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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25 23:06:31瀏覽7571|回應54|推薦227 | |
該測未測
前段日子在週末蹓新車,遭到警員攔阻臨檢,大三元的通測包括:呼悶氣、呸口水、刨鼻根,依序查測酒精、毒品、新冠。你嘻哈地領測,順勢請敎警員:「警察先生,最應該被測試的,但一直沒受測試,是即時的愚蠢度。」警員倨傲地嘟嘴,一副有聽沒有到,卻一柄制式手槍幌吊腰間,格外誘你去順勢劫奪。畢竟,即時的愚蠢度,一點都不燒腦,犯蠢才會酒駕,笨伯跟去吸毒,渾噩以致中鏢,發呆想要奪槍,不是嗎?所以,車中勢必強制安裝的,是「自動防笨偵測」,只要一測到駕駛人的秀笨噴蠢,車上引擎即熄火休息,不管啥米的酒駕、超速、濫停、過慢、一整車廂坐的皆男生等的狀況,四輪一概拒絕傳動。 德性篇人世間的成份,笨與壞斟酌調配,這一頭有阿甘、阿Q、卓別林、笨人伊凡,電不怕也嚇不倒;那一端儘是教父、艋舺、黑獄風雲、史希毛扁蔡,貪小利偷騙搶殺;中間區段擠著吉訶德、杜鵑窩、龍發堂,自陶醉催眠漠然;介於居笨、從悪、發瘋之際,人人得揀選三重的命運。社會上有太多的光怪和驚悚,卻不能全歸咎給壞人與邪悪,反倒呆笨常是簡單的肇因,脫笨才是多數人的永遠的掙扎,因為「心的重力」令快速沒頂,而有所本的持笨,恰只供載沉載浮。是謂:人之笨,性本愚,性欠揍,痛中學;曰笨拙,愚頑魯,此五常,不容紊;苟不教,性變壞,教之道,貴脫笨。正因此,你及早就擇了笨,講信修笨,好自呆之。 IQ太高 唯有你娘、枕邊人、當鋪老闆深知:笨伯可欺之以方。志不在此列的,包含本所的松岡副所長,他週一晨急跑來滙報,張口即奉承:「拜服K閣下的智囊,禮聘來中國印度的頂尖數學家,」你戴牢護目鏡和口罩,扛抗他連番飛沫亂噴,你先領教他兩個謊,全程保持笑渦掬掬,興濃趣郁品茗這IQ180的高人,「貴方和臺灣國,我都景仰無比。」他見你慈眉善目,果又追加兩大謊。你更添溫藹悅顏,攤開記事本寫下:「速查松岡君的帳目,尤其社交支出明細。」這廝𥚃外明暗的掣肘於你,殷勤反爾過度地掩飾不安。做科研的人可誆之以理,誘之以情,扮之以豬,你以一介笨伯入世,屢挫屢學 - 邏輯是二流的防身盾牌,最佳的武器就只有不輕信,一臉的茫茫然差可辟邪,一昧昏懵可混充護身符。 照你的形象你自己備極呆榮,沒药能醫,乏人肯救,且他人的大聰明,證實難替你止呆,好比某甲使壞懺悔,並不能使某乙成聖。聰明修到絕頂,才稍不惹嫌厭,笨須練到討喜,蠢材引發共識,你曬笨蛋的死穴,笨到不寡信聰慧,增蠢加愚亦信手可及。你把癡愚暫擱櫃裏,社交場上虛演一頓,待下班鈴響,西裝就卸掉,頃刻素還貞,熄燈號一報,腦袋立摘下,七竅跟閉幕。呆笨弟兄最哭笑不得的麻煩,是不停的有聰慧人等、愚魯地勤來賜教。也莫老想著呆子的份量不能舉足輕重,要以深夜的帳子內的蚊子為師才是。 天才神預言 同事拖你參加一位前總理的秘室餐會,這位政壇的不倒翁,是海內外馳名的智叟,閃爍的偽善看是他最長處,勢要蹭盡,便宜佔足,話必説絕,終屬有腦無心。他侃侃預告,廿二世紀鐵定會天馬火星,他的一席話引你思忖:「天才的神預言,如賓州的土撥鼠能猜準春天將從哪一天開始,胡扯一頓領了賞,即告銷跡匿蹤。」前總理披掛貴族的家徽,是幅天靑色的淡描靈芝,頭髮冒出花旗蔘,國字臉長熟番茄,折耳根拌花椒鼻。他從頭到尾只瞪了你一眼,總算是他最不笨的舉動,因為你向來不支持他。政治就像下半身的生理機能,最令人不悅的差別是,政治活動難以避免在大庭廣眾前發生。 不義的人口普查 世界在變笨之前,必先變的超級笨,秤秤普羅的平均弱智,過半數人卻更加不濟,古今的笨蛋總數,高過史上的人口,需要號召多少烏合之眾,才拼湊的出烏龍合衆國?思路舉止古怪的人,重疊的光譜差不多,人群的智昏,由機率上統計,每十位和你對談的人,有九個語拙吐不出象牙,剩下一位或能口粲蓮花,但使出的態度一味笨。這也使笨人如你不時地操心,在廣泛的更笨的人間所求致的成功,這樣的成功是否太過的不義? 有給職123 你推諉不掉的庶務的第一名,是經常性的選秀,主旨在剔掉瑕玼,情同老千精挑大千,你被迫篩除最不會行騙的。誰夠格伯樂的選賢與能,有誰能一眼就看穿笨人?身懷這不傳絕技的高手,必包括牧師、僧尼、拉比、巫師、神學士、乩童、教主、道長等,輕鬆的看透呆子,將他們一網打盡。