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麗泰嘉寶的<一代間諜--瑪泰哈利>(下)


瑪泰哈利相信自己掌握到一項重要的機密
她興奮地寫信上司喬治拉杜
不過事實上　這項情報早以被法國反間諜組織知悉
而凱勒心裡也在懷疑　所以才告訴瑪泰哈利這個陳腐的機密
等著看她是否會利用它
為了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舞孃也假裝回報給凱勒一項同盟國軍情
她告訴他法國討厭英國對聯軍募款運動的指示
此外同盟國將在春天展開攻勢
其實這些新聞只是在法國國內的閒言閒語以及在報上刊登過的消息罷了

在下一次約會時　瑪泰哈利試著想再從凱勒身上挖出新的情報來
可是上校這次決定揭穿她　他憤怒地告訴舞孃
他已知道她將潛水艇機密透露給法國了
因為德軍有解開法國無線電的密碼
但這似乎不可能
不過瑪泰哈利的確沒有得到什麼可用的情報

這時舞孃決定回去巴黎
瑪泰哈利相信法國絕對會因為自己的功勞給與她許多獎賞
只是回到巴黎後　她想跟上司見面　對方卻因故推拖
等到會面後　拉杜卻拒絕付錢給她
他說瑪泰哈利得到的情報沒有價值
她必須想辦法取得其它更有用的軍情才能從法國情報部門拿到報酬
瑪泰哈利當然失望 但卻不灰心
她認為自己有辦法見到比凱勒更高層級的德國重要人物
並從其身上挖出更具價值的情報
以便獲得豐厚的金錢來維持她跟未來丈夫法丁的生活

舞孃繼續等著她的下一個任務

拉杜與同事沉思凱勒寄往柏林的密碼訊息
這項情報被法國反間諜組織竊聽到了
其中一條訊息如下：

“H ２１通知我們：希臘的喬治王妃，瑪麗．波納龐提利用她與與布瑞安(亞歷斯提．布瑞安，後來的法國總理)的”親密關係” 以得到法國對她丈夫取得希臘王位的支持

她說 布瑞安的敵人歡迎戰場上的更多挫敗來推翻他

英國控制住了法國的政治與軍事
法國害怕直接表明道出
明年春天將有全面攻擊”

這些內容都是國內民眾的閒話漫談
照理說 法國應該不會在意才對
引起注意的是那個密碼名字
這顯示瑪泰哈利與德國情報部門有所聯繫 以此為她的身份代碼
這件事在法方起了一陣恐慌
至少在表面上 它顯示瑪泰哈利在同意當法國間諜前已為德國臥底了

想要了解瑪泰哈利罪行的中心論點
首先要了解一項極重要的事實：
德國用一項已被法國解開的密碼傳遞有關舞孃的情報資訊
因此他們可能有意圖要法方讀到這些訊息
德國的動機或許是要引誘法國殺調舞孃
另一個可能性是瑪泰哈利的確是個雙面間諜
不過卻是在答應為德國臥底後　柏林特別為法國設計出來的
也就是說她是德國高層所指示可隨時犧牲掉的”傻瓜間諜”
其它的說法 包括德國想讓瑪泰哈利退出這場諜對諜的遊戲
所以希望藉法國的手除掉這名一代舞孃

法國的諜報部門正受到要糾出藏匿其中的間諜的巨大壓力下
上述祕密訊息剛好讓瑪泰哈利成為一個替死鬼
１９１７年　法國以間諜罪名逮捕了她
她被皮耶布夏東上尉詰問多次
瑪泰哈利給了他一個相當誠實的背景資料
而非那套配合異國舞孃身份所捏造出來的生平
她常常修飾某些事實以讓她的故事聽起來比較高尚 也較讓人可敬
不過卻使一些日期以及類似的細節出現錯誤
舞孃斷然否認自己是個雙面情報員 她強硬的聲明：
“我是無辜的　有人耍弄了我—那就是法國反間諜部門
自從我投身情報世界 我只為它的機構工作過”

