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鶴 攝影/撰文 祖母一九五五年仙逝,祖父在華僑義山買了兩穴墓地蓋墓厝。依稀記得當時的買價是每穴菲幣四百元,如果我的記憶沒錯的話,當年四百元一穴(約二平方多)的地價,是非常昂貴的。 出殯日是我第一次上華僑義山。接著,每年的亡人節,我都隨父親上義山祭拜。祖母喜愛菊花,每年父親總買大約八至十盆菊花擺放在墳前。枯掉的菊花與舊盆,待隔一年才移去換新花。 祖父一九七三年仙逝,葬在祖母墓旁預留的墓位。我與父親,仍舊每年去祭掃一次。但由於亡人節上義山的越來越多,所以我們都挑在近亡人節(十一月一日)前一星期的星期六去祭掃。 一九九二年我的姑母仙逝,祖父母的墓厝僅兩穴地,剩下的空間已很有限,只好把姑母的遺體火化,安置在祖母墳旁。 九十年代開始,父親的身體較為衰弱,於是每年掃墓的工作落在我與我大兒子身上。 我之所以提起這些往事,主要是要說明,我對祖父母墓厝與附近的環境很熟悉,五十餘次的上義山,也見到一些變化:即從五十年代的極端奢華,到七十、八十年代的逐漸樸實;特別由於管理華僑義山的善舉公所,開始向維修墓厝的申請者追收一筆數目相當大的管理費後,大部份的後代都放棄墓厝的維修而任其老化,有的連原有的屋頂破損了都不重蓋,華僑義山開始老化了! 雖然已多年未在亡人節日上義山,但我總記得在我祖父母墓厝附近的「林旺路」,是分隔華僑義山與北義山的一條車道。該路有一個非常寬闊的大鐵門,這個鐵門每當亡人節就大開,把大部份埋葬 菲人的北義山,與華僑義山的間隔打通,讓雙方祭掃祖墳的人們自由通行。 去年十月底我因事離菲,清掃墓厝的工作留下給我大兒子去做。 今年十月廿二日是星期六,雖然離亡人節正日前還有一個星期六(廿九日),但因離節日太近提前掃墓的人會很擁擠,所以我與大兒子就挑廿二日去祭掃。 到了那邊,我一看就感到有點異樣!為什麼打通華僑義山與北義山與林旺路交叉處那大門後,竟建起一座頗高的看似教堂的大樓,而此座大樓是正處於道路正中央,換句話說,是建築在牆另一邊的道路上(見上圖)。 這是家教堂?或是哪一位大家庭的墓厝?為了解開這個謎,我探訪了北義山。 幾經查詢,終於到達目的地:那是一座新建的、非常堂皇的墓厝!(見中圖。左邊是整座墓厝,右邊是從墓厝大鐵門拍攝的) 記得七十年代軍統開始,此時期菲華華文報不設文藝副刊,有稿無處投。我這個時期把大部份時間放置在攝影活動上,間也寫些詩文,但投稿的地方都是在香港與大陸的刊物。 由於擔任香港《攝影畫報》的國際編輯之一,我也經常介紹菲律濱的攝影家或攝影團體與一些菲國的風土人物。其中我有一篇圖文並茂介紹華僑義山的文章,據該畫報的總編云,該文反響甚大。雖然尊敬祖先是美德,但大興土木建築美侖美煥的祖先墓厝,處身在大部份人口生活在貧窮水平上的菲律濱,炫耀財富是不應該的,也是會惹起種族仇恨的一種行為。 時至今日,我如乘坐輕軌電車(LRT)從辦公室回家,路经A.SANTOS至R.PAPA两站之间時,從經軌電車上瞰視,華僑義山高樓大廈式的墓厝歷歷在目。有時聽到車上菲同胞在議論有關的「景色」,我只有低頭俯首、默默不敢出聲。 但話說回頭,這次北義山之行,我也有點額外的收穫;原以為絕大部份為簡單純樸的墳墓的北義山,也有頗為豪華的墓厝,並有座古色古香的教堂(見下圖)。只是,北義山佔地頗大,堂皇的建築屬於少數,不像華僑義山,宏偉的墓厝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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