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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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12/06 21:57:05瀏覽941｜回應0｜推薦2 | |
聖 誕 奇 緣 今天是聖誕夜，而她剛失戀，但她完全不感到難過，甚至還有些開心，因為嚴格說起來，她的前男友－羽人非境跟她本來就比較像哥們，要不是因為羽仔愛的是男人，而她哥哥又硬要把她跟羽仔湊成一對，她又怎麼可能跟羽仔在一起！ 不過，雖說是交往，但也只是掩人耳目，因為每次出去幾乎都是三人行，而且她才是那個電燈泡，但她可是很識相的，總是會自己看準時機離開，俗話說：「打擾別人戀愛會被馬踢」。雖然馬不會隨便出現在路上，但她可不想嘗試被馬踢到的滋味。 原以為這場假戀情會維持許久，沒料到羽仔的愛人忍不下去，所以今天早上就向朋友們宣告一切，然後就帶著羽仔出國遊玩了。雖然她覺得這樣的做法有點亂來，但是當她看到總是鬱鬱寡歡的羽仔露出靦腆的笑時，她就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只要羽仔幸福，其它都不重要了。 然而快到家門的斷雁西風，腳步卻越走越沉重，因為她突然想到自己已經告訴哥哥要和羽仔去吃飯的，那她現在回家豈不是很怪嗎？如果讓一直想撮合她跟羽人的大哥知道，羽仔愛的其實是男人，想必大哥會很傷心吧！而且她還是共犯…..心虛的情結讓她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進去，直到她低頭望見門外陌生的男鞋。 「有客人嗎？」西風側頭咬著下唇猜想著：「沒聽大哥說有人要來啊，那會是誰呢？」 想了老半天，依舊沒有頭緒的斷雁西風，最後乾脆豁出去的伸手按下自家門鈴，她想；反正有客人在，大哥應該不會白目的問起羽仔的事才對！ 為了應付大哥，西風在門一打開後，便迫不及待的抱住眼前的人，然後用著興奮的語氣道：「Merry Christmas！」 「唉呀！小妹，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害躁？」見妹妹如此大膽的舉動，泊寒波訝異地瞪大雙眼直瞧。 「大哥，你今天真的怪怪的．．．」當西風抬頭想問清楚時，赫然發現眼前她所抱的竟是個陌生男人，或許是太過吃驚，所以西風只是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人，直到對方輕咳了一聲，西風才趕忙鬆手，而想起剛才自己失禮的舉動，讓她雙頰頓時滾燙火紅起來，直想挖個地洞藏起來。 實在是太丟臉了！西風紅著臉低下頭，絲豪不敢再看男人一眼。她長這麼大，除了爸爸跟大哥之外，從不曾這樣抱過一個男人，就連像兄弟的羽仔都不曾如此親密，而她剛居然主動地去抱著一個陌生男人．．．天那，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她還要不要做人啊！ 「小妹，你感冒喔？」泊寒波嘴邊帶笑的問。 「沒啊。」雖然不明白大哥為何突然這麼問，但西風還是老實的回答。 「既然這樣，那你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臉就紅成那樣？」向來愛跟妹妹扮嘴的泊寒波，此時更是抓緊機會調侃妹妹幾句。 西風怒瞪了哥哥一眼，但一望見男人的臉，又忙低下頭去。 泊寒波朗聲笑了笑，然後介紹道：「小妹，他是燕歸人，這幾天會暫住我們家。」 「喔。」西風整整情緒，深吸口氣後，才微笑的朝燕歸人伸出手。「你好，我叫斷雁西風，叫我西風就可以了。」 燕歸人望著她，遲疑了一下，才緩緩握住那隻小手。 雖然對方顯得很冷漠，但西風絲毫不在意，畢竟每個人的性情不同，說不定他本來就是那樣，不過比起這個，更令她在意的是，怎麼會有人聖誕夜不跟家人朋友慶祝，反而來借住陌生人家呢？ 基於好奇，西風忍不住抬頭想要詢問，卻見燕歸人一臉遲疑的模樣。 「怎麼了嗎？」泊寒波也發現燕歸人欲言又止的模樣。 「啊？」經燕歸人這麼一說，泊寒波這才想起自己剛剛還在煎魚，於是連忙慌慌張張地衝進廚房善後。 而西風則愣了一下，隨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大哥脫線的舉止固然好笑，但讓她感到更有趣的是燕歸人那冷靜的反應，一般人應該不會那樣子吧！這令她對這個人又多了幾分好奇心。 半個小時後 「小妹啊，妳不是和羽仔去吃聖誕大餐嗎？怎麼只有妳一個人回來？」泊寒波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 正咬了幾口飯的西風，一聽到大哥提起羽人的事，不禁覺得口中的飯菜有些難以下嚥，但還是勉強找了個不算謊話的理由道：「羽仔臨時有事，所以取消了。」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西風連忙低下頭又扒了幾口飯，裝作沒事一樣。 泊寒波點點頭，恍然大悟般地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妳被拋棄了。」 此言一出，西風差點把飯噴出來，接著瞪了大哥一眼，毫不客氣地道：「人若不會看時機說話，就會被說是白目！」 「這叫青出於藍勝於藍，全靠大哥教導有方。」西風立即還以顏色。 「真是家有悍妹啊！」泊寒波一副感慨的模樣，但眼裡唇邊盡是滿滿的笑意。 「你們兄妹感情真好。」一直默默吃飯的燕歸人，突然冒出了這句，讓這對正想繼續拌嘴下去的兄妹頓了一下，因為他們剛才幾乎忘了家裡還有一個外人在。 而燕歸人方才那句話，由於說得太過認真，反倒使人難以確認話中真正的意思，所以這對兄妹在思索了幾秒後，決定把燕歸人的話當成正面的意思。 「嘿啊，我和小妹的感情一向很好的。」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泊寒波連忙挾了塊雞肉到西風碗裡，然後催促道：「這肉不錯，小妹妳多吃點。」 西風見狀，也跟著配合的道：「大哥，你也多吃一點！」 這樣刻意營造出手足情深的景象，在他人眼裡或許會覺得太過做作，但燕歸人卻只是露出淡淡的微笑，之後便沒有再發一語。 