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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4/05 13:00:00瀏覽46|回應0|推薦1 | |
唐珀只是嘴笨,並非是個傻子,梅瓊師兄對於自己的厭惡毫無來由,他確定他以前從未見過曲椋,這是他出堡之後第一次接觸到五毒的人,不可能會有什麼宿怨過節。 如此一來,曲椋以前肯定見過唐門的人,而且還結下了不小的梁子。 向庫房出示了上面只有一個編號的吊牌,唐珀毫無阻攔地進了存放卷宗的密室。蜀中濕熱,偏生這密室在屋子正下方,對外僅有一道門,終年見不得日光,牆上滿是一塊一塊的黴菌,甚至是一些放在角落的卷宗也發了黴,使得上頭的字跡無法辨認。 看曲椋身邊那個小女孩一知半解的模樣,估計事情不會在這近幾年發生,少說也是七八年前的舊事,但也不會是二十年前或者更久的事情。 雖說排除了許多年份的卷宗,然而還是剩下了三兩櫃滿滿的卷宗,少說不下上千份。 毫不猶豫地從年份最近的卷宗開始看起,唐珀不在意髒了衣服,就這麼席地倚牆而坐。好在唐珀最近沒有任務,有的是大把大把的時間,天邊才剛擦亮就到庫房外等著,直到天上掛滿了星子才離開,日日如此,弄得看管庫房的大老爺以為唐珀這是在找以前仇家的消息。 「一七,你小子這是想做啥子?」大老爺將吊牌還給唐珀,「誰弄你了,跟老子嗦!」 唐珀搖了搖頭,「沒啥子,我自己找就行了。」將吊牌綁回腰間,熟門熟路地走進密室,繼續看起前日還未看完的卷宗。今日已是第四天,他才剛把七年前和八年前的卷宗看完,正要拿起九年前的卷宗,卻無意間發現在堆在一起的卷宗後頭,有個覆了層灰的盒子。 輕巧地拿出盒子,吹開上面的灰塵,唐珀這才看到盒子的上頭被人安置了一道鎖。這幾年的訓練不是竹籃打水,他深知其中的厲害,不敢貿然打開盒子,走到火把下方,端詳起那不起眼的鎖頭。 銅制的鎖頭上刻著一朵盛放的牡丹,並無出挑之處,只是比其他卷宗平白大了三四倍的木盒不得不讓唐珀思考裡頭的機關有幾重。 想要在密室裡好好研究的可能性不大,雖此處罕有人跡,可唐珀不敢拿裡面的卷宗開玩笑,若恰巧是自己要找的那份卷宗……平白無故插起以往的舊事,又被人撞見,這他賭不起。 唐珀平日裡還不覺得唐門的服飾貼身有什麼問題,甚至覺得便於任務行動挺好,現下卻恨不得門派套裝做得像萬花穀那層層疊疊的繁複式樣才好。 皺眉想了想應對方案,唐珀頓時覺出自己有些可笑,那五毒和自己非親非故,不過就是有些好感,何必牽扯到她師兄的陳年舊事? 轉念又想起梅瓊那句冷冰冰的「再會就不必了」,追根究底還是因為她師兄的關係,他對於唐門的怨念和成見非比尋常,怕是早些年就落下心結了。 唐珀重新打量起密室的物品,就希望能找著一個能夠掩護這木盒帶出去而不被起疑的物件。好在密室還是多少有人走動,內間被人放了個箱子,裡頭盡是些暗器囊、損壞的子母爪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箱子挺大,唐珀把東西拿了出來,一件件堆得滿地都是,才從最底層撈出墊在箱子裡頭的灰黑布料。用布料把木盒包起來,三兩下收拾完所有的東西,唐珀若無其事地拿著布包走了出去。 那守門的老大爺雖然上了年紀,一雙眼還利得很,向唐珀挑眉,揚起下巴朝唐珀夾在手臂下的布包點了點,「瓜娃子,找到你要的東西了?」 唐珀點了點頭,見對方並無刻意刁難的意思,經過老大爺身邊道:「多謝。」 「別弄出啥子事來,蓋在老子頭上。」老大爺揮了揮手,「走走走,麻利點。」 感激地看著老大爺好一陣,唐珀才轉身離開。架起機關鳶,還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就回到住處。唐珀沒去關門關窗,就打開布包拿出木盒,左右這裡最常來訪的除了機關小豬,就是來討竹筍吃的熊貓,故而也沒必要去避人耳目。 木盒不過在唐珀手裡翻來覆去顛倒了幾下,找齊了解開機關的工具,便開了最外邊的尋常銅鎖。木盒裡的機關說穿了並不複雜,鎖頭之下是三重機關,對於唐門來說用不了一炷香的時間。 迅速地拆了機關,唐珀拿起木盒裡那份毫無特殊之處的卷宗,細看內容不過是一個再普通的任務,取人首級於百里之外也就是手指一勾的事情。 唐珀有些失望地繼續看著內容,直到朱砂筆寫就的「抗令」二字跳到眼前,皺著眉重新看起卷宗。 接下任務的弟子是唐殊,而他的刺殺對象是一位元名喚苗可的五毒女子,然而他到了五毒的地界卻跟她說要去暗殺一個武林天驕,並未取她性命。唐殊本想藉口不敵,以命換命,無奈東窗事發,唐門派人直接到五毒裡挾持苗可的丈夫和女兒作為人質,苗可答應和唐門的人走一趟蜀中,在行刑拷問的密室裡了結了性命。而唐殊則失去了一雙眼,撤除堡內弟子身份,移居唐家外堡,作為抗令的代價。 唐家的生意沒那麼好做,但有口皆碑,然而對於唐門的弟子而言,背後代表的只有一件事:一旦任務失敗,下場就是死路一條。 唐殊卻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活了下來,當年的事情也被掩蓋下來,其中若無其他利害關係,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 把卷宗放回木盒裡,重新佈置了機關,唐珀這才將木盒原封不動地放回密室裡。 老大爺笑笑,「瓜娃子,找到你要的東西了?」 「找到了。」唐珀點了點頭,他不敢冒然去外堡找唐殊確認,無法肯定這事和梅瓊師兄有關係,但直覺告訴他,就是因為這件事,才造成梅瓊師兄對唐門的心結。可想到梅瓊的態度,他就算查出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又能如何?再去一次五毒,告訴她自己查到以前的事了,讓她認為自己確實有什麼意圖麼? 唐珀抿著唇,別了老大爺,看向嘉陵江清澈見底的江水,風聲掠過竹葉之間,夾著唐家市集傳來的笑聲。諸般皆如往常,江水自東流,人各有喜憂。 2016.03.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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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