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羊璧

我不知道伏姓與盤姓算不算中國最古的姓，不過可以肯定是很古的姓，因為我們上古傳說中的聖人有伏羲氏與盤古氏。

伏姓與盤姓，現在還是時常聽到的。雖然不算像姓陳姓李那樣常見的大姓大族，但我們的世界級運動員中就有一位姓伏的，伏明霞，很出色的跳水名將。

先談談伏羲氏。

中國古書中記載的伏羲，還是半神話的形象。說他「蛇身人首，有聖德」（司馬貞《補史記三皇本記》）。

古神話中，還有女媧，女媧創造了人類。「女媧摶黃土作人，……引繩於泥中，舉以為人」（《太平御覽》引《風俗通》）世界各民族都有天、地、人類怎樣產生的古神話古傳說，有趣的是北美洲邁都族的印第安人也有很類似的造人故事，說地的開創者用紅泥摻了水，做成了男女兩個人像，以後便有了人類。相同的觀念是，人類最早都是用泥做成的。

中國傳說中的女媧，還為人類創立了婚姻關係，繁延了人類。這記載見《路史》：「女媧……置婚姻。以其載媒，是以後世有國」。也就是說，女媧推行了婚姻制度之後，人類就繁多起來。那時伏羲誕生在一個古老氏族中，他的誕生也是半神話式的，《太平御覽》說：「大跡出雷澤，華胥履之，生宓犧。」（宓犧也即伏羲，包犧氏）。「大跡出雷澤……」一句，意思是雷澤那裡曾出現巨大的足跡，華胥（可能是一人或那族人）踏上那足跡，就有感應，生下了宓犧。這種踏過足跡就懷有了後代的說法，常見於古神話。這種說法沒有說出大足跡的來源，不知道父系應是原始氏族社會前期母系社會的狀況。《商君書》說，那時「民知有母而不知有父」。

在那時候，人們「不知有父」，又想知道自己的由來，於是就創造了感生的神話，通過巨人的足印、日光、大星、虹氣等等，這些自然天象中的事物，都會使人感應而生了下一代。

宓犧是「蛇身人首」，這也是神話性質。也許就因為雷澤是由雷神主管，雷神是「龍身人頭」。（《山海經》海內東經說：「雷澤中有雷神，龍身而人頭，鼓其腹則雷。」

綜合起來，伏羲氏的形象，或蛇身，或龍身，卻有人首。他是人類，是女媧創造的。為甚麼是人首蛇（龍）身，說不清楚了，但也許可以說明這正是極古的傳說，那時人類智慧未開，沒有嚴格分別人類與別的動物。

不過在女媧的傳說中，她為人類創設了婚姻關係，並且發展到「是以後世有國」。有國，說明人類不但繁衍多了，而且能夠建立一種有秩序的社會。人類的智慧已發展到一個新的高度。

伏羲與女媧是什麼關係，也有不同的傳說。一說「女媧，伏羲之妹」（《路史》），一說「女媧本是伏羲婦」（唐代詩人盧仝的說法）。

這些傳說見於古書的並不多，但是廣西壯族與四川一些地方卻流傳著一個比較完整的故事，在這故事中伏羲兄妹還創造了萬物。

故事梗概是：有一年，雷公爺不肯下雨，旱了六個月，地上的植物都乾死了。人們去請一位會法術的張寶卜作法。雷公沒有劈死張寶卜，倒給張寶卜抓住了，罩在籠裡。張寶卜離開一會，叫兒子和女兒伏羲兄妹不要給他茶水喝，雷公要求髒餿水也給一點。伏羲兄妹想，不給茶水，給餿水可以吧。雷公一有水喝就有法術了，衝了出來，命雨神不斷下雨，於是洪水滔天。太白金星罵雷公說，你這樣做，天下的人死光了，今後還有誰來燒香供你呢？雷公收了水。這時人類只剩下了伏羲兄妹，太白金星就令他們兄妹結為夫妻。他們生下了一塊怪石，把石打碎了，撒到大地河流裡，就變成了魚、蝦、鳥、獸以及眾多老百姓。

伏羲的傳說仍是神話風格，伏姓應該是很古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