直到飯後，燕歸人先行沐浴時，西風才躲到廚房偷偷地問大哥道：「大哥，那個燕歸人為什麼會來借住我們家啊？」 正在洗碗筷的泊寒波，立即停下動作，一臉賊笑的回頭望著西風問：「怎麼？你對他有興趣喔？」 西風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大哥，你再胡言亂語，我就不理你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妳只喜歡羽仔一個人，大哥只是隨便說說的，不要生氣。」泊寒波打哈哈帶過，然後正顏道：「燕歸人是妳皇甫大哥託我照顧的。」 西風有些不解，「你是說專門做慈善事業的皇甫笑禪大哥嗎？」 「嗯。」泊寒波繼續埋頭洗碗。 「可是為什麼皇甫大哥要你照顧燕歸人呢？」西風站在大哥身旁，看著那俐落的沖洗著碗筷的動作，真不愧是將她從小養大的男人，。 泊寒波想了一下，關於燕歸人的來歷，皇甫笑禪雖然沒有詳細說明，但他也大概調查了一下，畢竟人是要住在他家的，不過調查的結果也不是很理想就是了。 「燕歸人目前在香港工作，因為一些私事回來台灣，原本預定今晚回去，誰知訂票系統出了問題，所以延誤了行程，而你皇甫大哥又臨時出差去，所以就讓燕歸人先住我們這。」泊寒波簡單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然後拿了塊乾布將洗好的碗筷擦乾。 「那為何我從沒聽皇甫大哥提過燕歸人呢？」西風總覺得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因為皇甫大哥交友雖然廣闊，但對象卻很極端，一種是需要幫助的人，另一種則是有能力幫助別人的人。她大哥自然是屬於後者，那燕歸人呢？ 「我說小妹啊，妳今天很反常喔，怎麼問題特別多？」泊寒波對西風的反應感到稀奇，平常不拘節又無好奇心的小妹，怎麼會突然對一個陌生人這麼感興趣？難道．．．．． 「妳和羽仔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泊寒波一臉八卦記者的模樣，好像非從西風那挖出什麼內幕不可。 「呃？」西風一驚，不明白大哥幹嘛又突然提起羽人。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啊？還是羽仔欺負妳？跟大哥說，大哥幫妳教訓他！」話雖這麼說，但泊寒波很清楚依羽人的個性是不可能欺負西風的，倒是西風不要欺負人家就要偷笑了。 西風沒好氣地道：「大哥，做人太白目是會惹人厭的。」 兄妹做那麼久，她又怎麼會不懂大哥話中涵意，明的是說怕羽人欺負她，暗地卻是要她別太欺負羽人，她怎麼會有這種大哥嘛！ 而這時從浴室頂著一頭溼髮出來的燕歸人，在經過廚房門口時，發現這對兄妹還在鬥嘴，不禁微笑道：「你們兄妹感情真的很好。」 望著燕歸人離去的身影，泊寒波和斷雁西風頓時又呆了，為什麼他們每次吵嘴的模樣都恰好被燕歸人瞧見？這燕歸人是真的認為他們感情好，還是故意調侃他們的？這個謎團一直困惑著兩兄妹，但誰也沒有勇氣問出口．．． －－－－－－－－－－－－－－－－－－－－－－－－－－－－－－－－－－－－ 深夜一點二十五分 躺在米色沙發上的燕歸人，左手枕在腦後，右手則拿著一張有些泛黃的照片，在月光的照射之下，可以發現他的眼神看起來有恍惚，讓人感到些許的不真切，彷彿隨時會消失一般。 至少，在斷雁西風看來就是如此。 「睡不著？」半夜口渴找水喝的西風，在經過客廳時發現燕歸人發愣的模樣，不禁關心地詢問著。 「有事嗎？」燕歸人坐起身子，基於禮貌的回應道。 西風搖搖頭，然後輕晃著手中的水杯。 「我只是想喝水，發現你還沒有睡，所以問一下。」話是這麼說，但她卻走到燕歸人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燕歸人對於斷雁西風的舉動感到有些不解，不是問一下而已嗎？那為何又坐了下來？ 西風不是看不出燕歸人的困惑，但她卻故意將視線轉往他處，裝作沒事一樣的喝著水。 心事？西風差點將口中的水噴出，然後伸出沒拿杯子的手摸摸臉頰；她像是有心事的人嗎？依她來看，有心事的人是他吧！不過她當然不會這麼直接的說。 「為什麼這麼問？」西風對這點感到非常好奇。 「因為妳的表情和平常不太一樣。」燕歸人很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有嗎？」瞧燕歸人說的那麼肯定，連西風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否真有心事？而最怪的是，這個人怎麼說的一副好像很了解她一樣？ 「是因為羽人非境嗎？」 燕歸人直接道出羽人的全名，讓西風為之一驚。因為她和大哥都沒說出羽仔的全名，為何燕歸人會知道呢？ 「你認識羽仔？」西風非常吃驚，雖說地球是很小的，但也沒這麼誇張吧．．．． 「別想太多，如果是妳，應該能安撫他的。」燕歸人淡笑道，算是間接承認自己認識羽人的事實。 「啊？」西風愣了一下，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怎麼她有聽沒有懂？偏偏燕歸人又露出一副「妳懂」的表情，讓她好不懊惱。 在細想一會後，她才發現他誤會了，於是連忙澄清道：「不是啦！我的心事跟羽仔才沒有關係．．．不對，我根本沒有心事，明明有心事的人是你才對！」她越講越氣憤，明明一臉心事重重的人是他，怎麼扯到最後變成她才是有心事的那個人？而且她跟羽仔的關係，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樣！ 「我？」燕歸人一臉訝異。 「就是你！」西風重重的點頭，手上的水杯早在不知何時就消失了。 「我沒有什麼心事。」燕歸人別過頭，企圖掩飾自己臉上的表情。 「明明就有！」西風覺得燕歸人的舉動分明是心虛，所以更加肯定。 就在燕歸人正欲反駁時，泊寒波的房門突然開了，只見他穿著藍白條紋的睡衣，頭上還戴的同一樣式的睡帽，然後打著哈欠地望著客廳的那兩人。 「我說小妹啊，燕歸人有沒有心事我是不知道啦，但是妳大哥心事很多，怎麼都不見妳關心我一下？」唉！這兩個人要談心事也小聲一點嘛，三更半夜喊的那麼大聲，他想假裝聽不見都很難。 「抱歉。」燕歸人知道泊寒波八成是被他們的談話聲吵醒，所以不禁有些歉然。 