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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7/31 06:05:19瀏覽545｜回應1｜推薦5 | |
| 最近不約而同地從友人處收到幾次一個才送走母親的老女兒所寫的<醫祭>文章.大意是那個中年女兒在母親走後的省思,思考奉養中風多年母親的種種.雖然不是很懂她到底為何難過,只有她能夠知道自己母親到底要怎樣的晚年?如果盡力了,那麼後悔沒有讓母親減少痛苦,就實在有點可惜....不過可以看得出她為人子女照顧完全'沒有明天'的老殘父母'的掙扎... 父親從肚子裝了胃管至今已經快五年了...他患了路易體氏症,聽說是中大獎的病症,因為它的症狀是帕金森和老人痴呆的綜合症,患此症者既不能動也無法有意識地與人溝通.父親唯一與外界的交集的時候是在我們舒展他僵硬的四肢因為疼痛而呻吟.我們常常會後悔當時幫他打了胃管.因為我們做了那樣的決定,所以他現在才有求死不得的痛苦. 每一罐營養奶都是父親的生命線.即使他不想吃,所有的營養奶都不會停,也不能停.入口不能停,那麼正常的情況是,出口也不會停.所有大小便都得仰賴旁人清理.如果旁人來不及照顧,他只能在那無聲地等待.....我們常想,父親如果能夠清醒,不知道會告訴我們什麼? 我問姊姊,如果媽媽也到了無法進食的地步,我們該怎麼辦?那時,我們的共識是我們不會讓媽媽像爸爸一樣地痛苦地活著. 兩個禮拜前,看護把媽媽的輪椅連人帶椅摔倒撞擊後腦.雖然當時外觀並無傷痕可是第二天晚上居然引發了她的癲癇.當救護車把她送往醫院急診時,我真的不知道媽媽的那一刻是否已經來了? 媽媽從來沒有癲癇的病歷.但是醫生用控制癲癇的藥物卻讓她有隨時停止呼吸的可能性.她無法進食無法咳嗽,連吞口水都無法做到....四天後,她又得了肺炎,醫生終於幫她插了鼻管....虛弱到連張開眼都有困難的她,終於有營養能夠抗爭肺炎的折磨. 幫媽媽轉院後,醫生告訴我們像媽媽這樣的病人,'隨時都有可能走'....說完,我和姊姊都非常難過...我們的媽媽,一生沒有享受過,連像我會在外面偷偷吃碗麵再回家的紀錄都沒有,雖然老人癡呆已經讓她不認得我們,可是我還是記得她的痛,她的苦. 遠在北邊的弟弟坐飛機南下看媽媽.我們為媽媽禱告.希望她的生命力能夠挺住這一次的折磨.當她的肺炎轉好時,醫生建議我們替她裝胃管.姊姊和弟弟當場同意.我則猶豫了一個晚上.我怕媽媽又得經歷像父親那樣的折磨. 我的理由是,如果這個是上帝的意思.讓老人因為衰老無法自己進食抗病,那麼就讓她自然衰竭.可是,這次媽媽的情況畢竟和爸爸不同.媽媽少了一個'帕金森'病.起碼媽媽能夠看到我們有所反應. 當初那樣的情況下,我們'留'住了爸爸.現在媽媽這樣的情況,我怎麼能夠見死不救? 媽媽胃管手術後,傷口出血很多,需要輸血,讓我們更焦急.原來她的血型是稀有抗體的血型.醫院的血庫需要向紅十字捐血中心調血.所以媽媽足足等了8個鐘頭兩袋血.不知道誰捐獻的? 有了胃管,媽媽的肺炎也好起來五天後,母親回家了...感謝那麼多的醫生護士救這麼一個對他們而言完全沒有用的一個老婦人. 母親的體力慢慢恢復了.我們的生活重心又回到自己的孩子身上.我們雇用了一個看護幫我們照顧二老.雖然每天都有一顆心懸在那裏,但是他們都有胃管了,起碼在餵食這方面已經'省力'很多了. 我不知道將來我會不會後悔讓媽媽受折磨...我也不會知道爸爸媽媽如果還能夠與我們溝通會不會把我們罵一頓? 我只能禱告.不管怎樣,他們總是會去一個比這個世界上好千萬倍的天堂. 我知道我愛他們的善良.如果再來一遍,他們不會願意拖累我們. 現在我不後悔幫媽媽裝了胃管.她又能夠看到我傻傻地笑.希望她能夠舒服一些. 如此照顧他們是大家的共識.我們會一直餵他們營養奶,直到他們的身體抗議回絕!或者,直到上帝再次召喚他們! 希望醫祭的作者能夠'看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夠代替她做那些最艱難痛苦的決定...damn if you do, damn if you don't...做也不對,不做也不對... 從'留住'父母,到把父母的手'放掉',對留在父母身邊必須做決策的子女而言,都是非常非常困難的一些決定.因為決定本身很簡單,但是後續如何維持父母生或死的尊嚴卻是時刻考驗子女的事情. 這個時候,信仰應該是子女唯一的依靠了.因為父母不僅無法再成為子女的依靠,反而會成為必須完全依靠子女才能存活的老孩子. 對無法擔當如此重大責任的子女而言,老孩子只會越來越殘,不會越來越好.那麼子女到底能夠盼望什麼呢? 我想,子女的盼望可以是負面的,也可以是正面的...但是如果沒有信仰,子女可能無法從中學到'人'的一生到底應該做什麼? 我現在知道我要做什麼了.如果沒有照顧過父母,我可能還會停留在自己恭喜自己發財的人生.世人要什麼,我可能也會想要.世人不做的,我可能也不會去做.反正重心都是以這個世界的氛圍為主. 現在我清楚了.在我尚未癡呆時,我的重心是for God, about God, of God.一切都是以上帝為主.父母怎樣,交托給祂了.我如何面對照顧父母的'考驗',也是交托給祂.我軟弱無助之時,禱告.在父母走後,我的人生規劃將會是投入義工,神將會帶領我去台灣東部服事.雖然在台灣東部我一個熟人都不認識,更沒有教會團體向我招手,可是我卻知道那是我的呼召.交托給上帝後,我的人生開始有期盼,也有真的喜悅! 照顧誰都是旁人的考驗,更何況是自己年邁的父母呢? 感謝我的父母給我們這個機會,如果沒有他們,我如何能夠依靠祂? 如果我的父母'幸運'地能夠行動自如,如果夫賢子孝口袋麥克麥克,那麼我絕對不會有可能去依靠神了...Who cares about it? Who needs it anyway? 與天下有老父老母老孩子的子女們共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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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家庭親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