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吾兒﹐Andrew





昨夜我在無意間翻到一張照片


那是你第一次到海邊


未滿兩歲的你既興奮又好奇


我牽着你的小手走在海灘的時候


你故意拉著我走到水邊


然後你的兩隻小腳


重重的踩著海水


濺得到處是水珠


還以稚嫩的聲音笑著說


踏踏踏踏　踏水玩





啊﹐我原早忘了這些往事


這張舊照片就這樣輕輕的


喚醒了許多跟你在一起的


甜美過往


好久沒有想到你曾經那麼小


還不及我的腰圍高


你的手那麼小那麼嫩　當時


深怕不小心就會把你握疼





我坐下來靜靜的


望著那張照片出神


想起每天傍晚下班回來


為你和哥哥洗澡


哥哥喜歡玩水


總濺得我全身濕透


你先是怕水　替你洗頭


你就拉足了嗓門大哭


總急得我滿身大汗





想起你哭著不肯上中文學校


想起你抱著我泣訴自己太胖


想起你哭著不肯練小提琴


想起你難過的說自己不夠聰明


想起你……





怎麼一眨眼你已是


將近一米八十的少年


你擁抱我的時候


讓我覺得自己瘦小了





什麼時候你那麼自動的練琴


成為學區交響樂團的首席小提琴手


什麼時候你的成績


比上耶魯的哥哥還要出色


什麼時候在爹地憂傷的時候


你也懂得來擁抱爹地





啊﹐孩子


為什麼望著那張舊照片


我滿眶的淚珠


卻盈盈欲墜 


 


 (08/09/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