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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08 15:51:22瀏覽1838|回應0|推薦0 | |||
「鍛鍊強健體魄,完成復國使命」,粉白的雕龍畫鳳牆垣,被塗以鮮紅的軍事標語,島鄉的風霜,又讓剛硬的歷史記憶憔悴,在人來潮往、上漆掉彩之後,碧山村的陳清吉老洋樓,隨著歲月更迭,面貌也愈趨模糊。 「來去看新娘喔」!民國二十一年,就在洋樓完工後次年,旅居新加坡的陳清吉,返金為兒子娶了房瓊林媳婦,辦了場熱鬧的婚宴,還在這幢洋樓裡住了三個月,然後才又舉家遷僑居地新加坡,繼續異鄉人的生活。 偌大的庭院內,當年的喧囂熱鬧,彷彿還在耳際,洋樓卻不堪負荷歲月的記憶,早已頹圮。 安灡國小退休老師陳昆齊目前是該洋樓的管理人,稱洋樓主人陳清吉「堂伯父」。陳昆齊表示,民國初年,陳清吉才十多歲時,便落番新加坡謀生,剛開始是幫來自金門東蕭村的有錢鄉親打掃,存些錢後,自行擺攤做生意,後來又開「八九行」(即雜貨店),專賣米、糖、楜椒等貨品。 在新加坡發達以後,匯了三十多萬白銀返金,請陳昆齊父親幫忙興建洋樓。民國十七年動工,二十年興建完成,建築工人、師父皆來自大陸,作工精緻。 洋樓為二層樓半的中西合併式建築,左右護龍,連同院子,面積達一千餘平方公尺,左右側各有門樓,俗稱「龍虎門」,門牆鑲嵌義大利瓷磚,至今依稀可見當年的光彩豔麗。內部共有十二間房間,院子除了有株百年的雞蛋花樹,還各建有廁所、洗衣房一棟。 「當年,每到晚上,院子裡黑鴉鴉的都是席地而眠的年輕人」,從小在洋樓裡長大的陳昆齊指出,洋樓建好後,寬敞的空間,便成了碧山村民的聚會、聊天場所,許多家貧的未婚年輕人,常常就以院子當做睡床。 民國三十八年,國軍退守金馬,洋樓被部隊佔用,充當幹訓班,屋裡湧進大批士官兵,通訊兵、駕駛兵、架線班兵,來回穿梭,昔日典雅的富麗風情,頓時煙硝味濃。 因為害怕閒雜,陳昆齊一家搬到隔牆的古厝居住,一直到解除戰地政務後,約民國七十六年,洋樓才又回復舊觀。 民國五十三年,距上次返金娶媳三十載後,主人陳清吉曾再度返鄉探親,當時的司令官王玉章還特別派吉普車招待一週。這是陳清吉一家最後一次的返鄉,這一走,便再也沒有回頭日,六個小孩也和他一樣,客死他鄉,如今,僅留洋樓一幢,遙繫著他對家鄉的眷念。 洋樓堂皇,難免引來外地人覬覦,開放觀光後,曾有一陣時期,金門的古厝、洋樓,成了盜竊古物者的對象。大門口的義大利瓷磚珍貴,半夜有個風吹草動,便得起身護衛,年事漸高的陳昆齊,早已力不從心。 由於陳清吉孫輩皆在異地,眼看著氣派的樓房日益頹圮,幫忙管理的陳昆齊不免憂心,他期望政府能協助整修,就當做飄洋過海的鄉僑,與故鄉牽連的最後見證。陳昆齊仔細地將大門鎖上,以防不肖,歲月無情,他也不知道,這幢洋樓的故事,究竟還能傳唱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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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