哭起來。

「我還啄過他，我嫌他太醜了，灰乎乎的，笨頭笨腦的。大家都嫌棄他，我也就欺負他了。我真該向他道歉，祈求他的原諒。」鴨二哥低頭說到。

「我嘲笑過他是個傻大個。明明比我們年紀小，個子卻比我高出一頭，一副傻頭傻腦的樣子，我天天嘲笑他。我不該那樣，如果能回到小時候，我一定要保護他，帶他一起去游泳。老三低聲說著。

「我也是嘲笑他、啄他......」鴨大妹小聲啜泣。

「我也做過同樣的事，我也是同樣的壞！求上帝憐憫饒恕我們！」最小的鴨妹妹懺悔道。

小鴨們看著大鴨們，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大鴨們到底在說什麼。

躲在暗處的天鵝國王早已泣不成聲，其實，他早就寬恕了他們。於是，他暗暗派天鵝侍衛去找來小王子，悄悄在小王子耳邊說了些什麼。只見小王子點了點頭，就走到關押鴨媽媽一家的監獄門口，在天鵝侍衛的幫助下打開了監獄大門。

當鴨媽媽一家看到小王子的時候，他們都驚呆了！他們看到了那隻被趕出家門的醜小鴨，鴨媽媽衝過去，緊緊抱著「醜小鴨」，淚流滿面。其他幾位鴨弟兄姐妹也衝過來，哭泣著向「醜小鴨」道歉。小王子從鴨媽媽懷裡掙脫出來，氣喘吁吁地說：「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不過，國王請你們到大殿裡去。」

天鵝國王派人在大殿上擺了宴席，席上有各種美味的魚蝦，都用精美的盤子裝著。天鵝侍衛們請鴨媽媽一家按著大小順序坐在宴席座位上，一家人面面相覷，充滿了疑惑。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戰戰兢兢地等待著。

天鵝國王命令侍衛都出去，他眼睛有些紅腫，用沙啞的聲音說：「鴨媽媽，弟兄姐妹們，我聽到了你們在監牢裡的談話。給你們開門的小王子是我的兒子，他和小時候的我一模一樣，我就是你們嫌棄的那個『醜小鴨』。其實，我不是一隻鴨子，我是一隻天鵝。」

鴨媽媽一家都嚇得不知所措，他們想不到，原先那個人人嫌棄的『醜小鴨』竟然就是現在這個無比榮耀、無比高貴的白天鵝國王。他們又驚又怕，跪倒在地，懇求白天鵝國王的赦免，他們實在得罪了他。

天鵝國王一個一個地扶起他們來，對他們說：「從前你們嫌棄我，把我趕出家門，但是上帝的心意是好的，把我帶到這裡來，好保存我們一家不致被乾旱所滅。我不會紀念從前大家怎麼待我。我的鴨媽媽，我感謝你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謝謝你；我的弟兄姐妹們，謝謝你們陪伴我的那段時光。不要再想我會紀念你們對我的不好，我會忘記過去，你們只管在這裡住下。不要擔心，這裡有一輩子享用不完的魚蝦，我會看顧保護你們，你們在這裡是平安的。」

大殿上充滿了鴨子和天鵝的哭聲，侍衛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鴨媽媽一家都向天鵝國王道歉，天鵝國王饒恕了他們，安慰他們。哭過一陣之後，天鵝國王請大家坐在各自的位子上，他請來天鵝王后和自己的孩子們。介紹之後，大家在一起高興地吃起宴席。

天鵝國王給鴨媽媽一家安排到了靠近湖邊的森林裡，那裡很安全。從此，鴨媽媽一家平安地住在那裡。他們有豐富的飲食，天鵝國王還派了天鵝侍衛保護鴨媽媽一家的安全。

據說，天鵝國王、王后、兩個小王子以及鴨媽媽一家現在還活著呢，就在那美麗的天鵝湖上，直到永永遠遠——

-END-

作者簡介

麗薩

喜歡讀書寫作，常常寫些隨筆、散文、詩歌和童話故事，感歎上帝的偉大。也樂意投入時間精力在文字上，願用一個個故事使人認識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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