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在我二姐過世之後,便一個人孤零零的過日子. 他的老大在新竹科學園區上班, 老二在國外求學. 姐夫是一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大男人, 一個人隨便吃喝, 去年檢查身體發現肝臟長了腫瘤,而且已經是第三期了. 不得已搬來新竹和大兒子同住, 可是平日兒子媳婦上班後,他還是一個人守著空屋. 因此我常會開車帶他到附近風景區走動.

他和我三姐夫連襟兩人感情很好,以前經常相約去爬山. 前兩天三姐夫婦和山友前來新竹探望他. 談話到中午,我帶他們到竹北一家"鳳膳素食"餐廳吃午飯. 我問女老闆,她們餐廳好吃的菜有哪些?點了四菜一湯,味道果然不錯. 素生魚片吃起來比真的還好吃, 素肉咬開來還帶著像真肉般的纖維.這位女老闆臉圓圓的,像是工作過度,有點臘黃,頭髮往後梳了個髻,中廣身材, 過來招呼. 說她是輔大食品營養系畢業的. 我誇獎她是否茹素的關係皮膚很好,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大美人, 可否有年輕時的相片可以借看. 女老闆一聽高興, 就把她女兒招來, 說她女兒長得就像她年輕時的樣子.

老闆的女兒說她媽媽其實工作得非常辛苦, 這些料理的食材都是她親手做的.

"我們家幸虧有我媽才像個家, 我們家有五隻老虎喔!" 我問是哪五隻呢?

"因為我們一家四口人都肖虎, 另外一隻就是神龕下的虎爺"

"師父說五隻老虎會帶來好運"

"有沒有妳媽媽年輕時的相片借我們看呢?"我問

於是女兒風一陣似跑到房間裡拿了本相簿出來, 翻開第一頁

"你們看,我小時後我還問我媽那抱著我的阿姨是誰,原來那就是我媽"

相片裏一位女子抱著一個周歲大的嬰孩, 女子還大學生模樣,年輕美麗很有氣質.對照於現在老闆的模樣,我簡直不敢相信歲月的改造是如此的巨大.

餐後甜點是女老闆親手做的冰凍蔴薯, 不甜不膩裡面包著涼粉超級好吃.

"這是我為母親節做的, 我知道媽媽都很辛苦, 兒女招待他們來餐廳吃飯,一般的蔴薯糯米做的媽媽吃了不習慣, 我就發明了這道甜點,在別地是吃不到的"

"其實我曾經出過車禍, 被夾在連結車下, 這條命算是檢回來的. 光臉部就動了好幾次手術, 現在只剩下一顆腎. 所以立志開素食餐廳和大家結緣. 很奇妙喔!我夢見觀世音菩薩拿藥給我吃, 變形的臉部又變回好看了" 老闆一臉的喜悅說得高興再送我們一盤蔴薯.

我暗自瞄了一下二姐夫,六十幾歲, 頭髮全白,也許因為化療的關係,兩片嘴唇不自覺的抖動著. 歲月何其催人老也. 希望他不管遭受任何挫折,也有一顆像女老闆般喜悅的心, 來度過往後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