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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三.桃花寨(六)
2015/02/24 13:30:00瀏覽56|回應0|推薦3

「走就走,哪那麼多廢話?」穆濤站起身,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甚至比二少還多了幾分公子哥特有的傲慢。

「果然是丐幫中人,乾脆!」二少大笑,「公孫姑娘,既然知道是這丐幫弟子偷的酒,藏劍山莊定不再問罪於妳。」

「多謝諒解。」公孫祈一撇嘴,「二少您慢走,小女子就不送了。」

二少眉目含笑,看著公孫祈走進酒樓,滿袖清風,一如人們口中的江南儒雅公子。但穆濤只覺得冷。

穆濤向來和兩種人不對頭,一是仗勢凌弱之人,二則是眼前二少這種彎彎繞繞、養尊處優的書生。

二少自顧自地說著,「走吧。我還有些事要辦,你先到渡口等我吧。」

暗自估量著自己和二少打起來有多少贏面,穆濤假裝重心不穩,猛然向二少出拳,正是丐幫著名的醉拳。

二少迅速抽出輕劍,游刃有餘地笑了笑,「倒有些意思。」

「嘖。」穆濤沒料到二少並非是一個繡花枕頭,他不是不懂兵長一寸就更占一分優勢的道理,可偏偏他一向慣用的打狗棒沒帶著身邊。

藏劍山莊武學以輕重劍著稱,重劍無鋒,大巧不工;輕劍游龍,翩然千里。雖然此時二少沒有重劍傍身,手中的輕劍依舊被他舞弄得像條小龍似的,讓穆濤難以近身。

穆濤抿了抿嘴唇,自己赤手雙拳不比有兵器在手的二少,可論內力那二少就比不上自己了。得想個辦法拉近自己和二少的距離才行。

兩人一個劍氣逼人,一個拳風強勁,一時之間竟僵持不下,打鬥的聲音逐漸引起旁人的擾動。

「何人在城內惹事?」一聲清斥透過人群聲傳來,「城內禁止尋仇打鬥!」

楊浥塵胯下的麟駒打了個響鼻,前方的人群讓出了一條路。楊浥塵輕夾馬腹,緩緩在人群中前行。

微微皺了眉,楊浥塵一個任馳騁,不過幾招之間便將打得滿身汗的兩人分開。「穆濤?」

穆濤看見楊浥塵一挑眉,心裡叫了聲慘。

二少輕哼一聲,「敢情你個叫花子有後台。」

穆濤回嗆,「爺爺我一向單打獨鬥,找幫手這種事是不屑幹的。」

楊浥塵用長槍往兩人肚腹各打了一下,「有話都留到官府說吧。」

這話留到官府一說就把穆濤說進了牢裡,而二少不僅酒被偷沒得賠,還被押在牢裡幾天。主判官讓楊浥塵聯絡藏劍山莊,說是二少當街鬥毆,讓山莊三天後來領人。*

二少素日裡嬌生慣養,哪忍受得了地牢的惡劣環境?恰恰又跟穆濤一間牢房,一張嘴罵咧咧地沒個完。

穆濤佔據一個角落躺著,只覺得二少那一張嘴比學堂的夫子還煩,「你能不能消停會兒?你再罵也沒用,還不是得關上三天?」

「不能!這口氣本少爺不罵個痛快堵得慌!」二少斬釘截鐵地回答,「沒事偷襲本少爺幹嘛!害得本少爺還得跟你這個叫花子關在地牢三天!」

「不為什麼。」穆濤輕哼一聲,轉過身背對二少,任他自己罵去。只要命還留著,穆濤也不太在意遭遇到什麼事,睡得飽餓不死就行了。

穆濤枕著扎人的粗草桿堆,睡得極為舒適。他活到現在,除了在丐幫的日子,這地牢堪稱是他碰過最好的「住所」。此時雖是初秋,秋老虎勢頭正大,可地牢裡倒是不冷不熱,舒服的緊。

穆濤頗為愜意度過這三天,除了二少罵來罵去的耳朵有點癢不算,就是沒酒喝饞的慌。

腳步聲響起,隨之響起的是一個穆濤沒聽過的聲音,「家弟給您添麻煩了。」

「沒事。」楊浥塵不卑不亢地回答,「藏劍葉家雖是江湖大家,奉公辦事,還請見諒。」

二少原本還罵咧咧的,一聽這聲音,整個人抖的跟篩子一樣。「死了死了,我這次回去肯定完蛋。」

瞥了一眼躲到自己身後的二少,穆濤嘲諷道:「原來二少爺也有害怕的人。」

「本少爺怕誰過了!」

「那你這是?」穆濤目光停留在二少抓住自己褲頭的手,又用下巴指了指已經打開的牢門。「沒想到二少肯降尊辱貴,跟我一個叫花子多相處幾日。」

「出來。」

「大、大哥……我不……」二少顫抖著,連句話都講不全。

楊浥塵見身旁的葉家大少臉都黑了,連忙出來打圓場,「定是幾日未見,葉二少太過激動了。」說著,彎腰走進牢房,像拎小雞似的把二少帶了出來。

「你們可以回去了。」楊浥塵轉身上鎖,陪著兩人出去。

穆濤複雜地看著楊浥塵離去的背影,這女人武功恐怕遠在自己和二少之上。

藏劍弟子慣用輕重雙劍,臂力如何不用多說。剛剛二少緊張之下抓住自己褲頭,連他一個男人都掰不開二少的手,那女人竟然輕而易舉地將二少的手解開了,還一手抓著比自己高快一顆頭的男子走出牢門。

……難道天策府出來的人都是這麼一副得行嗎?一個女人比男人還男人,還給不給人活路?

