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報載,當年以歌曲〈Moon River〉風靡全球的老牌西洋情歌王子安迪威廉斯,因膀胱癌惡化而病危。此消息讓我惆悵良久,因為他的歌聲曾伴隨我走過美好的歲月。
高中時代我開始接觸他的歌聲。在我們那年代的青少年認為,聽國語流行歌是中年人的嗜好,因此只聽西洋歌曲,追隨著電台裡余光及陶曉清的熱門音樂成長。
我對安迪威廉斯印象深刻,是他唱紅多部賣座電影的主題曲,如《羅密歐與茱麗葉》的〈A Time for Us〉,《虎豹小霸王》的〈Raindrops Keep Falling On My Head〉。尤其當電影《愛的故事》在台北上映時,正是我和外子熱戀期間,手牽手看這部淒美愛情故事,更覺安迪唱的〈Where Do I Begin〉蕩氣迴腸、感人至深。只是我從未想過短短幾年後,我竟然會在美國的校園裡多次和這偶像歌手見面,現場聆聽他舒緩深情的歌聲。
我和外子念的學校位於印地安那州,不算是什麼名校,但音樂系與設備極其新穎的音樂廳很有名,所以當時在美國的一線表演者幾乎都到這兒來演唱。校方考慮到學生沒錢進音樂廳,就安排這些名角每次來,附帶要在隔壁的露天音樂台表演一場,收價低廉,尤其最高的座位,每人只要美金兩元。
我和外子就利用這兩元福利,在此露天劇場欣賞過無數高水準的音樂劇與音樂會,包括百老匯的《西城故事》、《七兄弟與七新娘》、《真善美》,還有大卡斯鋼琴獨奏家里貝拉契(Liberace)多次演出。里貝拉契每次演奏,他手上的「鴿子蛋」隨著手指飛揚跳躍,在燈光下閃閃發光,演奏完畢,還會脫下招牌斗篷,秀出鑲滿鑽石水晶銀珠的內層,讓我們大開眼界。
當然,在眾多表演中,最令我們回味的是偶像安迪威廉斯的演出。他的情歌拍子較慢,不矯情、不做作,收放自如,但最能輕觸心湖,蕩漾出圈圈漣漪,引起聲聲共鳴。其柔美抒情的歌聲讓人百聽不厭。
記得有一次他登台,巧遇當晚微雨,他幽默地撐著一把傘出來,輕鬆地唱著〈It Don’t Rain in Indianapolis In the Summer Time〉,這反諷引起台下撐傘聽歌的觀眾們哄堂大笑。
安迪的歌唱事業歷久不衰,我幾乎隨著他的歌聲一路成長。當他唱電影《教父》主題曲時我剛到美國,但等到他翻唱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我已步入中年,有能力搭機專程飛到拉斯維加斯聽他的音樂會了。不過,花兩元美金,坐最高位置,在點點星光與習習微風的夜晚,依偎著新婚夫婿,聆聽安迪的情歌,是我心河、腦海裡永遠無法抹滅的甜蜜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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