瑪泰哈利被羈押於聖拉薩爾監獄等候審判
在面對正式的軍事法庭前 她被布夏東詰問過不下十七次
在這些面對面詰問的期間
舞孃也寫信給布夏東堅決聲明自己的無辜與抗議她苛刻的囚禁環境
但都是徒勞無功
此外 她也跟其他的囚犯隔開來
瑪泰哈利的羈押是對大眾保密的 因此不允許她寫信給法丁
獄方也不准她換洗衣物
一天只給她到牢房外十五分鐘的單獨運動時間

不過倒是有個人能每天來探訪瑪泰哈利
那是她的委任律師—艾都亞．克魯納
這個７４歲的律師曾經是舞孃的情人
在分手後依舊很照顧她
他為這位舞者與職業情婦處理超過十年以上的法律事務
然而　他卻不是一個處理間諜案件的最佳選擇
雖然七十多歲的克魯納在心智能力上仍十分靈敏
但他的專業卻是在國際法人法學上
在這個領域艾都亞．克魯納可說是法國第一專家
至於法庭辯論就不是他擅長的項目了

當瑪泰哈利被秘密監禁了數個月後
官方宣佈將於１９１７年７月２４日在正義宮舉行公開審判
民眾渴望見到這位正處於個人災難中的２０世紀初的性感象徵
他們擁進正義宮的前廳
由於人數太多　還溢到外邊的街頭

瑪泰哈利非常細心打點她今天的外表
這個皮膚微褐 頭髮烏黑 身材微胖的受害者穿了件美麗的藍色禮服
戴著一頂綴有細緻蕾絲　西班牙披肩頭巾的帽子　頭巾垂到了肩膀
儘管是炎夏　舞孃仍戴了手套
且將它們圈在一個大型毛製皮手筒中

雖然如此　在檢方律師的強力指控與眾多證人的指證歷歷下
審判結果並不如瑪泰哈利所願
檢方的攻擊之手掐得相當緊
因此當軍事法庭認為舞孃有罪時　並不讓人意外
判決相當嚴厲無情　但對一個被認為是為敵國工作的間諜來說
並非不可預期
“會議強烈譴責這位名瑪格麗塔．吉楚德．薩勒的女仕
就像上面提到的　判處死刑”
此外　她還須要負擔訴訟費用

當瑪泰哈利聽到這項判決時　震驚至極
她呆然不動得直視前方　克魯納陪她在身旁落淚
接下來監禁的數個月間　舞孃渴望在最後一刻能得到緩刑
不過她的心情相當低落
由於監獄持續提供澱粉類食物　加上平常少有時間運動
瑪泰哈利的體重持續增加
她的最後一張照片顯示這女人雖然圓胖了些　但依舊充滿吸引力
雖然她的神情消沉　憂慮且傷心

瑪泰哈利的死期在１９１７年１０月１５號清晨來臨
她並沒有被告知行刑的日期
那是法國的一項慣例　他們覺得這樣對死刑犯比較人道
此外當行刑士兵來接犯人時
會在進牢儘量製造許多噪音吵醒囚犯
這樣情況才會比較好處理

布夏東上尉被只派帶領這群冷酷隊侮來到瑪泰哈利的牢房
雖然他們故意猛烈踏擊走廊的地板
但由於昨夜失眠 舞孃吃了醫生額外給的鎮定藥丸
她仍沒有醒過來
當瑪泰哈利終於起床 瞠目驚視眼前這隊闖進她牢房的兵士時
布夏東嚴厲地宣佈道：
“勇敢些　妳要求寬恕的請求已被共和國總統拒絕
現在該是妳贖罪的時候了”

“這是不可能的” 瑪泰哈利尖叫道“這是不可能的”

兩個過去數月持續來慰藉囚犯的修女此時上前想安撫舞孃的情緒
瑪泰哈利鎮靜下來 回答道：

“別擔心 姐妹 我知道如何接受死亡的”

