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底過年期間，一群「嬌客」(robins，知更鳥)翩然臨到蔽「來禽小宅」附近的樹叢，它們歡愉的歌聲吸引了野豹的注意。這些年，每年都蒙它們造訪，只是今年(2012)，它們早來了一週餘，停留時間也相對的短，只在枝頭上、鄰近小溪畔，見到它們三、四天，誰知，還沒能進一步的多些認識，一夕之後，竟全然飛去，令人悵然若失。記得二○○八年二月曾寫過一篇有關鳥兒們的記事(《早來的鳥吃不飽》)，談到氣候變化對遷徙性候鳥的衝擊，今年它們來去匆匆，是否與此地乾旱缺雨、氣溫偏高有關？

聯國峰會年年有

氣候不正常變化對生物的影響是很大的，筆者想起今年六月裡，UN將在巴西 Rio de Janeiro 召開的 Earth Summit，今年恰巧是頭一次在此城開這個會議的廿週年，當年關心環境的人們曾對這個會議寄與很大的期許，希望能改變世界經濟發展的走向，建立起「可持續」的生活典範 (sustainable)。而參與會議的多國政要也沒令人全然失望，他們簽署了兩項「約定」與氣候變遷及物種消失相關。

當年(1992)， Al Gore (選上美國副總統前的參議員)還出版了 ”Earth in the Balance” 一書，討論了全球生態危機狀況，並提出許多政策上可行的解決方案(包括 Global Marshall Plan)。不論是書、是國際約定，都凸顯了全球環境生態問題相當嚴重，可也給人們帶來些「盼望」與「安心」，在想像中期許經由各國合作，地球仍能維持運轉，依然有著春夏秋冬的時令變遷。

一場熱鬧的高峰會、一本炙手的暢銷書，雖在世界的洋海裡激起了幾許漣漪，廿年間卻在無情的洶湧波濤中化為泡沫。戰火、天災、地震、海嘯、人禍、耗能、污染、砍伐、…在世界多處像病菌感染一樣的蔓延著，當初的承諾與計畫，雖然不時的被提出來討論，如1997年工業化國家簽署了京都議定書，2006年 Al Gore 推出了 “ An Inconvenient Truth” 書與影帶，隨後又有2009年的 Copenhagen 會議…直到去年尾在南非 Durban 的會議等，但效果如何？僅是製造一些「熱空氣」？還是各國真有誠意、有可行的辦法？

六月裡UN又要大張旗鼓的開會了，廿年來有何可誇的？除了 endangered species 繼續受到威脅、特殊的生態系正日益消失 (如 the Paraguayan Chaco)、氣候愈來愈多極端的現象、經濟陷入混亂、環保愈受輕忽、污染與破壞持續發生…日光之下並無新事，2012 比起 1992 是更好還是更糟？

愛瘋蘋果日日紅

就在這廿年裡，「史地夫‧工作」先生的 i 創意應時而起，帶給世界許多新鮮的「電玩」，增加了個人生活與工作的方便，也使人們的間距縮短，一支$400美金的 iPhone 或 iPad，成為萬人爭購的「寵物」。這似乎是件好事，但誰知這個價格，卻是建築在不顧第三世界操作人員的工業安全、健康、與環境污染的代價上(去年不少媒體都揭露 Apple 在中國代工工廠的種種惡行)。筆者去年(2011)也曾撰文(《「史地夫‧工作」的創意 – A Green Apple?》)，質疑「工作」先生有生之年，是否曾正視「利潤與創意」之外，Apple對環境的衝擊？能否有創意使蘋果「由紅轉綠」？而人們追求這些亮麗的產物時，又豈能無視於其背後「不義」的問題？

正因為人的欲求不斷受到刺激、不斷擴大，我們就不斷的加重人、生物、與環境的負擔，在此一循環裡，iPhone 是典型的代表，許多企業也都走在類似模式中。走過這黯淡的廿年，很多人對政府愈來愈不信任，更對貪臠的 top 1% 感到憤怒不平，最近，有一些生物保育工作者、環保工作人員、與 NGO組織，提出呼籲：不要期望政府與企業能為我做些什麼，這個地球是在平民大眾手中，只有我們可以確保她的安全與均衡，這不是坐在搖椅裡就會從天上掉到我們手裡的，這需要每個人的委身。下面的例子，就是一個註解。



谷道杉風函契機

這半年來常有機會去「豹子」就讀的學校訪問，在面對太平洋的山坡上、在紅杉林下的校舍裡常見到不搶眼、不誇張的建築，錯落有致的隱藏在樹叢中，旣不給人們壓迫感，還保持了紅杉林的原貌。倘佯之間常見到鹿兒在路旁覓食，點點牛群散佈在牧場上，各色園圃也分部在谷地坡旁，師生們還可吃到土產 organic food。平時來這裡的人車不多，少了許多塵世裡的煩囂，天起了涼風，走在谷間窄橋上，常感受到杉林裡的靈韻。

這美好的環境，的確是積累好多有心人的付出與節制，才能持續半世紀而不衰。近五、六年來，這個校區更數度入選於全美「最綠」的十所大學校園之一 (top 10 greenest campuses；Forbes)，師生們在節約能資源、使用綠能源、物資回收減量、及少用有毒物質等項目上，的確相當費心。這遍天地，在這受到應得的呵護與尊重，而身處其中的人們也因此蒙受天賜恩福。

2012 已揭序幕，未來廿年會如何？還要再等高峰會來決定做什麼？紅杉林與「愛瘋」提示我們：要天堂還是要廢墟，我們得有個交代才行。

圖與文//沙塵豹 2-10-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