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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07/17 00:57:48瀏覽845｜回應2｜推薦6 | |
| 停電了，半夜兩點半從鬱悶的夢中醒來，才發覺停電了。窗外淅瀝的雨聲，夾著咆哮的風聲，聽在耳中，煩在心裡，從夢裡伴隨來的不安更是加劇。想再入睡，是不可能了。原來淺睡的自己，是禁不起半夜醒來的考驗，看來今夜聽著風雨聲等天亮，是逃不掉的折磨。 有許多「因為」加在一起，今夜，偌大的屋子裡就只有我一個人。我把枕頭邊的手電筒扭亮，慢慢下床打開臥室的門，客廳有一扇窗沒關，涼颼颼的風撲向我，吹散了浮在心靈裡腦海裡的最後一絲朦朧。真的，整個屋裡就只有我一個人！內心的孤寂加上外在環境的冷清，使得整日忙碌的我，忽然有一種類似空山明月的寧靜。反正也睡不著，索性坐在客廳搖椅上，使勁用力搖晃，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清醒也不好，曾經喜愛的風雨聲，今夜成為煩擾的嘈雜聲，接著寧謐而來的是令人氣虛又浮躁的窒息。 坐在客廳，面對的牆壁上就掛著他的遺照，這一張相片不是我中意的。因為他走得太突然，在他猝死的濤天巨浪裡，我變得手足無措，許多後事都由親朋好友代勞；更衣淨身時，就在他的皮夾裡拿了這張相片請侄女去放大。即便不滿意，長輩說也是等三載「大祥」以後，相片才能更換。我是基督徒，原不該聽信民間「有的沒的」傳說，為了不影響家族的和睦，也就姑妄聽信了。 夜色實在淒冷，開啟手機「多媒體資料夾」，點選音樂檔案中的國語歌曲，挑來選去，先選了鄧麗君的《彩雲飛》，這是他喜歡聽的一首歌。 問彩雲何處飛，願乘風永追隨，有情若能相聚，死也無悔。 我有情深似海，你癡情可問天，誓相守，常纏綣，歲歲年年。 我怎能離開你，我怎能將你棄，你常在我心底，信我莫疑。 願兩情常相守，在一處永成夢，除了你還有誰，與我為偶。 鄧麗君甜美的歌聲像小精靈盪漾在夜色中。我的口中輕輕跟著哼唱，眼睛卻不聽使喚任由淚水氾濫成災。對他的虧欠一直是我心裡的最痛！他生病之初，因他不說，我也不知嚴重性。那段時間正忙著學校慶典，早出晚歸，甚至不歸，夜宿章薇家，到他痛不能忍時，由媳婦送去醫院診治，方才電話通知我趕去醫院。雖然接著一個月的診療和檢驗，我都全程陪同，可，心裡悔恨的死結卻根深柢固盤繞著無法解脫。如果我對他的關心加多一點，早些發覺他身體發出的警訊，或許他不會走得如此匆匆。 明知道他的歸天安息是神所允許的，仍不能不傷痛。參不透生離死別，就擺脫不了情傷夢斷。此時，手機裡傳來費玉清的歌聲： 情何以堪，淚兩行；情何以堪，夢兩斷，……誰說有緣就能地久天長…… 天還沒亮，亮不亮，沒關係。 （後記：寫於二○○八年六月二十二日凌晨，風神颱風過境的停電夜。用手電筒照明，手寫此文之草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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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