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學最近的身體狀況欠佳,容易疲勞並眼睛痛,因而無法每天確實的寫心學日記,只好在後續補上。
關於末學的病,醫生的說法是「腎虛火」,已經開過兩次藥了。末學很明白自己所以會生這場病,是由於思慮過度造成。如用較一般的語言來說,就是對所追求太過執著,凡事都功利計較,朝思暮想輾轉反側,又容易生氣壓抑,許多情緒的累積終至形成心理負擔,進而影響生理。如以更高的層次而言,則是自己過去的修行方法有誤,以致走火入魔而感得了報應,或亦可說是上天不忍末學誤入歧途,而以疾病的方式來警醒末學悔改。如此看來,上天實在對末學不薄,如果能因此醫好心理的病,則末學很榮幸得到這場生理的病!
說到修行方法有誤,過去末學一直為名相所縛,做成了個小人儒樣子。子曰:「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夫子曰:「做聖人以前,先做豪傑!」末學自己做不成豪傑,卻妄想做個聖人,便做成了道學樣,誆己誆人。沒有內在的良知為能量,認識再多蟲魚鳥獸之名也是枉然助長習氣而已。如今想起真是悔不當初啊!
一方面做玩弄光景、模擬聖人的工夫,一方面又妄想在慾望的橫流裡逐利,無怪乎要失其本體、喪其本心了。緣木求魚,豈不落天下英雄笑話。
龍谿子謂「懸崖撒手」,近溪子云「解纜放船」。這並不是要我們做個放縱情慾的狂人;而是真信良知,可以把命交出來的豪傑之士。信及良知,就能做到真放下,情慾也放下,修行也放下,放下也放下,以無工夫為工夫,以無涯岸為涯岸。
「懸崖撒手」,因能飛天遁地;「解纜放船」,故能浪跡四方。這就是末學此生唯一的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