而被大哥這麼一說的西風，則是頓時臉紅起來，因為她也發覺自己對燕歸人的事似乎太過關心，已全然超出好奇的範圍了。 「我要回房睡了。」西風匆匆起身回房，簡值就像落慌而逃。 見小妹這副模樣的泊寒波，不禁感嘆女生外向啊！他養了她那麼多年，曾經何時看過她臉紅的模樣，這個燕子真不簡單。雖然失去羽仔很可惜，不過看看燕歸人也不錯啦！總之，小妹喜歡比較重要！ 「怎辦？只有後天的機票，這樣沒關係嗎？」穿著一襲淡紫色大衣的西風，有些擔心地問著身旁的燕歸人。 「嗯。」燕歸人倒是顯得一臉從容。 由於訂票系統失誤，使燕歸人昨天該拿到的機票沒了，所以今天一早泊寒波便開車戴著兩人來到機場，想等看看有沒有人退票，不過或許是因為聖誕節的關係，所以機位全滿，連後補都要排到後天才有位子，這讓西風的心情有些複雜。 一方面，她擔心燕歸人太晚回香港會耽誤工作；另一方面，她又覺得燕歸人若就這麼回香港，那以後想再聯繫就更難了。而且，她到現在還不知道燕歸人是怎麼認識羽仔的，而且羽仔若是認識燕歸人，不可能隻字不提啊！還有，皇甫大哥為何託大哥照顧燕歸人？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但對於這種種的謎團，斷雁西風實在很想知道真相。 一走出機場，冷風便迎面吹來，西風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身子。 由於早上趕著出門，所以她只穿了件薄衫，然後隨手抓件大衣就走了，沒料到機場外的風這麼的大，即使是健康寶寶的她，也有些受不了。 西風忍不住轉頭望著身旁的燕歸人，只見他穿得也沒有比她多，但卻一副沒事人的模樣，讓西風頓時覺得好生羨慕。 「香港的冬天也都這麼冷嗎？」西風不停地搓揉著雙手，希望製造些溫暖的感覺。 「還好。」燕歸人淡淡地應道，然後在瞥見西風的舉動後，便將身上的圍巾解下，默默地掛在西風身上。 對於燕歸人突來的舉動，西風感到有些訝然吃驚，於是困惑地望著燕歸人。 但燕歸人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吐出一句：「妳穿的太少。」之後，視線就一直注意著路邊的來車。 西風眨了眨眼，在了解這是燕歸人體貼的心意後，不禁摸著脖子上溫暖的圍巾笑了起來。 「有買到票嗎？」泊寒波一邊開車，一邊問著身旁的燕歸人。 「嗯，後天的票。」燕歸人望著窗外，沒想過自己這次竟會停留在台灣這麼久。 「喔，沒關係，你愛在我家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小妹不會跟你計較的。」泊寒波非常大方的道。 西風輕敲了大哥一記腦袋，有些受不了的道：「大哥，你又胡言亂語了！」 「咦？」泊寒波摸摸被敲的頭，故作吃驚的問：「難道小妹你要跟燕歸人計較嗎？」 「為什麼？」泊寒波覺得自己的視力還不錯啊！ 只見西風露出賊賊的笑容，非常愉悅地道：「因為你實在很白目！」 「小妹啊，我是你大哥耶，怎麼妳講話都不給我留點面子？」泊寒波一臉哀怨又委屈的模樣。 西風卻聳聳肩，十分不以為然地道：「你自小教我做人要誠實，所以我向來實話實說囉！」 燕歸人忍不住笑了一下；這對兄妹感情真好。每次聽他們說話，都覺得十分有趣，感覺好像永遠都不會膩一樣，讓人聽了都不無聊。 對他來說，台灣的冬天一直很冷，尤其是聖誕節這天，但這對兄妹卻讓他覺得十分溫暖，尤其是斷雁西風那直率的性子，就像陣暖風的吹進他的心裡，讓這寒冷的冬變得暖和許多。 泊寒波將車子停到自家大樓門口後，便讓燕歸人和西風先下車。 「小妹！」泊寒波突然喊住正要下車的西風。 「什麼事？」西風不解地望著大哥。 「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泊寒波摸摸下巴，一臉困惑地道：「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我記得這條圍巾出門前好像是掛燕歸人脖子上的，怎麼現在在你身上？」 西風頓了頓，打哈哈地笑道：「一定是看錯了。」 「原來是這樣啊．．．」雖然沒有拆穿西風的謊話，但泊寒波狹促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就是這樣啦！」西風心虛的趕緊下車，企圖躲過大哥的追問。 泊寒波忍不住笑了笑，然後朝燕歸人招了招手，當燕歸人走近後，他才悄聲道：「燕歸人，我還有事，小妹就麻煩你照顧了。」 「呃？」燕歸人一愣，正想問清楚時，泊寒波已將車子開走了。 「我大哥跟你說些什麼？」西風眉頭微皺的望著大哥離去的方向，她知道大哥絕不是去停車，因為停車場是在反方向的地方。 燕歸人想了一下，「他說他還有事，讓我們先回去。」 「喔。」西風不疑有它的點頭，然後繼續往前走。 而跟在西風身後的燕歸人，卻對泊寒波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哪有人會將自己的親妹妹交給一個陌生人照顧的？雖然自己並非什麼壞人，但泊寒波未免也太放心了。 走出電梯，西風掏出鑰匙打開家門，卻在一進門瞄到客廳便牆上的鐘時停下腳步。 西風訕訕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看時間差不多該吃午飯了，不如我們出去吃吧！」 「我記得昨晚的飯菜還有剩一些，不如熱一熱就好。」燕歸人想起昨晚泊寒波為了招待他，煮了一桌的豐富菜餚，即使是他也吃不了那麼多，若是西風沒回來，恐怕還會剩更多。 「這太破費，況且我很喜歡家常菜。」燕歸人露出難得一見的溫柔微笑。 「喔．．．」見燕歸人如此堅持，西風也只好妥協了，現在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要是讓大哥知道，一定又要取笑她平常不學著做家事，現在才會這麼糗。 西風悄悄嘆了口氣，將大衣及包包丟到房間的床上，當她到廚房時燕歸人已在那打開冰箱察看了。 「我想，就熱湯和雞肉，再炒兩盤青菜吧。」燕歸人一面將冰箱內的東西拿出來，一面對著身後的西風道。 「好。」西風當然沒有意見，只是．．．．「燕歸人，我有個問題。」 「嗯？」燕歸人將東西放到流理台上，回頭卻見西風一臉窘困的表情。 「這菜要怎麼炒啊？」西風在深吸了口氣後，決定拿出勇氣問。反正她就是不會嘛，被笑就被笑，也沒有什麼大了的。 