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春夢》(The Collector)是1965由William Wyler所執導拍攝的影片,影片改編自John Fowles的同名小說。《蝴蝶春夢》講述名叫Freddie Clegg的青年,綁架並幽禁了一名叫Miranda Grey的女子,Clegg認為,如果能和Miranda一同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有朝一日阻饒他們愛情的階級歧視與志趣藩籬終能化解,但是美麗聰明的Miranda一心卻只想恢復自由,雖然她也嘗試著去瞭解Clegg,卻終究不能苟同他摧毀生命的行徑。不幸的是,Miranda在與Freddie約定離開的日子發現Clegg不希望她離開而爭執並在雨中扭打,最後竟令Miranda死於風寒,而Clegg最後則告訴自己是Miranda的錯誤,並決定繼續搜尋他的下一個『收藏』目標…。
蝴蝶春夢的英文片名命得相當有意思,「Collector」意味著「收集者」與「收稅員」。前者在片中的意象是Clegg喜愛收集蝴蝶並將其做成為標本一事,後者則是以簡單的幾個鏡頭交代他枯燥的職業與社交生活,這樣的意含對照其後發生的劇情,我們可以發現,Clegg在「收稅員」的身份下培養出收集蝴蝶的嗜好與興趣,而以「收集者」的身份將Miranda幽禁,我們其實並不清楚Miranda的身家背景,只是很片面的知道她可能是有錢人家的女兒、熱愛藝術、會畫畫以及有個常讓她感到傷心的神秘男友,重點是,Miranda有如花蝴蝶般美麗亮眼。Miranda的美麗讓Clegg的雙重身份產生連結,Clegg狂想著自己可以「愛她」,因為她就是一隻美麗的蝴蝶。
由此引伸出的劇情,我們可以看到Clegg對待Miranda的方式就是Clegg對待一隻等待成為標本的蝴蝶:餵她吃、讓她睡好的、讓她不受風寒與外力的可能侵襲,並還讓她能發揮所長,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一旦我們將「蝴蝶」與Miranda的連結完成,事實上我們就已經看到了結局:死亡,並作成標本。導演William Wyler應該也相當明瞭這樣的發展,於是,他提供觀眾一個時間限制:Clegg與Miranda對於囚禁時間的約定。這樣的設計讓我們對劇情有了更多的期待,也埋下更多的伏筆與衝突,並且,在這為期一個月的安全期間,我們得以安全舒服的觀看Clegg與Miranda是否真的會有更進一步的發展。但是,禁錮仍舊是禁錮,當Clegg亮出「戒指」的那一霎那,觀眾會驚覺Clegg對Miranda從未試圖真正的去瞭解「愛」,他只是默默等待這一切的發生…。
然而,就「蝴蝶」意象的使用上,《蝴蝶春夢》讓我聯想到希區考克(Alfred Hitchcock)的《驚魂記》(Psycho, 1960)。《驚魂記》中,旅館老闆Norman Bates也有收集的習慣,Norman Bates收集鳥的標本,但在「使用意象」的方式上,兩片是截然的不同。希區考克的《驚魂記》巧妙的將女主角Marion Crane(由Janet Leigh飾演)與窺視之眼藉著Norman移開標本進行偷窺做連結,「鳥標本」所代表的是「(窺)看」的行為展現;而在《蝴蝶春夢》一片中,「蝴蝶」則代表了Miranda,「收集蝴蝶標本」進一步的成為Clegg性格的基調甚至成為Clegg的本性。
只要抓緊意象的使用,《蝴蝶春夢》基本上是一部通俗的心理驚悚片。且出場的角色不多,導演與觀眾可以慢慢琢磨Clegg與Miranda這兩個角色的心路進展,雖然Clegg大半時間都是處於一個堅定不變的個性,相較之下Miranda的演出變化就更加成為全片焦點。
《蝴蝶春夢》可以看成是60年代的宅男傳奇,也可以明瞭到在那個時代的社會就已經有了這樣的底層暗流,並且,《蝴蝶春夢》更讓我們看到這股偏執的暗流若真的發生在一個無辜的人身上時會發生多麼可怕的事情,是不是我們身邊也是有這種無法面對社會、只聽從自己且進而抵制社會並封閉自己的性格邊緣人,當某天他們得到了能完成他捫心中夢想的適當時機,天曉得將會做出什麼樣可怕的事情出來?《蝴蝶春夢》讓我們看到了這樣的一個精彩故事,言下之意也敲了一記警鐘,讓我們能夠思考到:到底是什麼樣的社會,得以造就出這樣一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