令你頭殼發麻的尋常工作的第二要項,究屬極端的必要,是勤快地照拂往來的皆瘋子,反社會人格的情結愈趨嚴峻,心理不平𧗾的族群激增,你胸中怨嘆的不得了:「當個呆瓜主管,變成眾人的情緒垃圾桶,各類型問題可真是無聊到不行。」但預防危害公共安全,你責無旁貸。笫三個的無獃不摧的任務,充份到了佬佬家,是打理自戀到無以復加的日本人部屬同事上司,橫亙你胸頭,卻吼不出來的箴言:「諸君需索別人的眼光和注意,如果都如此的孔急,為何您們不馬上點火自燃?」 呆子一族 你蠻贊成笨樣和獃貌,樂見普天來同慶癡愚,在各界中,你概不隸屬任何顯赫的群組,也無緣於聰敏無敵和極度笨拙,超天才型的不認為你聰敏,更蠻憨的族繁咬定你老裝笨。呆子一族從不需要道歉,因為自視不呆者不接受道歉,呆子之間沒相互道歉的必要。笨卻有生熟之別,取決於笨人能否釐清並磨光自身的無知,例如,你笨的有恆和新鮮,每天扒梳不同的獃由,今晨不再笨執昨天的笨,因為你昨天有好好的學通昨天的笨,但你明天可能會回顧發現,今天的你又新犯了另一款的笨。 寺尾示呆寺尾老師剛轉九十三歲,你見習他身教「藏巧」經年,所幸他沒有演成失心瘋。他慣常譬喻,人一新生、初有了知覺,所學到的首件事:「我是個笨蛋,」當人走到末日,在快失去知覺之前,所學到的最後一件事,「我還是同一個笨蛋。」寺尾示呆,喝湯時的漏接使前襟䄂口潑沾到湯汁,他每自跳腳羞惱,而別人喝湯時的漏接使前襟䄂口潑沾到湯汁,他目空不見如來。他今年初寫贈門生的墨寶,小楷書道:「如果終極的答案是人太笨,那麼請重覆早先的大哉問?」 年齡梯次 人貴在自知,若非天縦英明,從俗援引攀爬,又謂喜笨。喜笨如你,工作生活的目的之一,是避開更難的工作生活,而當一切變的容易,你自然就變的笨了,笨猶無礙,透心涼舒爽,笨到無病,呻吟也傲慢,笨入無害,提膝蓋反應。各人皆笨拙自珍,拿針孔鑑識大象,用偏見蓋牌全貌,呆頭鵝自行刨製,與爹娘沒大相干。自幼的聰明機巧伶俐,老大愚蠢地集笨有成,活熟活透兼顧笨滿笨好,譬如四十不明,五十懍聳,六十全昏,這迥異於一以貫之的智慧頑執。 愛呆誌到底是愛情將人變笨,還是笨人才會墜入愛河?有過往的一段對話,在你腦中激盪多年… … 「你要去投效洛杉磯的芭芭拉女士的團隊,或者留在費城一道努力?」西施彷佛不經意問起,言表聰穎澄華,時值你畢業在即,尋找就業並比較得失。 你分析給她聽:「算是再進學,拓荒者多渡過密西西比河,往西邊挺進,」對女生須戒慎敬懼,是男人出笨的初步,你在彼時亳無警覺,「換去西岸探險淘金,離亞洲故鄉更近些。」你懇摯提道。 西施冷冷的說:「太平洋沿岸比比度假勝地,在那裡工作每每定不下心,」你思及西諺有云,你只能相信女生所說的一半,但問題是哪一半呢?「還有,加州旅館鬧鬼。」她怔了怔又說,竟搬出Eagles唱團的成名曲。 「小西,美夢和夢魘共生… …」你語塞斷敍,識趣的轉彎,「東岸人文更薈萃,工作機會從不少。」卻像洩了氣的內胎,這聰明女生一發起笨、衝鋒將你攻陷。 「獃子,我是要你跟我結婚!」西施大聲的叫出,眼珠凝注像加掛倒鈎。 你當下略作盤點,晚餐有著落,香水也勾魂,溫柔救粗笨,冷夜幫暖床,娶妻的條件一應俱足,「結吧,獃嫂,」你一口答應,笨男人乍變聰明似地笨笨被愛,可是投降的感覺強過滿足,「妳逮的住獃子,妳一點都不笨。」其實,你光在兩個惡魔間作選擇,挑了野艶漂亮的那位。 她臉呈羞赧,轉嗔為喜說:「既愛到,又説破,我是雙料的笨蛋。」不過,你事後諸葛學到,當女生愛上了,你再多的缺陷罪行她儘能寬恕,一朝她不愛的時候,任你至聖先賢皆不值一哂。 來人大同 你打量來人的智愚,端視他估你有多笨,你在心中道:「如果我像我想像的笨拙,是因為我本笨拙、並且你像你想像的笨拙是因為你本笨拙,那麼我就是笨拙你也是笨拙。相反的,如果我像我想像的笨拙,是因為你本笨拙,更如果你像你想像的笨拙、是因為我本笨拙,那麼我就不笨拙而你也並不笨拙。」來人看來似乎不笨,直到悉聽尊口一開,證明光速高過音速。一如你知道的,超過你自認為知道的,而你所知道的,遠少於你想要知道的。 舉世與你大同,咸自危並竊幸,深覺並銘謝來人的愚不可及,否則世間成功的機會幾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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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