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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4/10 13:00:00瀏覽68|回應0|推薦2 | |
以楚歌為首的一干藏劍弟子趕到潼關的時候,正巧碰上來此傳旨的公公,先是質疑領兵的哥舒翰統軍能力,後是下令不得死守潼關,要哥舒翰出關迎敵。 且不說江湖人士聽了都說這御旨荒唐至極,就是天策府中人也憋著一股冤屈氣。安祿山的勢頭正勁,如今就是天策府最盛時期,要僅憑一己之力與其抗衡,都是個未定之數。 葉凡憤憤不平,「那皇帝無非是自折羽翼!什麼都不懂,就劈頭蓋臉地胡亂罵,你們還忠什麼君!」 按了按額角,哥舒翰歎了口氣,「別說了,他畢竟是皇上。」 「愚忠!」葉凡啐了一聲,「你怎麼就不想想之前封常清將軍和高仙芝將軍的下場!」 王帛擺了擺手,「五少莊主,您能不能消停點?」 方才默然站在一旁的唐懷智點了點頭,「王舵主說得對,與其在這邊懷疑皇上的決定,倒不如趕緊想辦法應對叛賊。」 哥舒翰看著沙盤地圖,任由各門派的代表在身後爭論,側頭向一旁的副官問道:「包括各門派前來相助的弟子,還能上陣的有多少?」 「不足二十萬。」副官頓了頓又道:「其中正規軍只有十萬人不到。」 沉吟了一聲,哥舒翰轉身看向眾人,「江湖門派的人負責照顧傷兵,若是守不住,至少帶人去長安通知皇上。傳令下去,天策府弟子整裝,明日去東面迎敵。」 應了一聲,王帛首先開口:「我丐幫弟子負責南面,將軍無需擔心。」 葉凡交代著:「楚歌,讓山莊弟子明日一早去北面準備。」 唐懷智看著迅速佈置起來的場面,道:「我讓唐門弟子今晚會去城門四周佈置機關,閒散的江湖人士和西面就由我們負責。」 朝眾人感激地一拜,哥舒翰說得誠摯,「諸位,我哥舒翰在此謝過。」 「將軍何須言謝,家國有難,我等自不能置身事外。」王帛扶起哥舒翰,「時候不早了,我還得回去安排人手,告辭。」 「告辭!」哥舒翰抱拳,一一別過眾人,跺回只剩自己一人的帳內,看著沙盤上新安置的部署,只希望暫且能擋一擋安祿山的銳氣。 次日一早,天策府的騎兵在潼關東面列陣,紅袍銀甲,長槍雪亮,正對著安祿山的大部隊,單論氣勢誰也不輸誰。 天策的騎兵素來以迅速靈活為特長,雖出自禁中,可養於上陵苑裡,訓練自是一項也少不了的。偏生安祿山陣裡的主力也恰好是騎兵,胡馬朔風,又怎麼會遜色於天策一二? 兩軍方一交鋒,都沒討到好果子吃,可拉長了說,唐軍這裡君臣猜忌,中間又有押糧官一層層地撈油水,本就糧草不濟、後方補給短缺,這一相照之下,就顯出唐軍後繼無力的破綻來了。 與此同時,安祿山早安排了幾位親信帶兵攻城,其他三面城墻的情勢並不比天策主力所在的東面好上哪裡去。 以葉凡為首的藏劍弟子輕重劍配合劍陣,不過是逼得叛賊不敢冒進;而南面的王帛就未曾安排陣法,丐幫弟子散亂地站開,大開大闔,不時有人被丐幫弟子用輕功帶上天,又在半空中被扔了下來,不是摔成肉泥,就是摔進河裡淹了;至於主要負責西面的唐門情況倒是好些,在數尺開外就將叛賊射殺馬下,早先在城墻四面埋下的機關多少也起了作用。 只四方城墻皆戰得辛苦,哪方都抽不出手去別處詢問現況,等身後的潼關內部響起震天吼聲之時,各門派想要回救已是亡羊補牢了。 天策據守的東面陷了。 唐懷智最先反應過來,讓人繞去東面確認情況,一邊安排著生還者和傷員往長安撤退,「五少莊主、王舵主!你們二位先帶自己人撤離!」 「都安排好了!」王帛吼道:「我留下來幫忙斷後!」 葉凡站到唐懷智身邊,「東面那邊情況如何?」 神色凝重地看著東面陷落的方向,唐懷智皺眉,「差人去探了。」 應了一聲,沒去理會城墻下那幫叛賊的喊話,葉凡沒等多久,唐肆陸便架著機關鳶回來了。 「情況如何?」 抹去遮在眼前的血污,唐肆陸道:「活口不多,撐下來的那些一動就得死。」 王帛沉了臉色,「那將軍呢?」 「……死得其所。」唐肆陸頓了頓,道:「此處不能留,叛賊已經開始登墻了,必須趕緊撤離。」 不顧他人阻攔,葉凡就要往外衝,「哥舒將軍的尸骨不能就這麼留下!」 唐懷智往前一站,連同王帛一起擋住葉凡的去路,「五少莊主,沒時間耽擱了!」 懶得說這一向嬌慣的少爺什麼,王帛徑自拉著葉凡的腰帶,使著大輕功先撤了。 看著漸漸爬上來的狼牙,唐懷智面上一點驚慌的神色都無,「其他人都安排好了嗎?」 「好了,糧草補給也都已經處理妥當。」唐肆陸端著千機匣放倒了逐漸接近的幾個狼牙兵,就等著唐懷智一聲令下,跟著最後一批人一同撤退。 「走!」 孟冬十郡良家子,血作陳陶澤中水。野曠天清無戰聲,四萬義軍同日死。* 這日的潼關被火勢吞沒,又何止四萬義軍戰死,鮮血染紅了渭水和洛水,最後同黃河匯流,血水黃沙,豈能單以一個哀字形容。
—— *杜甫《悲陳陶》,陳陶斜,在咸陽縣,長安西北,一名陳陶澤。至德元年十月,房琯與安守忠戰,敗績於此。此詩講述的是唐肅宗至德元載(756年)冬,唐軍跟安史叛軍在陳陶作戰,唐軍四五萬人幾乎全軍覆沒的情事。 在此借用前四句,望海涵。 2016.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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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