燕歸人頓了下，在了解西風所說的話後，這才想起泊寒波那麼會做菜不是有原因的，於是他面不改色地道：「既然午飯是我們要一塊吃的，不如妳幫我把湯跟肉微波弄熱，菜我來炒吧！」他想；這樣的說法應該不會讓西風太過尷尬吧！ 「好！這沒問題。」西風立即答應，微波爐她會用的。 就這樣，兩人便分工合作的忙碌起來，當而斷雁西風將湯及雞肉熱好端上餐桌後，便站到燕歸人身旁看他做菜。 對西風來說，這樣的感覺是很新鮮的，因為以往她只看過大哥做菜，所以她現在就像個好奇寶寶似的望著燕歸人看。 「還好。」燕歸人一面回答西風，一面灑了點鹽到鍋中，接著快速地炒拌起來，之後沒多久的時間便將炒好的青菜盛到盤中。 「好香喔！」西風接過燕歸人手中的盤子，聞著菜香發出讚嘆，同時佩服起燕歸人。 而燕歸人炒好另一盤菜時，西風早已擺好碗筷在餐桌上等他一同用餐了。 用餐時，西風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燕歸人聊著，但燕歸人的回應總是十分簡短，而西風也無所謂地隨意找話題說著。因為平常在家和大哥吃飯時，兩人總是一邊吃飯一邊談著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所以現在即使對象換成燕歸人，西風也改不了習慣。 當飯吃完後，西風便很自動地收拾碗筷進廚房清洗，而燕歸人則幫忙清理桌面。
「你喝酒嗎？」西風不知從哪翻出一瓶好酒，於是有些興奮地問著燕歸人。 「嗯。」坐在客廳的燕歸人雖不明白西風為何突然這麼問，但還是坦白的回答。 「那好。」西風捧著酒瓶和酒杯來到客廳，然後笑嘻嘻地道：「我本來只是想找果汁機來榨果汁，沒想到讓我意外看到大哥收藏的好酒，今天是聖誕節，為了慶祝，不如喝一杯吧！」 「妳也喝？」望著桌上的兩只酒杯，燕歸人眉頭有些微皺。 「不行嗎？」西風一邊倒酒，一邊反問著燕歸人，但語氣有些不悅。 「不是。」雖然他從沒懷疑過斷雁西風和泊寒波是親兄妹的事實，但這一刻他真的覺得血緣是很奇妙的事情。 他們是真的信任他，還是在考驗他呢？燕歸人有些不解。 「快喝啊！」西風倒好酒後，便拿起酒杯催促著燕歸人，而自己也跟著喝了一口。 只見西風嘗了一口後，好像想起了什麼，又便跑向廚房，等她再回到大廳時，手中已多了桶冰塊。 「還是要加點冰塊比較好喝。」西風在喝了口加冰的酒後，忍不住發出滿足的讚嘆。 而燕歸人在西風的催促下，也喝了一口，不過他的眉頭卻在喝下之後皺得更緊了。 酒是很好喝沒錯，但相對地，濃度似乎高了點。 抬頭再看看西風，只見她似乎一點也不以為意，反而喝的很起勁，而燕歸人見她一杯飲盡都無異狀後，這才稍稍寬心。 「燕歸人！」西風突然叫他。 「嗯？」他不解地望著她。 燕歸人一訝，不是不明白她在問些什麼，但沒料到她眼睛如此之利，看來昨晚她在自己身後站有一會了。 「是女朋友嗎？」西風試探地問。想起昨晚他看照片的那種神情，若不是女友就是他單戀人家！一想到這，她不禁有些不快。 燕歸人卻搖搖頭，坦言道：「她是我以前僱主的未婚妻。」 「喔。」聽到這個答案，西風感到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但是．．．「你喜歡她？」 「嗯。」燕歸人並不否認。 「那．．．她現在人呢？」西風頓時有些失落起來，不自覺地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 燕歸人胸口一痛，有些沉重地道：「她死了。」 過去，他從不願承認珠遺已死的事實，因為她的一切仍鮮明的活在他的記憶中，他也從未向他人提起過珠遺的事，但不知為何，他竟很自然地對斷雁西風說出了一切。 這回西風無言了，因為她在燕歸人臉上看了難以言喻的悲慟，讓她的心也跟著莫名的疼了起來。 之後有好一會，兩人都沒有再開口，只是默默地喝著酒，直到整瓶酒都快見底時，燕歸人才開口問：「妳是因為羽人的事才喝酒的嗎？」 很顯然，他也沒有忘記昨晚發生的事。 雖然她已經很習慣被誤會，也曾為了羽仔的幸福假裝和他交往以掩人耳目，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希望燕歸人誤會。 「那妳這樣，他會擔心的。」燕歸人眉頭深鎖，不明白西風為何生氣，不過這樣的她也頗可愛的。 「你．．．」西風不知道該怎麼跟燕歸人解釋，畢竟沒經過羽人的同意，她也不方便把羽人和慕少艾的事告訴外人，可是也不能讓燕歸人一直這樣誤會下去啊！西風越想越火大，她怎麼會遇上這種．．．「笨蛋！笨蛋！大笨蛋！」 由於太過生氣，所以西風在罵完之後便回到自己的房間，獨留依舊搞不清楚狀況的燕歸人在客聽。 而就在燕歸人仍不知道西風生氣的原因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燕歸人接起電話。 「你買到票了嗎？」電話那頭傳來的是溫文的男聲。 「嗯，但日期是後天，所以要請你多等我幾天。」燕歸人差點忘了要告知對方這件事，其實早在機場就該想到的，但當時卻．．． 「好的。」對方淡淡地應好，倒沒有一絲不悅，「那等你回來再聯絡。」 「嗯．．．」燕歸人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問：「你是一個人去香港的嗎？」 對方愣了一下，好似懷疑燕歸人為何如此一問，但仍坦白地道：「和一個朋友，怎了？」印象中，燕歸人不像會問工作以外之事的人。 「沒，等我到香港再聯絡。」燕歸人掛上電話，目光不自覺地瞄向西風的房門。 難道西風已經知道羽人帶別人去香港，但又怕讓泊寒波知道會擔心，所以才一直佯裝沒事的模樣？難怪方才他提起羽人時，她會那麼生氣，想來是他不該直接道出她的心事，以後可得注意點。 －－－－－－－－－－－－－－－－－－－－－－－－－－－－－－－－－－－－ 下了計程車，走在鬧區的街道上，燕歸人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只是吃頓飯而已，真不知道大哥為何要我們跑到這麼遠的地方．．．」西風一面走，一面不住地小小埋怨著，接著拉了拉身上的圍巾。 燕歸人只是側頭看了她一眼，並微微笑了笑。 過去，他也曾陪著珠遺來到像這樣的鬧區逛街，那時珠遺的臉上總是會掛著溫柔的笑容，然後在看每件商品時，總會不時回頭問他意見．．． 突然間，他似乎在前面的人潮中看見熟悉的身影，這讓他非常震驚，於是他什麼也沒多想的便向前追去。 