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畫(16)從高窗投入的光

十七世紀的荷蘭, 工商業很發達, 生活富庶, 描寫庶民生活的風俗畫變得盛行. 

風俗畫描寫時代, 社會和生活. 日常生活中可以看出信仰, 經濟活動中可以看出文化. 對於人物的描寫重視價值的共通性, 更甚於個別性.

透過高窗採光, 一方面因為北方氣候常陰, 既要採光, 又要避風寒顧隱私, 高窗乃是自然發展而來. 然而在那同時, 畫面上溫柔的天光, 也令人聯想到當時人們虔誠的宗教信仰.

1.照見殷實與富足

畫題: 倒牛奶的女傭1660年 畫布 油彩 阿姆斯特丹 國立美術館

畫家: 維梅爾(1632-1675) 生於荷蘭台夫特

畫面上的人物身體健壯, 衣色鮮麗帶有高貴的信仰色彩, 但是質料樸素結實. 桌上的食物看起來粗糙但飽滿, 傾倒牛奶的動作和神情非常專注, 可以想見庶民生活中勤儉惜物的一面.

窗外投入的光, 讓室內顯得溫柔且不侷促. 牆上的銅壺反映的光, 和藍色紅色的衣裙, 發揮了與傳統的宗教畫異曲同工的效果.

2.畫有聲於無聲

畫題: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 1665年 畫布 油彩 海牙 莫瑞休斯博物館

畫家: 維梅爾(1632-1675) 生於荷蘭台夫特

畫面上的焦點, 在藍色頭巾與白色衣領的夾角之間. 光源還是來自較高處的天光. 藍色頭巾的斜線, 與兩眼連成的延長線, 在耳前略上方處交會, 那交點也對應著鼻尖, 嘴角和下顎. 很難不注意這些扇形的放射線, 都指向陰影處的耳朵. 彷彿那才是故事的起點(少女聽見了什麼).

她臨去回眸, 眼神清亮動人, 朱唇輕啟. 唇上的光點與珍珠耳環相互輝映, 答問之間, 都來自天光. 畫若有聲, 少女唇間吐出的, 想必也是珠落玉盤, 滴溜著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