而她的確做到了 瑪泰哈利勇敢的面對死亡
頭抬得高高的跟行刑隊伍離開來到戶外刑場
並且拒絕了法國習慣提供的眼罩
舞孃就這樣看著十二支來福槍指向自己
她送了個飛吻給劊子手
當命令一下 子彈出膛
一代舞孃就這樣魂歸離恨天了
一顆子彈留在她的心臟
依照慣例 必須有個法國軍官給予最後一擊
雖然並不須要 不過一個士官仍對著瑪泰哈利的耳朵射了一槍

由於沒人領回舞孃的遺體 所以她的屍體被送到一間醫藥學校
成為學生解剖之用

瑪泰哈利的女兒儂 雖然在沒有母親的陪伴下成長
兩人外表卻極為相似 只是她很年輕就夭折了
２１歲的時候　儂決定到荷屬東印度群島當一個教師
但在出發前一晚的睡眠之中　她突然暴斃了
據說原因是中風
或許是巧合　但母女的命運的確也都太不幸了

在瑪泰哈利死後　這位生前名著一時的舞孃　高級妓女與間諜逐漸成為一個傳奇人物
許多著名演員如葛麗泰嘉寶 瑪琳黛德麗　賽爾薇亞克麗絲特爾　珍妮摩露都飾演過她
某些人形容其她為<最偉大的女性間諜>
瑪泰哈利作為間諜的生涯是短暫且沒有什麼重大成就可言的
對於她是否同時法德兩國臥底受到廣大爭議
雖然瑪泰哈利是歷史上最有名的間諜之一
不過這名氣主要來自她進入這黑暗情報世界前以娛樂藝人與高級情婦所累積的知名度
瑪泰哈利真正的才能在於她那傑出的異國舞蹈與取悅男人的技巧
只是歷史經過多翻轉載 以訛傳訛 扭曲了許多史實
讓後世幾乎以為舞孃是個無所不能的萬能情報員
殊不知瑪泰哈利在天上知道後 說不定會為這樣的記載哭笑不得呢

OK ,這就是瑪泰哈利的大致生平
網路上的資料眾說紛紜 但主要事實大同小異
我取了自己認為比較客觀公正的整理成上述資料
接下來我對電影跟史實本身作幾項評論：

首先就是影片故事與歷史的差別
看完上面兩段介紹後　我想應該很多人都會發覺
電影將史實簡化並更改了不少
譬如片子是改編自湯瑪斯．庫爾森上校１９３０年＜瑪泰哈利：高級妓女與間諜＞一書
不過米高梅一位電影工作者就說他們的電影並沒有完全將書中內容搬上銀幕
電影雖然名為瑪泰哈利的傳記
但實際只截取她在法國一段短暫時間為故事梗概
影片多了一些虛構的人物跟情節
羅山諾夫還可以當作是依照馬斯諾夫的原型塑造出來的
但叔斌　杜伯瓦　安卓亞尼等銀幕上的要角根本就沒在歷史出現過
其次現實上瑪泰哈利從成為法國間諜到處決至少過了一年 且旅行過數個國家
可是劇本把時空濃縮到好像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而且局限在巴黎
不過本片仍是一部蠻引人入勝的電影
華麗的異國式服裝 印度風格的性感舞蹈 複雜的三角愛情糾葛 陰暗詭譎的間諜世界
在在釀成<瑪泰哈利>這部迷人的作品
好萊塢名師Adrian為嘉寶設計的服裝堪稱一絕
諸如露肩長袍 披肩 半透明性感睡衣 圓頂帽 長統靴
均融合了東方的神秘與西方的俐落 充滿異國式的華麗情調
雖然現實上瑪泰哈利似乎不太可能穿這種服裝
不過這仍是此片的賣點之一

