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畫(18)動盪的社會與洶湧的思潮

安逸與腐敗會引來外敵. 入侵者無情冷酷, 戰爭是鐵和血的舞台. 繪畫最能昭示這一點, 所以戰畫可以直接的譴責暴虐者, 並提醒弱者武裝自己保護自己.

同樣的, 將社會事件血淋淋赤裸裸地透過繪畫傳達, 也更能引起注意, 鼓勵社會反省. 以下的兩幅畫, 可說是為亂世做了見證.

1.譴責暴虐並激勵人心

畫題: 五月三日的馬德里 1814年 油畫 馬德里 普拉督美術館

畫家: 哥雅(1746-1828) 生於西班牙

圖畫描寫的場景, 是拿破崙入侵西班牙時的一次大屠殺. 場景設定在黑夜, 打著強燈, 舉著長槍, 追得平民百姓無處可逃. 

畫面用燈箱分成兩個部分, 強光照射下是軟弱害怕沒有抵抗力的人, 屈曲的人物線條柔弱退縮, 白衣看起來尤其無辜. 而燈光後的軍人殺手, 色調深暗, 軍靴軍帽與刺槍剛硬的幾何線, 整齊劃一, 反覆排列, 步步逼近, 看起來冰冷如機器人. 強大與柔弱, 殘忍與無辜形成的對比, 捉住人們視線的同時, 更揪住人們的心.

2.意志/在生與死之間

畫題: 梅杜薩之筏 1819年 畫布 油彩 巴黎 羅浮宮博物館

畫家: 傑利訶(1791-1824) 法國

畫中描寫的是當時震驚全國的海難事件. 法國的梅杜薩號軍艦在海上失事後, 搭乘木筏逃生的人中僅十五人倖存的情節.

正是人心思變的時代, 為了描寫生死之間拔河的意志與張力, 並強調現實之間不能被忽視的弊端, 畫風遠離了當時權貴們最鍾情的新古典主義風格. 

畫面明暗強力對比, 人物肢體相連成的線條強有力的指向遠方. 結構從近處死去橫躺甚至下滑的人體開始, 和徬徨無奈的人, 到轉身掙扎, 又推進到起身揮手, 最後向遠方奮力呼救. 動作層次分明, 也像是一個人的連續動作. 從灰心失望, 向死亡屈服,到奮力求生. 圖畫描寫事件的同時, 更使看畫的人內心澎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