「燕歸人？」西風見燕歸人突然急忙的向前奔去，不禁連忙跟著追上去。 燕歸人在人潮中怎麼也找不到自己所尋的那抹身影，頓時感到十分失落，他有些恍惚的就這樣站在路中央，完全沒有想到四周的狀況有多危險。 「燕歸人，小心！」眼見一輛快速行駛著車輛正朝燕歸人的方向開去，西風趕緊朝燕歸人撲去。 當燕歸人回過神時，自己已躺在路旁，而西風則趴在他身上，一臉擔憂的表情幾乎都快哭了。 「怎麼了？」燕歸人愣了愣，沒見過她這柔弱的模樣，讓他很是吃驚。 「你沒事吧？」西風著急地確認著燕歸人的安全，完全忘了自己才是那個可能受傷的人。 燕歸人搖搖頭，除了身上西風的重量外，身體並沒有感到其它不適。 西風鬆了口氣，這才想起自己還趴在燕歸人身上，不禁臉紅的想要爬起身子，但才正要站起時，右腳突然一陣劇痛，讓她怎麼也站不穩身子。 燕歸人見西風差點跌倒，連忙起身扶住西風，「妳受傷了？」 「沒事，倒是你，剛才怎麼了？我一直叫你都沒反應，還差點讓車撞到，嚇死我了。」西風到現在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燕歸人沒有回話，只是一把將西風抱起，然後往走路邊的長椅。 「你．．．」西風被燕歸人突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放我下來，我還可以走！」怎麼辦？她覺得大家好像都在看他們，好丟臉喔！ 燕歸人卻像是沒聽見似的，一直走到長椅前才將西風放置到椅上。 「我真的沒事啦！」西風見燕歸人皺眉盯著她的模樣，讓她即使有些疼也不敢說，天曉得接下來燕歸人還會做出什麼。 「啊！」吃痛讓西風不小心喊了出來，但好強的她馬上咬住下唇，心想不管怎樣都要忍住，熟不知這樣的表情全讓燕歸人看在眼裡。 燕歸人皺著眉，就這樣在路邊直接脫下西風的鞋襪，然後輕輕觸碰那已紅腫的腳踝，下了結論道：「看來是腳扭傷了。」接著又小心的替西風穿好鞋襪。 「喔。」西風悶悶地應道，其實她大概也猜的出來是扭到腳了，畢竟腳是她的嘛！ 燕歸人思索了一下，這才從口袋中挑出手機，然後打了通電話。 「我是燕歸人，有個朋友腳扭傷，大約２０分後到你那。」就這樣短短幾句交待的話說完，燕歸人就掛上電話了。 「２０分鐘？可是我們還要去吃飯耶！」西風想起大哥還在等他們耶！ 「妳的傷比較重要。」燕歸人堅決地毫無商量的餘地，接著到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後，又抱起西風上車。 「到『養生館』。」燕歸人對司機道。 一聽到養生館，西風顧不得腳痛，連忙好奇的問著燕歸人：「你認識惠比壽？」 「嗯。」過去，他還曾是養生館的常客。 「你到底是怎麼認識羽仔的？」西風趁機追問。 燕歸人見她一臉好奇，卻不答反問：「妳呢？妳認識羽人多久？」 西風想了一下，伸出雙手算了算，才道：「好幾年了吧，從我大哥在路邊撿到羽仔開始，算一算有七八年了吧！」 「撿到？」燕歸人皺起眉頭，然後試探性地問：「妳知道羽人的過去？」 「嗯。」西風點點頭，神情顯得有些黯然。 燕歸人想了會，簡單地道：「大概在幾年前，我和羽人有過一面之緣，不過對於彼此的名字倒是很熟。」 西風愣了一下，有些擔心的問：「燕歸人，你過去的工作是？」 多年前，大哥救了重傷的羽仔，後來才知道羽仔是某個組織的殺手，因為想脫離組織才遭到追殺，如果燕歸人知道羽仔的過去，那他會不會也跟羽仔是．．．． 「我只是私人保鑣，跟羽人不是同行。」燕歸人見西風憂慮的模樣，不禁露出溫和的笑容，企圖讓她安心。 「喔。」西風這才放心，因為她相信燕歸人不會騙她的。 沒多久，計程車已停到養生館門口，而在付過錢後，燕歸人便抱著西風下車，然後不顧門口掛的「休息中」的牌子，就這樣推開門進去。 「打擾了。」燕歸人將西風放到椅上，然後朝著櫃台後的中年男子道。 「不要緊，不過你很久沒來了。」惠比壽摸摸鬍子，然後拿出準備好的冰敷包及繃帶，但在看見椅上的西風後，不禁露出訝異的表情。「西風？怎麼是妳？」 西風訕訕一笑，朝惠比壽揮揮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腳扭到了。」 惠比壽搖搖頭，然後對燕歸人道：「你說有朋友受傷，沒想到居然是西風。」 燕歸人沒答話，只是蹲下身子先為西風脫下鞋襪，然後再拿過小板凳讓西風放腳。 惠比壽看了一下西風的傷勢，然後道：「先冰敷一下，等等上藥後再用繃帶幫妳固定，但記住，這段時間千萬不要去動到，否則會更嚴重！」 燕歸人心想：「是我害西風受傷的，所以我有責任照顧她。」 西風想的卻是：「怎辦？燕歸人不會打算一直抱著我走來走去吧？」 當惠比壽為西風的腳包紮好後，又叮嚀道：「回去之後要注意一下，等不痛不腫時就要改換熱敷，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要去動到。」 「喔。」這些西風早就知道了，畢竟也不是第一次來了。 「燕歸人，其它該注意的你應該知道，我就不多說了。」惠比壽拍拍燕歸人的肩道。 「多謝。」燕歸人點點頭，然後拿出皮夾準備付錢。 「老公～～～你是在跟誰說話？」從廚房傳出金戰戰的叫聲。 「沒，你聽錯了啦！」向來懼內的惠比壽，趕忙跑進廚房安撫太座。 「那下次見。」燕歸人知道惠比壽的難處，便抱起西風離開了養生館。 站在路邊準備攔計程車的燕歸人，卻被懷中的西風拉拉了衣裳，讓他不得不低下頭詢問：「不舒服嗎？」 西風搖搖頭，一張小臉紅嗵嗵的，看不太出來是因為害羞還是冷。 「燕歸人，我們回家好不好？」西風頭低低地道。雖然她並不討厭被燕歸人這樣抱著，但她實在不喜歡讓路人一直注視著，那感覺好怪！而且，她有預感燕歸人會一路這樣抱著她去餐廳．．． 「嗯，不過得跟妳大哥說一聲。」燕歸人誤以為她是因為腳疼，所以想回家休息。 「你放我下來，我打電話跟大哥說。」 燕歸人應了一聲，輕輕將西風放下，並雙手扶著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以防跌倒。 西風紅著臉，從包包找出手機，然後撥了電話。 當電話接通後，西風還來不及說話，電話那頭已傳出泊寒波的聲音。 「小妹啊，你跟燕歸人是私奔去了喔？大哥等到快睡著了，肚皮也瘦了不少。」 西風又好氣又好笑的道：「我們還有事，不去吃飯了，你們先吃吧！」 「有事？小妹你跟燕歸人出事了啊？有鬧出人命嗎？」泊寒波依舊嘻皮笑臉。 「大哥，你要是不閉嘴，等你回來就出人命了。」