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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炊煙
2009/11/04 22:26:46瀏覽621|回應2|推薦22

我的童年充滿了淚水與歡笑,現在回顧起來,很感恩的,全都化成一個個的甜美回憶可以盡付笑談中。雖然依我的年紀不應該是愛回憶陳年往事的一族,有人說那是老人家的行為哩。但我偏愛!這些點點滴滴的往事,常讓我想起後咧嘴微笑,除了感恩過去外也更珍惜現在。

 

  我的故鄉位於雲林縣的一個靠海小鄉村,村裡的人幾乎百分之九十都是務農維生。所以,從小我們家四個小毛頭:哥哥、我及兩個妹妹都要到田裡幫忙種田。

春天的時候幫忙插秧時赤腳踩在田裡,看著水田裡的萬壽螺跑來跑去,每踏一步雙腳就好像被埋在泥濘裡,舉起來就有千斤重的感覺。

  小孩子總把秧苗種得東倒西歪,有時候媽媽真的看不下去了,就會再走過來補種一下,因為沒有種好的稻苗可能就會枯死,到時就看不到一成排綠油油的稻田了。

  夏天的時候每當金黃色的稻米收成時,是農家最快樂的時刻,但也是最辛苦的時刻。家家戶戶的曬穀場被滿滿的稻米堆的黃澄澄,像金山一樣一疊一疊的美極了。曬穀的時刻開始了,每隔一個小時就要在艷陽下幫稻穀翻面,透過一次次的翻面,可以讓熱騰騰的烈陽把穀子的濕氣蒸發,曬乾後再裝載成袋,賣給碾米廠或糧商。

  翻稻穀時天氣熱得常讓人受不了,媽媽總是叮嚀我們要戴斗笠才不會被曬成黑人!而當時才讀國小的白開水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尤其不懂得要愛美,所以大部分的時候總是沒穿戴任何防護措施就忙著趕快工作。而兩個妹妹們比較機靈總是穿戴齊全,尤其是大妹更是包得像藏鏡人一樣。後來果真白開水嚐到苦果了,往後的日子裡白開水的皮膚再也白不回來,是三姊妹中皮膚最黑的。黑就算了青春期後更是長了滿臉痘痘,不知愛美保養的結果就是日後留下痘疤,在愛情或人際的道路上跌跌撞撞,一路走來比別人辛苦。

  秋天的時候要到田裡幫忙種番茄,還記得我跟哥哥拿著勺子及桶子一瓢瓢的幫小番茄苗澆水,那天黃昏的天空很美,我們跟爸媽一直做到很晚直到天色全黑了才收工。

  冬天的時候除了採收番茄外,還有採收番薯。採收番薯時爸爸總是先架著牛把在土裡的番薯犁出來,一個個黃澄澄有大有小的番薯是我們一家學費及生活的來源。除了要把番薯依大小分類外,還要用畚箕一箕箕的裝滿麻布袋,裝妥後爸爸會拿裝業的布袋針穿上繩索,把布袋扎扎實實的縫起來,再來就是全家人的重頭戲,合力將一袋袋的番薯抬到磅秤上秤重,然後再甩到貨車上。

記得當時要裝番薯到麻布袋時,每個小孩不分年紀大小都要下場。每人配一個畚箕,年紀大一點的力氣大就多裝一點,年紀小的就裝少一點。只見小妹一個小女孩個兒小小,卻也跟著拿著一個大大的畚箕,畚箕裡的番薯量就是一半或三分之一。

  童年時所有的同學家家戶戶都是務農,所以有時候除了在學校碰面以外,也會在田裡遇到。如果就在田裡遇到,這些小鬼總不忘偷點閒暇到旁邊的水溝裡撈魚或抓蝌蚪。當時農地尚未重劃,農藥的汙染也沒現在那麼嚴重,常見清澈的灌溉溝渠裡有好多好多的水生動物,而我們這些野小孩常常玩的不亦樂乎,直到大人們斥責的聲音一次比一次大聲的傳過來,我們才趕緊跑回去再幫忙農活。

  小時候白開水務農的本事比起兩位妹妹來,只能說黯然失色!只見在拉蕃薯藤時,明明是大家一起從田首開始起跑的,怎麼不一會兒工夫,媽媽及妹妹們都已經忙到田中央了,只有我還在距離田首不遠的地方拚命追趕。媽媽看不下去了,趕緊過來幫我把未做完的部分做完,叫我到前面來跟妹妹們一起從田中央再開始。這次白開水發奮要贏過兩個妹妹,沒想到才握緊拳頭發誓沒多久,工作效率又再度落後,被兩個手腳俐落的妹妹狠狠拋在背後,最後只能跌坐在田裡哀聲嘆氣。而我也被妹妹們戲稱「肉腳」,只要提起這段往事,難免就又會被狠狠的嘲笑一番。

  國小的時候家中為了省瓦斯,會將落下的樹枝及木麻黃葉收集起來,然後拿來大灶裡燒開水,由於白開水是三姊妹中的姐姐,所以就要負起燒開水及提水的工作。我喜歡冬天坐在灶邊生火,因為感覺特別溫暖。燒完的灰燼常常讓我們這些小孩子拿來悶地瓜,只見不一會兒的功夫,地瓜熟了!香噴噴的人手一個吃的不亦樂乎。

  當時年紀小小要提冒著煙的開水到浴室裡,現在回想起來真是毛骨悚然,還好老天有保佑過程每次都很平安。

 

  長大後到台北讀大學才發現我的童年過程跟同年紀的同學們比起來簡直是天方夜譚,因為這些點點滴滴對她們來說,應該是發生在父執輩以前的事了。這讓我意識到城鄉的差距真的很大。為了避免同學們的訕笑所以漸漸的,我也不再跟她們提起這些在我回憶裡充滿有趣與感動的童年往事了。

 

  生火的時候炊煙順著煙管飄老是飄的好遠好遠,而今我住在新竹的小丘陵上偶而也會見到隔壁巷子有對勤儉的客家老夫婦生火煮飯,當那炊煙又裊裊升起,孰悉的味道總讓我感到好親切好親切,彷彿又回到童年那個提著水,生著火,也吃著地瓜的小女孩,頓時心中覺得暖暖的。

( 心情隨筆家庭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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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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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應文章

dali
身上的礦藏
2009/11/05 11:17
寶貴的回憶 不是金山 銀山可以換得的
每個人的身上 都有不同份量的礦藏在自己的腦海裡
累積的越多越豐富 也就越幸福
happy go!!!
幸福的白開水(SomethingWonderful) 於 2009-11-05 11:42 回覆:

amelie
白開水+點梅子,有果肉的!
2009/11/05 00:33

感動只說給懂得人聽~

幸福的白開水(SomethingWonderful) 於 2009-11-05 10:54 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