二少走後,穆濤在地牢裡待了一段時日,起初楊浥塵還會趁著換崗時過來看看,後來也不知為何沒再來過了。

聽著陌生的足音,穆濤皺眉思忖,一個人?以往飯點時間來的都是三個人。

「那個……這是你今天的份。」新來的獄卒怯懦地拿出饅頭,仔細一看也不過十二三歲年紀。

穆濤仗著自己在這地牢裡比獄卒「資深」,毫不客氣地叫住獄卒,「喂,新來的。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啊?呃……聽原本的獄卒說天策府那邊來了急報,剩下的我也不清楚……」

「行了,你忙去吧。」啃著饅頭,穆濤躺在草堆上。天策府來了急報……這太平盛世哪有什麼事情能這樣緊張兮兮的?多半是小題大做罷。

在地牢裡又多待了幾日,穆濤就出了官府。領他出來的將士語重心長地交代著「禁止當街鬥毆」、「禁止盜人財物」云云的話語,見穆濤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便放人回去了。

百無聊賴地在市集上閒晃,穆濤掂了掂楊浥塵留給他的錢囊,繞進一戶尋常人家的後院。雞隻在特意闢出來的菜圃裡啄著蟲,穆濤在一邊看了一會兒,猛地撲向最肥壯的一隻雞。

「這隻雞不錯,正好養肥了宰來吃。」穆濤抓著雞腳搖了搖,唇邊掛著一抹得意的笑。

一名婦人從前院走來,看到穆濤,丟下手裡的菜籃,抄起掃把,「你個死叫花子放下我的雞!」

「等等!欸,別打我!我跟妳買這隻雞行吧!」穆濤一邊閃躲著婦人揮過來的掃把,一手牢牢抓著雞腳,說什麼也不肯放。

「你一個叫花子哪來的錢!別以為我一個女人就比較好騙!」

「我真的有錢!」穆濤硬生生挨了幾下掃把,從錢囊裡掏出一碎銀,扔在菜籃裡。

「叫花子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婦人朝著用輕功離去的穆濤喊著。

抱著雞落地,恰恰停在楊浥塵家門口,穆濤心疼地看了看錢囊,「嘖,虧大了。改天得來整塊地,種點菜,再買幾隻雞苗放進去,要不然這樣買下去簡直虧大發了。」

楊浥塵聽到聲響,從屋裡走出來,危險地半瞇著眼,「你想對我家做什麼?」

「什麼都沒!」穆濤搖了搖手上的雞,「正想今晚吃叫花雞呢!話說回來,妳怎麼在家裡?」

「今日沐休。」無意間看見穆濤腰側的傷,楊浥塵轉身進屋,「進來吧。」

「就來!我先把這隻雞綁著!」

楊浥塵翻出了藥箱,「你那傷怎麼回事?不會是又跟人打起來了?」

「沒!我就去抓那隻雞而已!」見楊浥塵一臉不信的樣子,穆濤舉起雙手,「真的!」

看著穆濤這下門戶大開,楊浥塵抄起一旁的長槍,往穆濤腰側拍了一下。

穆濤倒抽一口氣,「妳這女人幹什麼!」

「會痛?」楊浥塵涼涼地擺弄起藥箱裡的瓶瓶罐罐。

「妳這不是廢話麼!」

「那隻雞的錢付了沒?」

「付了,一碎銀!虧死了!」穆濤牙癢癢地瞪著眼前的女人。

楊浥塵點點頭,拿起一瓶白藥罐,「那好,手舉起來。」

穆濤雙手護著腰側,就怕楊浥塵又突然來那麼一招,「妳幹什麼?」

「上藥。」

穆濤盯著楊浥塵好一陣子,對方大有一種「你不乖乖舉手讓我上藥我就讓你傷得更重」的氣勢,為了自己的小命,穆濤最終還是妥協地舉起雙手,讓楊浥塵上藥。

楊浥塵挖著藥膏的手指抹在傷口上,涼涼的,細細的,並不像想象中那般粗魯。穆濤尷尬地咳了一聲,「我說……我看妳這院子也挺大的,我們就整塊地,種點菜,再放幾隻雞苗,妳說如何?」

楊浥塵上好了藥,將藥罐放回藥箱,嫌麻煩似的皺了皺眉,「搞那幹嘛?」

放下雙手,穆濤解釋道:「妳看,咱倆三餐都得吃菜,偶爾也得吃點肉對吧?老是跑市集買也是筆開銷,所以就整塊地種點菜,養上幾隻雞,多少也能省點錢。妳說如何?」

將藥箱收回櫥櫃裡,楊浥塵一言不發地坐著。良久,才給出一個答復,「隨便你吧,我可不幫你。」

「成!這點小事爺爺我一隻手都能擺平!」穆濤得意地說,隨即換了張臉,可憐兮兮地說:「我說,這陣子在牢裡沒酒喝,饞死我了,能給我點酒不?」

楊浥塵揮揮手,「自己拿去。」

穆濤頓時眉開眼笑,裝模作樣地向楊浥塵作揖,「謝女俠賞酒!」

楊浥塵重新拿起看到一半的兵書,悠悠說著:「喝了我的酒,就得跟我學字。」

穆濤一沾酒,酒蟲都沖腦了,隨口應道:「好!學字這點小事難不倒爺爺我的!」

——

*不太清楚唐代天寶年間的地方衙門的職稱以及唐律,也不太記得劍三裡面是怎麼設定的了,所以就……考據勿拍。另外,劍三遊戲設定雖然是在天寶年間到安史之亂這一段歷史,但是遊戲本身的設定就和真實歷史有點出入,所以不會完全按照歷史創作。


2015.02.12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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