西風語帶威脅道。 「好啦，好啦！大哥不講就是了。」泊寒波連忙住口，以免小妹真的生氣就慘了。 「那就這樣了。」西風掛上電話，然後發現燕歸人皺著眉看她。「怎了？」她說錯什麼了嗎？他要這樣看她。 「妳應該告訴他妳腳扭傷的事。」燕歸人覺得泊寒波有必要知道。 或許是西風的模樣及語氣太過生動，所以燕歸人忍俊不住地笑了起來。 而事情就像西風所預料的一樣，當泊寒波回家發現西風腳受傷後，不禁開始責備起燕歸人。 「燕歸人，我真是看錯你了，我好好一個小妹交你，你竟然讓她受傷！」站在客廳裡，泊寒波就這樣訓斥起燕歸人。 自知理虧的燕歸人，只能一臉抱歉地道：「是我不對，沒把西風照顧好。」 聽到這，一直低頭玩著衣袖的西風，忍不住為燕歸人辯解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跟燕歸人沒關係的。」 「小妹，我現在是在跟燕歸人講話，你別插嘴！」泊寒波難得拿出大哥的威嚴。 西風不服氣地道：「把自己的小妹交給別人照顧，你這個大哥當得也不見得有多好！」 「呃．．．」泊寒波被頂得一時無言，知道小妹有心偏坦燕歸人，只好悶悶地道：「好啦，是大哥不對！」嗚～～小妹，我養妳一二十年，妳居然為了一個男人這樣對我．．．．真是大哥難為啊！ 西風趁機擺出一副寬容的模樣，安慰著大哥：「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小妹我原諒你。」雖然有點得寸進尺，但誰叫大哥這樣欺負燕歸人。 「小妹妳．．．．」泊寒波完全沒想到小妹會來這招。 「我怎樣？」西風一副吃定大哥的模樣，讓泊寒波面露委屈的想哭。 燕歸人見局面有些僵，不禁岔開話題道：「西風，時間不早了，妳也該回房休息了。」 「小妹，我扶妳！」泊寒波趕忙上前要扶西風。 「不用。」西風拒絕了大哥，卻對燕歸人道：「你扶我回房間。」 燕歸人看了泊寒波一眼，眼神中似乎帶點同情，然後伸手扶起西風。 「妳不該那樣對他的。」當燕歸人扶著西風坐到床上後，忍不住為泊寒波說起情來。 西風卻不以為然，「放心，我和大哥一向鬥嘴慣了，他沒那麼脆弱！」 燕歸人笑了笑，知道這是他們兄妹相處的方式，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那妳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燕歸人！」西風叫住了正要開門的燕歸人。 「嗯？」燕歸人回頭看向西風。 「那個．．．．」西風猶豫著該不該說，雖然她真的很想知道。 燕歸人見她躊躇的模樣，大概知道她想問些什麼，於是微微一笑地道：「那時，我只是看到了不可能再出現的身影，所以才會不顧一切地追上去，對不起。」 西風有些訝異，沒想到燕歸人居然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是．．．． 燕歸人卻搖搖頭，頗為自責地道：「我該多注意妳的，畢竟妳也不好過．．．」 西風皺起眉頭，不懂燕歸人在說些什麼。 「妳放心，我會好好勸羽人的。」燕歸人留下這句話就走出房間了。 「燕歸人，你真是大笨蛋！」西風氣呼呼地罵道。不過，自己為何那麼生氣？只是被誤會了而已，又不是第一次，她為何這麼在意呢？ 西風仔細地回想這兩天發生的事，覺得自己的行為確實很不對勁，難道她是．．．．西風搖搖頭，很不想承認，但又無法否認自己對燕歸人確實存有好感，但是．．．那個笨蛋卻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是羽人，一想到這，西風又惱怒起來，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燕歸人明白，她喜歡的人是他啊．．． －－－－－－－－－－－－－－－－－－－－－－－－－－－－－－－－－－－－ 無聊地按了按電視搖控器，都沒有什麼好節目可看，讓西風不禁深嘆了口氣。 唉！好好的聖誕連續假期都讓慕少艾給毀了，原本她都計劃好聖誕夜去吃飯，聖誕節及之後的假日要去南部玩的，誰知道慕少艾會帶著羽仔出國，讓她的計劃趕不上變化。 再低頭看向自己包著繃帶的腳，現在別說出去玩了，連自己走回房間都有問題了，這讓她不禁哀怨到了極點。 「很無聊嗎？」一個早上就看西風嘆了好幾口氣的燕歸人，忍不住笑問。 依照上次泊寒波叫自己的經驗，燕歸人相信西風這次叫他的目的也不單純，但他還是坐了過去。 只見西風拉過燕歸人耳邊的一撮長髮，以指纏繞把玩著。 知道西風是悶壞的燕歸人，提議道：「要出去走走嗎？」 西風眼睛一亮，正想答應說好時，卻想到自己受傷的腳，欣喜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雖然她是不太想在家，雖然她也很想出去，但一想到燕歸人會不辭辛勞的抱著她到處走動，她就算再悶也不想出門了。 「為什麼？」不知西風心意的燕歸人，露出不解的眼神。因為西風看起來就是一副想出門的模樣，但不知為何她又拒絕他的提議。 「這樣太麻煩你了。」西風繼續玩著燕歸人的長髮。 「還是我帶妳到附近公園坐坐？」燕歸人想起昨天看到的小公園，風景還不錯，離這也不會太遠，想來西風應該不會拒絕。 西風低頭想了一下，因為燕歸人的提議實在很誘人，而且那公園離這也很近，這個時間人應該也不會太多，所以她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於是燕歸人便抱著西風從住家大樓步行至公園，一路上西風拼命地將臉埋在燕歸人胸前，深怕被熟人看見，而燕歸人卻誤以為西風是怕冷，所以也不以為意。
