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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6/22 10:54:46瀏覽3439|回應15|推薦162 | |
上世紀八零年代,中國大陸剛剛打開大門,大學畢業生可以出國留學。但是由於文革十年的斷層,頭幾年出國的學生,很多人都已經是有些年紀了,又窮。美國的大學,非常優待他們,全部都有奬學金,相對的台灣留學生,能拿到獎學金的學生就難多了。 當時有十多位新台灣同學中,我是唯二有獎學金者之一,而且台灣經濟快要起飛了,許多來唸商學管理碩士(MBA),更不可能拿到獎學金。到了八零年代末期待,台灣錢淹腳目之時,新留學生更難拿到獎學金了。 記得剛開學不久就是中秋節,我們中國(台灣)同學會也邀請大陸同學一起參加中秋節餐會,大家都把自己帶來的月餅和大家分享,台灣的月餅,一下子就被搶光了,留下來的大陸月餅又硬又柴沒人想動,因為當時大陸剛開放,連月餅也做不好。 老鍾是我遇到的第一個大陸同胞 老鍾當年單身一個人出國時已經45歲了,在大陸有老婆小孩。長的黑黑瘦瘦有點駝背,戴個黑框眼鏡,說話時小心翼翼的。可能是因為年紀比較大,英文能力較差,適應力也慢,在宿舍住了一個學期就受不了,總是要離學校的餐廳遠遠的,因為吃了幾個月的西餐後,聞到餐廳傳出來的味道就怕。 而我卻因為每天愛吃學校餐廳的All you can eat,起士,牛排,冰淇淋,頭三個月體重就增加了20磅以上。於是他極力邀我,離開宿舍,到校外合租房子。 合租一間房間的房子 我們運氣還不錯,就在校園外一條街上,共租了到一間不小的房間,還有廚房,一直住到一年後老鍾的老婆來了,我才搬回到硏究生宿舍。然而合住也沒有讓我瘦下來,因為他燒的一手好菜,我也跟他學了不少後來能夠生存的廚藝。 老鍾,大陸同學都愛這麼叫,不是老x就是小x,人很忠厚老實,學數學,我們私下無話不談,他對共產黨的厭惡感受,也會實話實說,但是絕不能在有其他人面前,公開批評共產黨,他絶對會跟你爭的面紅耳赤。 老鍾與我 尤其後來,從上海來了一位女的訪問學者,據說是高幹,留者一個江青頭,每天穿著土土灰藍色的毛裝衣褲,騎著一輛更土的腳踏車進出校園,讓人弄不清到底這是美國還是中國。這人一來之後,就開始搞鬥爭,而不少大陸同學私下都罵她,但是只要她在場卻都乖乖的,而且大陸同學也愈來愈多,原來只有台灣學生的"中國"同學會,最後只好出讓,台灣同學另外成立台灣同學會。 當時美國好像有中國時報,也可能剛有世界日報,但是對留學生而言,訂報仍有點奢侈,又沒有網路,長途電話費也貴的嚇人,祖國台灣對我們而言,比遠在天邊的雲朵還遠,不可望也不可即。當時可以申請免費的中央日報航空版,初申請時,記得好像並沒有被批准,因為學校的圖書館裏有,經過我的抱怨,"為什麼大陸學生可以有人民日報,我們不能有中央日報"之後,才獲准。 但是接到報紙通常都是五天到一星期以後,薄薄的一張報紙,有時候好多天沒有接到,或是一次接到好多份,但是有舊聞總比沒消息好吧! 好像已經停刊的中央日報 搬進新房子之後,我就把中央日報放在合租房間的前門入口右側,老鍾把人民日報放在左側,因為我們的住屋就在學校大門口,所以常會有同學順便來訪,有時候只不過伸個頭進來,打一聲招呼而已。 而每當台灣同學來訪時,看到門口的人民日報,都會裝出一幅驚恐的表情,大叫:「好恐怖哦,人民日報呢!」大陸同學則也不甘示弱:「好反動呀!中央日報!」然後拿起對方的報紙看看,每個人都想知道,到底對方在登些什麼東西。 現在的年輕人,已經很難想像,當時在台灣對人民日報的心態,應該是恐懼加好奇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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