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二十歲之前吧, 照片中的梯田還是屬於某位 堂伯 的, 我們家的田地比這處更為狹小零散, 而且在距離更遠, 可以說是幾處 鳥不生蛋 的偏僻處所, 幾十上百個極小區塊, 總計加起來卻可能只有兩三分地 ( 也就是平均每塊 “田地”的面積只有二三十平方公尺, 只有五六坪大或是十坪大的 “迷你小小梯田” ), 區域零散相距遙遠, 高低落差又很大, 也無道路可以通, 全靠雙腳爬上遙遠的山林, 耗費人工可能是別人的三倍 ( 因為面積小又零散, 四處會長雜草的地方更多 ), 收穫卻可能只有別人的  2/3 ( 只是與耗費人工的梯田之間相比, 更不能跟能夠機械耕作的平地田園相比 ).

上一兩代所種的 “那種田地”…在物質匱乏的當年偏遠鄉村, 每天早出晚歸拼死拼活的努力耕作, 只是為了勉強能夠有一口飯可以吃, 收入也頂多偶爾能夠買些豬油, 鹽巴或是糖跟醬油與醋而已吧, 其他各種消費與更好的物質部份, 早年的那些人, 生活的字典裡面應該是不存在那些事物.

該位 堂伯 的年齡與其子女都比較大, 也比較早唸完國小 ( 很多人都只有小學或頂多國中畢業就開始到外地工作 ), 出外當水泥工建築工或是鐵工裝潢廚師的學徒之類, 因為其子女都先後出外工作, 而且工作的收入也遠遠高於種田, 因此那位 堂伯 蠻早就先搬離了鄉間老家, 住到城鎮, 更後來… 那一塊田地, 就賣給當時 “還在種田”的我們家了, 剛好田地就在老家前的水圳下方, 比較方便, 至少不用每天走很遠到山上耕作, 可惜, 雖然有了一小塊 “比原本山上好一點” 的田地 ( 也只有兩分多一點而已, 面積很小 ), 老家的土地卻不是自己的 ( 大約十五歲左右, 自己家也遷離該處, 因為老家所處的土地是租的, 被地主收回去了, 其他另外五戶鄰居也是先後遷離該地 ).

學齡前, 唯一的一張舊照片, 又皺又有點髒污, 只有三或四吋寬吧, 只能猜想大概是兩三歲左右的時候, 在老家屋前的水圳邊, 背景可以看到早年某堂伯的梯田, 高低之間共有五層田地, 田地的四周顯得相當 “乾淨”, 沒有高大的樹或其他遮蔽的東西 ( 稻田需要陽光 ) 

大概經過二十年之後, 這一小塊田地 ( 兩分地左右 ), 變成自家的…然後又過了十年左右, 2002年, 前一張照片的三十年之後, 早已停止耕作十來年的田地, 左側有棵高大的龍眼樹遮蔽大片陽光, 遠處梯田的最上層已經完全被 桂竹 佔領 (繼續往下方的第二層擴張與生長 ), 田地四周草木高大茂盛 

早年的小瓜呆, 從鄉下小孩變成十年的汎全台勞工, 之後又變成 “汎亞洲台勞”, 從自己開車跑遍全台縣市, 變成搭機四處飛的科技苦力…多年來根本連在家的時間都不多, 更不會有時間去管那一小塊卻離家一大段距離的休耕田地.

2002年特地抽空帶小朋友去看看, 田地已經請人砍過草, 過幾天乾燥之後再把雜草燒掉…小朋友的阿公去燒的

即使砍了草, 仍舊感覺有些荒蕪, 早年本來曾經是 “水” 田, 可能已經十幾年看不到水

了…背景中, 高大的雜木早已經佔領田地的周邊 

這天的太陽, 強烈到讓人眼睛睜不開 

又過了三年, 2005 帶小女兒去走走, 距今超過六十年的老石橋 ( 後面是廢棄的圳溝 ) 

2010年, 雖然每年都有固定請工人除草, 田地卻已經比以往更為荒蕪 , 四周草木與桂竹佔領了更大的區域

龍眼樹更為巨大, 桂竹 則已經佔領到第四層田地, 桂竹的擴張能力真恐怖, 居然可以往下方一路擴散紮根與生長 

位於最上層田地的桂竹 

2011年末, 已經兩三年沒有再花錢請工人除草了, 自己陸續花了許多天的時間, 跑去把遍地高大的牧草跟芒草砍除, 雜草叢生的田裡才終於又再度見到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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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間, 另外又花費許多天, 才終於把佔領四層田地的桂竹也砍掉 

2013年 3月, 本來女兒站的地方 ( 與前兩張照片大約同處, 不同拍攝角度 ), 芒草又長到三四公尺高, 人都難以鑽進去 ( 從高處的圳溝邊往下拍, 因為根本不能下去田裡 ) 

去年才砍掉, 當時過了大約一兩個月的牧草…很快的就比人還高, 大概兩公尺吧 

砍完才一兩個月就一大片綠油油 

今年三月…女兒背影同樣位置的廢棄圳溝邊 

牧草早已經超過三或四公尺以上高度

一樣是今年三月初拍的, 原本被桂竹佔領的區域 ( 拍這張照片的一兩個月之前, 先去把田地裡面無數兩三公尺高, 各種雜七雜八的草木先砍掉之後才另外抽空去拍的, 不然根本像是一整片森林 )

後記:

前年底與去年初花費了許多天, 才終於 “解決”了那些桂竹, 只不過才一年光景, 整個區域就馬上被已經快速成長到兩三公尺以上高度的各種雜木 ( 例如 構樹/山黃麻 與其他幾十種不同小樹 ) 所佔領…甚至於還有 小花蔓澤蘭, 一種綠癌, 都在四處攻城掠地....今年初又再度找時間去處理了一次, 花費很多天的空檔時間.

區區兩分地 ( 面積 2000平方公尺, 大概是 25公尺寬 X 80公尺長 ), 從荒蕪到整理乾淨需要花費不少時間與辛苦努力…然後, 只要鬆懈一兩個月不去理它們, 就馬上會被草木佔領.

大自然的 “回復”能力其實非常驚人 ( 桂竹砍除之後才一年, 田裡面就長滿幾千株, 種類至少數十種的不同樹木, 最高的約三公尺高 ), 因此, 人類根本不需要刻意去 “種樹”( 尤其單一樹種是最不自然的生態環境 ), 只要有空地, 沒有人類去干擾, 自然就會產生幾十上百種不同樹木, 以及各種昆蟲甚至於鳥類與哺乳動物 ( 田裡面還有許多 “大洞”哩…穿山甲 或是 鼬獾 去挖的洞穴, 附近山區的野豬也會經過那裡 ).

小面積又有高低落差的梯田, 需要耗費大量人工而且無法產生經濟效益 ( 不像平地的大面積田園, 可以用機器整理與收成 ), 偶爾花時間去整理一下, 就當作是運動或是好玩而已.

把桂竹處理掉之後…暫時, 地表上就先留給牧草跟芒草吧, 至於以後嘛…等到以後再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