當兩人來到小公園後，西風瞄了瞄四周，確定沒有熟人在後，才稍稍鬆了口氣。 「我想玩鞦韆。」西風指著一旁的鞦韆道。 「嗯。」二話不說，燕歸人立即將西風抱到鞦韆上坐下。 西風興奮地坐在鞦韆上，正想盪它幾下時，卻想到自己的腳不能亂動，於是目光便很自然地往燕歸人看去。 燕歸人笑了笑，很自然地站到西風身後，就這樣幫她盪起鞦韆。 而悶了一早的西風，在此時則開心地笑了起來，雖然風吹著有點冷，但像這樣盪著鞦韆的感覺實在很舒服，而且還有燕歸人陪著，讓她心情頓時大好起來。 「小時候，我和大哥也常來這玩，不過長大後就少了。」西風突然有些感慨起來，「燕歸人你呢？」 「我是孤兒，後來被道場的師父收養，每天都在學習著武術，很少有機會玩這種東西。」燕歸人淡淡地道。 西風頓時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不禁有些愧疚，同時也為燕歸人的過去心疼著。 「燕歸人！」西風回頭望著身後的人。 「嗯？」燕歸人停下動作。 「我們回去吧！」西風朝燕歸人伸出手臂。 西風將頭輕靠在燕歸人肩上，原本抓的外衣的雙手則改成輕摟著燕歸人的頸子，然後柔聲地道：「我覺得有些冷，還是在家暖和點。」 燕歸人低頭看了西風一眼，見她似乎有些疲倦，便不再多問什麼。 時間很快地就過去，當夜晚來臨時，西風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因為明天燕歸人就要回香港了，而她甚至無法為他送機，讓她極為氣餒。 「怎麼了？」燕歸人捧著熱敷包及蹦帶到客廳，準備幫西風熱敷時，卻見她臉色不太好。 西風搖搖頭，總不能說是因為不想他走吧！ 燕歸人蹲下身子，拉過一旁的小板凳，西風見狀，便乖乖地抬起受傷的右腳讓燕歸人解下繃帶，燕歸人輕輕握住西風的腳踝，細細地察看了一下，確定紅腫已經退了，這才開始幫西風熱敷起來。 「那個．．．」西風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妳的腳再熱敷個幾次就好了，千萬不要亂走動，雖然依妳的性子恐怕有點難，但不要逞強。」燕歸人叮嚀著西風，神情有著連自己都沒發覺得寵溺。 西風努努嘴，有些不甘願地道：「只是小傷而已。」不過讓燕歸人這樣關心，她倒是挺開心的。 「妳剛想說什麼？」想起她方才欲言又止的模樣，燕歸人不禁好奇。 「你．．．你這次回香港，什麼時候還會再到台灣？」西風故作輕鬆閒聊地問，不過目光卻十分注意著燕歸人的表情。 燕歸人想了一下，依照他的計劃應該還要有半年，畢竟要結束現在的工作也不是短時間可以完成的，但如果有羽人的幫忙動作應該會快很多，再說還有些事情讓他這段時間大概都必須香港台灣兩地跑，連他自己也無法確定時間。 「不一定。」燕歸人坦白道。 「是嗎．．．」西風顯得有些失落，但她仍佯裝不在意的模樣道：「那有來台灣記得來找我和大哥。」 燕歸人微笑點頭，然後道：「妳若有空，也可以到香港找我。」 「真的？」西風眼睛一亮，整個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嗯。」燕歸人從皮夾拿出自己的名片，然後遞給西風。「到時打電話給我，我會去接妳。」 「好！」西風開心地收下名片，並小小開心地燕歸人對自己並非沒有好感吧！因為他不像是會說應酬話的人，若不是真的那麼想，他是不會開口的。 望著西風情緒起伏如此大的模樣，燕歸人也跟著笑了起來，想伸手摸摸她的頭，卻在伸出去的剎那硬生生放了下來。因為西風不是他能守護的人，她喜歡的是羽人吧！這個想法讓燕歸人有些落寞，笑容也在頓時變得黯淡。 「怎麼了？」西風見燕歸人表情有些不對勁，忍不住關心地問。 燕歸人搖搖頭，淡笑道：「沒事。」 看看時間差不多，燕歸人將熱敷包拿起，然後俐落地幫西風的腳踝綁上繃帶固定，接著抱她回房間。 「燕歸人，你看起來怪怪的。」西風被放到床上坐下後，忍不住發表感想。 「沒事，快睡吧！」燕歸人故作沒事的表情，然後離開了西風的房間。 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燕歸人有些難以入眠地盯著陽台的落地窗望。 明天，他就要離開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竟有些不捨，自從珠遺死後，台灣成了他心中的一塊傷心地，所以他才會到香港工作，每年只有聖誕夜也就是珠遺的忌日時，他才會來台灣來掃墓。每年他都是來匆匆去匆匆，從不願多留一刻鐘，而現在卻．．．． 是因為她嗎？那個名叫斷雁西風的女子？那個永遠自然坦率毫不做作真的西風，那個永遠充滿活力卻又可愛的西風，她和珠遺是完全不同的女子，但卻一樣地觸動了他的心．．． 可是，西風已是羽人的人，即使他再怎麼心動，也不能背叛朋友；再說，西風也喜歡羽人吧，瞧她那麼關心羽人，所以才對他與羽人的關係如此好奇，為了西風也為了羽人，他回香港勢必得好好與羽人談談。 －－－－－－－－－－－－－－－－－－－－－－－－－－－－－－－－－－－－ 由於是一早的機票，所以燕歸人很早就起身收拾行李，說是行李也只有簡單的衣物，畢竟他從沒有打算在台灣多留的打算。 「嗯。」燕歸人點點頭，正準備起身時，西風卻從房間出來了。 見西風吃力地倚靠著牆，燕歸人不禁皺起眉頭，二話不說地放下行李，然後將西風抱到客廳沙發坐下。 「妳的腳不宜走動。」燕歸人有些不悅地告戒著西風。 「燕歸人，我先下去開車，時間差不多了你再下來。」泊寒波拍拍燕歸人的肩，把剩餘的時間交給小妹與燕歸人，然後自己先離開了。 唉，小妹啊，自己的幸福要好好把握，大哥能做的有限啊！雖然大哥也很想幫妳打昏燕歸人，把他留在台灣，不過大哥老了，燕歸人又天生神力，還是饒了大哥一命吧！ 「燕歸人。」西風抬頭望著燕歸人，猶豫了好一會後才鼓起勇氣道：「我那天喝酒真的跟羽人沒有關係，我跟羽人只是朋友而已。」 燕歸人愣了一下，剎那間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好了，你可以走了。」害羞的西風在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後，竟開始催促燕歸人離開。 看著這樣的西風，燕歸人笑了。 「等我有空，我會回來找妳的。」燕歸人留下承諾，然後再次叮嚀道：「小心照顧妳的傷，不要讓我擔心。」 「嗯。」西風紅著臉點頭，對於燕歸人的話感到非常驚喜，看來他總算明她的心意了。 燕歸人走出大樓後，便見泊寒波的車停在路邊等待著他。 泊寒波笑著接受燕歸人的道謝，然後頗為好奇地問：「我小妹跟你說什麼？」 「沒什麼。」燕歸人只是笑了笑，並不想將西風對自己說的話告訴他人。 見燕歸人不願說，泊寒波也不願勉強，只是快到機場時，他忍不住開口了。 「燕歸人，我這小妹臉皮薄、牙齒硬，你可要多包涵。」 「這樣的西風，很可愛。」換言之，就是燕歸人覺得那是西風的優點。 泊寒波聞言竟大笑起來，並開始認為小妹挑對人了。 「那，保重了。」 「嗯。」燕歸人點點頭，然後下車進入機場。 經過數小時的機程，燕歸人在一下機後便掏出手機，準備與羽人非境聯絡。 「燕歸人，你到了？」