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嫇眼裡，還真的不太喜歡這種事，所以當場她想自己和莤科是無話可說了，一個聖女成為跟班已經讓人看得很不順眼，難道說這次目標是自己嗎，想到這裡，嫇感覺到臉上的笑變得有點僵硬，她甚至不確定是不是還保持在微笑的狀態。

　　當莤科用蒼白，如同女祭般高姿態的模樣走到自己面前時，嫇發現自己似乎浮在空中，全身閃過一股顫慄，但她沒移開視線，莤科也沒有，兩人對看，沒笑，什麼也沒有，就只是看著彼此。

　　嫇甚至想，在眼前的是誰，她搜尋腦海裡對莤科的印象，卻始終無法和眼前的人疊合，她根本無心去注意後面跟著站起來的安瑟倫和面無表情的貞伊妲的臉部變動。

　　等她回過神，才喃喃地開口。

　　「莤科聖女，這是我們私底下第一次見面吧？希望綠谷裡的生活妳已經適應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說話變得這麼文謅謅的，如同她出谷實習時對外的態度──沒錯，她還沒承認莤科是鷹族裡的人。

　　就算成為聖女又怎麼樣，同一個族群裡的人，彼此無法打從心理認同的話，那麼也就是頂著那個稱號頭銜而已，嫇倔強地想。

　　莤科板著臉，紫色的眼眸閃過一絲精光。

　　「沒有習慣不習慣的問題，也不過就是換個住的地方。」

　　她就像想到什麼一樣，又補充。

　　「當然，如果嫇聖女指的是我對於聖女要接受的後續訓練的話，我想和我之前的生活型態並沒有很大的差距，我一直以來，都是以女祭司這樣的目標在過的。」

　　嫇聽到安瑟倫輕呼一聲，彷彿在叫好，非常輕浮，差點回頭白眼。

　　她微微笑起來，用禮貌的語氣回應。

　　「莤科聖女真是個自我要求嚴格的人。」

　　自我要求嚴格的人背後怎麼會帶跟班，這點倒是值得保留探討，不過嫇只是在轉動眼睛時這麼想，暫時沒有打算用任何方式表達這樣的想法。

　　如果有一天，成為女祭，自己背後跟著那一大群祭司……她順便想到成為長老的思齊亞，發現難以想像那個畫面，嘴角因此微微翹起，從莤科的角度看起來大概很像挑釁。

　　但莤科只是瞇起眼，舉手斜放腹前，夢利塔高階貴族的禮儀，鷹族裡的教育裡提過，在外界看來是十分優雅的姿勢，莤科行完禮就離開了，嫇則眨動眼睛轉向安瑟倫，說。

　　「妳想我剛才回禮的動作對嗎？」

　　安瑟倫倒是笑得很愉快。

　　「為什麼不，她用她的，妳用鷹族裡的斜胸式意思不是相同嗎？」

　　她學著嫇和莤科的動作，又說。

　　「但是，如果你們兩個把這兩個動作合在一起，可能我會忍不住笑出來。」

　　嫇想了一陣子，決定用問的知道答案，安瑟倫卻狂揮手。

　　「我說著玩的，別害我。」

　　嫇瞇起眼，覺得不太高興，不過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暗自吞下這種不滿的情緒，兩人在書鋪消磨了大半時天間，當安瑟倫肩背著裝了兩大本書的帶子和她一起離開時，兩人在許多意義上都是滿載而歸的。

　　這是當然，嫇覺得全身都因為被新的知識灌滿而充實起來，甚至有種昇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