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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03/17 13:08:01瀏覽1669｜回應20｜推薦91 | |
美國比台灣晚一天，今天才是我難忘的 3 月 16日。 那年，我國二，放學回家時，看到有附近鄰居在交頭接耳，我不以為意，按門鈴 時，隔壁鄰居莉姊居然拿了家裡熟悉的鎖匙來替我開門，家裡，有一股味道，媽媽房 間有點凌亂，地上一個盆子歪歪擺放，莉姊輕聲說: "妳媽媽住院了，我帶妳去醫院。" 我腦子一片空白，上星期夢到大陸從未謀面的祖母，傾身指著爸爸，殷殷想向我 說什麼，難道是個警訊? 我撲身拜倒在祖宗牌位前， 喃喃念: "一定要保佑媽媽呀!" 莉姊先回她家拿東西，我看看餐桌，還有媽媽做的"蒸絞肉"，那是我蠻怕吃的菜，但此 刻覺得好親切，看電鍋沒飯了，趕緊先淘米煮飯，心裡撲通通跳! 默默跟著莉姊去台大，一個個病床找，沒有媽媽熟悉的身影，走到地下室的櫃檯 時，又焦慮的報了一遍媽媽的名字，護士俐落收索著，翻頁，點一下頁首說: "死了!" 我呆住了，怎麼會? 早上起床時，看到媽媽替我買早點進來，匆匆一個照面，竟是永 別 ? 我放學回家時，還一面想著我有一個好幸福的家... 回家的斜坡路上，滿眼滿山，都是媽媽的影子，巷口，爸爸在福利社公用電話亭打 電話: "老賈呀! 我太太死了" 蒼涼哽咽，褐色的長背心在暮色裡飄搖，我跟著他，看著 他好像搖搖晃晃的背影.... 家裡，二哥靠著牆，低頭拭淚... 這麼多年了，寫到這裡，我仍是止不住傷痛... 想當年，母輕的年齡還沒我現在大，爸爸中年喪偶的心情，我現在完全可以體會， 我多想，多溫柔的憐惜他們，抱抱他們，卻是不能... 過幾天放學時，在村門口遇到爸爸和馮叔叔，張伯伯，還有住校返家的 3 哥，馮叔 說: "走，去看妳媽媽~" 冰櫃推出，看到媽媽，穿著銀灰色毛衣，安靜躺著， 3 哥嚎啕大哭，我也淚眼迷 濛，上禮拜， 3 哥返家，我們還陪媽媽去看電影，媽媽當時跟著劇中人哭，我說她: "唉呀，那都電影，假的呀!" 想不到，我現也常會跟著電影，電視流淚了! 民權東路的風，惻骨的寒，不住哆嗦著... 家裡，好多鄰居媽媽來幫媽媽做 "壽衣" ，姐姐在廚房，一直煮菜，有人把媽媽常穿 的鞋子，放在供桌下，我看了更難過... 幾天後，讀軍校的大哥也回來了，他的臉，哭得扭曲變形，雙臂上前圈住我，大哥 帶回媽媽愛吃的"腳騰子皮" (太陽餅)，卻也只能放在媽媽大相片前... 媽媽這輩子，沒住過醫院，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一次的腦溢血，就帶走了 她。曾有一位一貫道的點傳師跟我說: "妳媽媽沒受什麼折磨，這麼快就走了， 一定是被菩薩接去了!" 如是觀，如是想，生者較能釋懷吧... 今夜，點上心燈，懷念媽媽，爸爸，還有，也是一次腦溢血就走的 二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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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家庭親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