電話那頭的羽人非境，在接到燕歸人的電話後詢問著。 「嗯，剛下機，你在哪？我過去找你。」燕歸人一邊講手機，一邊伸手攔下計程車。 「嗯。」羽人隨即道出自己目前所住的飯店地址及房間號碼。 燕歸人坐進計程車後，便向司機報上羽人所說的地址，然後開始思索著等會見到羽人後，該從哪裡開始訴說。 當計程車停到飯店門口後，燕歸人便付了錢下車，接著走進飯店向櫃台告知自己要尋人。 「請稍等。」櫃台小姐在播內線確認完後，才對燕歸人道：「您可以上樓了。」 燕歸人朝櫃台小姐點點頭，然後走往電梯，依據飯店人員的指示，燕歸人很快地找到羽人所住的房間。 當燕歸人正欲敲門時，房門卻被打開了。 「你是？」燕歸人望著陌生的臉孔。 這時羽人非境才走向門口，對著燕歸人介紹道：「他是慕少艾，我的朋友。」 燕歸人點點頭，然後隨著兩人進入房間。 羽人倒了杯水給燕歸人後，才坐到慕少艾身邊。 「聽說，你在台灣停留了三天，住在西風家。」羽人尚未開口，慕少艾倒是先替他說了。 燕歸人停下喝水的動作，感到有些詫異，「你們知道？」 「是我讓皇甫笑禪去找泊寒波的啊！」慕少艾得意的吸了口煙，然後八卦地問：「西風還好吧？」這話問的很巧妙，甚至可以說是語帶雙關。 「她很好。」說起西風，燕歸人略顯疲憊的臉不禁露出微笑。 慕少艾和羽人互看對方一眼，最後由慕少艾開口道：「很好啊．．．是說西風人好還是身體好？」大概是看燕歸人一本正經的模樣，所以慕少艾忍不住調侃幾句。 羽人白了慕少艾一眼，然後道：「別理他，咱們先談公事吧！」 「嗯。」燕歸人放下水杯，然後直接從公事包拿出資料與羽人討論起來。 慕少艾對於兩人所討論的事情半點興趣也沒有，於是拿著煙管對羽人說：「我出去買點吃的，你們想吃些什麼？」 羽人看向燕歸人，燕歸人搖搖頭道：「都好。」 「那就隨便買吧！」羽人相信慕少艾不會買些奇怪的東西回來才是。 「好，那你們繼續吧！」慕少艾朝羽人揮揮手，然後就出去了。 當公事討論到一段落後，羽人便再次向燕歸人提起西風。 「西風是個好女孩。」羽人突然開口道。 「那你為何？」燕歸人想起西風說她與羽人只是朋友。 羽人搖頭失笑道：「西風很好，但並不適合我，你知道的，我的擔子太重，連自己都不敢保證能為自己得到幸福，我又怎能讓她幸福呢？」 燕歸人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聽羽人的訴說。 「你呢？你對西風有什麼想法？」羽人趁機起身泡了壺茶，然後順手為燕歸人換了杯子。 「她是很特別的女孩。」燕歸人回想起與西風相處的時光，然後大略地向羽人說了出來。 羽人一面聽，一面露出溫和的笑容。 「燕歸人，對西風來說，你也是特別的。」 「怎說？」燕歸人並不懷疑自己對西風來說是特別的事實，但羽人是從哪一點知道的呢？ 「你剛說西風害羞的模樣很是可愛？」羽人拿方才燕歸人說的話問他。 燕歸人點點頭，因為事實的確如此。 「可我認識她這麼多年，從沒見過她臉紅喔。」羽人笑了笑，覺得西風也很是辛苦，遇上如此憨厚的燕歸人。 經過羽人非境這麼一說，燕歸人這才發覺過去是自己太過遲頓，原來西風早在無意間給了他許多機會，而他卻白白錯失．．． 「羽人，謝謝。」燕歸人由衷感謝地道。 羽人搖搖頭，喝了口茶，「不必謝我，善待西風就好，我相信你會的。」 「嗯，那事情也討論得差不多了，我該走了，你打算在香港停留多久？」燕歸人開始動手收起桌上的資料。 羽人思索了一會，他是無所謂的，但慕少艾的假期有限，況且他們早該離開香港了，於是坦白道：「大概是後天吧，接下來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 燕歸人點點頭，表示了解。 「那有事再電話聯絡吧！」 「好。」羽人送燕歸人到房門口，正要開門時，慕少艾回來了。 慕少艾提著大包小包的食物，見燕歸人要走，顯得有些訝異。 「要走了？」 「嗯。」 「我買了很多吃的耶！」考量到燕歸人食量應該不小，所以慕少艾買了不少吃的，如今燕歸人要先回去，那他和羽人不就要吃到吐？ 「抱歉，那下次見了。」燕歸人對慕少艾點點頭，然後就往電梯方向走去了。 慕少艾嘆了口氣，只好將手中的食物提進房內。 羽人見桌上那堆食物，不禁皺眉道：「你是打算吃幾餐？」 「誰知道燕歸人這麼早走！」慕少艾一臉無辜，然後問：「事情談得怎樣？」 「你問的是哪一樣？」羽人打開食盒，拆開衛生筷，隨手挾了些菜吃。 慕少艾原本是想問工作的事，但既然羽人會這麼問，想來他與燕歸人也談了些私事囉？只見他露出賊賊的笑容，一臉好奇地問：「他跟西風進展怎樣？」 「很有希望。」至少他是這樣覺得。 「我就說嘛，只要住過那對兄妹家的人，哪一個不變的！」慕少艾頗為得意的吸了口煙，覺得自己真是絕頂聰明，居然會想到建議燕歸人去住泊寒波家。 羽人瞪了慕少艾一眼，對他來說，泊寒波是救命恩人，西風則是好友知己，所以那對兄妹就跟自己親人差不多，但也因為如此，所以他不常與他們聯絡，深怕自己的過去會拖累他們。 現在，他已擁有了自己的幸福，所以他也盼望幫助他這麼多的西風能得到好的歸宿，而他相信燕歸人會對西風很好的。所以當初慕少艾提議時，他才會同意讓燕歸人去住泊寒波那。 －－－－－－－－－－－－－－－－－－－－－－－－－－－－－－－－－－－－ ”咻－－碰！” 坐在辦公室內整理資料的燕歸人，突然聽到外面的煙火聲，不禁轉頭望向窗外。 只見夜空上不斷地出現燦爛耀眼的火花，有著各式各樣的顏色及形狀，看起來不但美麗且壯觀，他想；要是西風在的話，她一定會興奮地拍手叫好的，可惜．．．． 一想到這，燕歸人不禁望向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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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抱了一會，西風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向來疼愛她的大哥，此時應該早就因為她的擁抱感動到痛哭流涕，但今天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而且，大哥好像變高了...... 身體也變壯了......抱起來比以前舒服多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