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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03 17:56:01瀏覽192|回應0|推薦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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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故
童年再快樂的時光,總有過去的時候,記得我國小放學回家後,把書包一丟就出去找同伴玩了,總有玩不完的事,直到就寢前才趕作業,爸媽忙碌也無法管, 功課是一團糟.凡此,這些無拘無束的時光,都在我國小畢業,弟弟剛出生時結束,那天清晨,我還在睡夢中,猛然聽見媽媽和姊姊一直在呼叫爸爸的名字,原來那個時間本來該起床上班的爸爸沒醒來,
媽媽和姊姊愈叫愈大聲急促,終於引來了鄰居幫忙,鄰居們七手八腳的忙進忙出,想叫醒一臉紅咚咚的父親 醫生也來了,打了一劑強心針,然而終究未能挽回爸爸的生命,他從此長眠不起,永處九泉.
日子要怎麼過下去?媽媽有視障,家裡有弟妹,雖然有姊姊,但全家失去主張吧!懵懵懂懂的,我六神無主,那慈愛的爸爸走了,以前爸爸每晚下班,從街尾走過來, 我常在巷口等他,然後抱著他的大腿一起走回家,爸爸總會買小點心之類的給我吃,到了家裏,第一任務就是幫他買一瓶烏豆酒,一兩個小菜就喝起來了,每天半瓶,而我總是拉個椅子坐在他旁邊和他聊天,那情景模樣至今還記得.
阿母提醒我,沒人再可以給你零錢了,自己想辦法,你沒工作時,要去撿土炭來貼補家裡煮飯使用,於是認命的,每天一早提著高竹籃,沿著人家住宅的後門,撿拾人家燒過但還沒燒盡的細小土炭回家,幫忙家用,順便撿些東西賣來當零用錢,那土炭不是現今的木炭,也不是生煤或炭球,是一種熟煤吧!在民國六十年台灣瓦斯興起後這種煤就消失了,已經很久沒見過.
我那時每日流浪的路線是沿著現今環河南路二段靠堤防旁走, 那些住家都會把燒過的炭灰倒在後門外,我就這樣去撥找小塊的回家,每天早上孤伶的一個人提著籃子出門,沒同伴串聯了.他們有的還在讀書,有的就業去了,我沒有撿到一定數量不太敢回家,怕被說偷懶,就這樣好似無目的的遊蕩,有種日子遑不知所終的感覺,這件事影響我很久,我體驗到了那種流浪無家的心態,很虛無,觸不到底的空虛感,這種後遺症,直到十多年後,偶而想起還是會引起恐慌的心理,原來流浪是這麼可怕.
就業
家就在附近,然而處在撿拾的日子,卻有歸不得的感覺,已經忘記撿拾的有多久時間,這期間應該也有去打工,但大概不合做沒多久,陸續的回去流浪了吧,不然怎麼感受那麼深,記憶中做過彩漆筷子,就是木筷子浸染膠漆後外面點綴小亮片,看起來賞心悅目的漆器筷子,很美觀,現在還有人賣;也去了附近玻璃工廠做事,很難想像吧!都市的萬華,居然也有玻璃工廠,而且是有大溶爐的工廠,位址應該是現在西園路和萬大路之間,規模不小,應該有近千坪吧!寬敞高聳的屋頂,裏面有熊熊的火,融化著玻璃漿,做玻璃燈具和彩繪玻璃等,是要靠這些原漿的, 做大燈泡時 首先由師傅用一根長鐵管往玻璃漿裏面一伸,轉呀轉的,就轉出一團火漿,而後師傅必須手腳很快的邊轉邊走到模子邊,把漿放進模子,再由看模人將模子合成一個原型, 此時,師傅往管裏空氣一吹,馬上就成型了,接著放倒後,由童工拿一根鐵棒沾水,在燈泡和鐵管的接頭處敲下分離後,即初坯完成.
我那時的工作是負責分解兩端的工作,但做沒幾天就落跑了,因為不知怎麼搞的,以往將鐵棒沾水敲下分解燈泡出來都沒事,那天卻不知為了什麼屢敲屢破,就是把師傅辛苦吹出來的燈泡敲破,心想奇怪,方式也對啊,那看模人好像也無奈,不過沒講話,後來我借著尿遁自行下班,也再沒去上班了,那介紹我去工作的人後來問我為什麼?這件事後來成為一件工廠的笑柄,不過那工廠畢竟正派經營,我上不到五天班,還派人送薪資到我家來,真是感謝.至於那天為什麼會頻頻出狀況呢?冥冥中老爸的旨意吧!因為他生前就沒要我去玻璃工廠做,太疼我了,他認為工作危險,雖然工資加倍一般工廠.的確 ,高溫的溶漿和處處的玻璃碎片,隨時可能受傷不過只要小心點,正常作業,其實也是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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