第二 我覺得男女主角的配對也不夠有說服力
如果讀過這兩個明星生平的話
應該知道女主角葛麗泰嘉寶是個雙性戀
男主角雷蒙納瓦洛現實生活上是個同志
雖然兩人是俊男美女 在外型還算蠻登對的 私底下交情也不錯
但上了銀幕 兩人似乎就爆不出火花
嘉寶與雷蒙之間的化學反應也不夠強烈　難以讓人信服　
這是我覺得本片的一個小瑕疵

第三 關於這部電影最精彩的部份
我認為是開頭瑪泰哈利在濕婆男神(大自在天)前跳舞的場景
這個片段僅僅只有一分多鐘長度 而且是黑白攝影
不過它仍把瑪泰哈利那股性感 神秘 魅惑的舞蹈風格呈現得淋漓盡致
此片攝於１９３１年 距瑪泰哈利在世的時間不到二十年
我想在舞蹈的呈現上應該會較忠於事實
影壇超級巨星葛麗泰嘉寶雖然不是一個舞技見長的演員
不過表現仍讓人眼睛一亮
電影和上述傳記介紹的略有出入 但大同小異
只見在東方樂器伴奏所塑造出的異國氛圍中
嘉寶穿著華麗的性感服飾與半透明薄紗
在濕婆面前舞動柔軟的軀體祈求神明的注意
印度這種夾雜了情色意味的崇拜大概是我們對神明畢恭畢敬的遠東民族比較難以想像的
當她觸及神像的黑色驅體以及手掌時
以期盼的眼光渴望神的垂青
這是３０年代影史一場相當性感的演出
雖然身處２１世紀的自己早已看過更火辣的表演
但當我在欣賞這段七十幾年前的舞蹈時
依舊可以感受到銀幕上散發出來那種淫冶誘惑的魅力
既然我都如此了　那３０年代的觀眾更不用說
至於２０世紀初期親眼看過瑪泰哈利表演的人士
你可以想見在他們心裡會引起多大的震撼與驚奇
但或許是因為時代保守之故
此片在許多國家　城市都被剪掉某些片段 這場戲亦然
當嘉寶觸及濕婆神的軀體後 接下來就很突兀的轉成瑪泰哈利全裸的背部結束了
總覺得這是美中不足之處
不過仍沒有影響到這場東方舞的精彩之處
可惜當時攝影技術還不發達
沒能將一代舞孃的各種迷人舞姿詳實記錄下來

雖然瑪泰哈利已經是一個世紀前的人物
不過在小說 電影 電視 戲劇 眾多媒介的推波助瀾
倒使得她死後的聲名超過生前
除了歷史學者探討她到底是不是雙面諜外
眾多的謠言傳聞也使這名一代舞孃的生平留下讓人遐想的空間
譬如在行刑前 瑪泰哈利要求不要帶眼罩
可是卻引起士兵的憐香惜玉之心 下不了手
長官只好下令所有士兵帶上眼罩行刑(這到底要如何開槍？)
免得被舞孃那對勾魂眼所蠱惑
當然這是無稽之談
但卻可以看出人們對這位二十世紀初期的性感象徵充滿許多超乎常理的想像
雖然我久聞瑪泰哈利的大名
不過卻是看了嘉寶這部傳記電影後 才對她的生平燃起興趣
開始在網路覓尋蒐集她的資料
在讀完許多瑪泰哈利的傳記介紹後
我只能說她的一生過得比小說／電影更精彩
<瑪泰哈利>-61
更富傳奇性
很少有女人能這樣遊走於國際之間
既遊戲人間　又能獲取如此的聲名與民眾的崇拜與仰慕
只是我有點懷疑 如果人生可以再重來一次
這位一代舞孃是否會重新選擇不同的道路呢？
是的 她是否會希望過一次不一樣的人生呢？
＜The End＞


PS:這是我參考的幾個網站 有興趣的人可以去瞧瞧

http://www.herner.hu/daniel/mata_hari_gallery.html

http://sc.essortment.com/whowasmatahar_rhrc.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