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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9/13 16:41:14瀏覽396|回應0|推薦0 | |
一場附魔工藝之旅 兒童文學工作者/蔡宜容 如果,我是說如果,洞窟城的總管想要發展觀光,並且委託我擬定行程,招攬「外面世界的人們進入這座地下迷宮城市一遊,我會毫不猶豫的將此行程定位為「附魔工藝之旅」。 法蘭西絲‧哈汀吉的《玻璃之顏》是一部匠人附魔實錄。 這群匠人是洞窟城「真正的貴族」,他們製作出的乳酪足以引發幻覺,讓人面對自己內心深處已然忘記,或者不願面對的真相;他們釀造的酒可以讓人牢牢記住死去的摯愛,忘記某個讀過的故事,因此每次重讀都欣喜不已;他們打造的面具能夠細膩呈現淡淡的悲傷與令人無法懷疑的愛意;他們繪製的地圖是寫給洞窟城的情書,他們明知這座城分明是個美麗而無情的怪物,卻依然粉身碎骨,生死相許……這群匠人展現神乎其技的本領,他們的工藝品超越風格或藝術的範疇,踏入某種「超凡入聖」的界線,或者說,墜入某種「奇幻魔性」的領域。可以這麼說,他們對自身專業工藝的愛,已經成為某種執念,像是電影《霸王別姬》裡程蝶衣說的:不瘋魔,不成活。 洞窟城便是這麼一座承載附魔匠人之愛的城市,它一定程度讓我想起孫猴子、白蛇,以及諸多承載日月精華,風霜雨露,不知怎麼竟活出滋味的生靈,這樣的生靈帶著野性,你以為你可以用愛、用恨、用規矩、用叛逆來馴養,但事情總沒有這麼簡單,野性生靈從來不害怕與汝俱亡。 我對書裡匠人的瘋魔執念感到快樂,也感到悲傷,讀著讀著,我甚至認為哈吉汀也是洞窟城的一位匠人,從平行空間的角度來看,哈吉汀是洞窟城的另類繪圖師,她以文字與想像力呼應其他繪圖師,讓洞窟城不但是一座連繪圖師也能欺瞞的蜿蜒地穴,恐怕更是一座連作者也不免迷途的文字宮殿。 我喜歡哈吉汀的《謊言樹》,那麼帶著二十一世紀的況味,一個勁兒的鑽進十九世紀英國,到處可見聰明的堆疊,大膽的矯飾,毫不違和,而在《玻璃之顏》裡,繪圖師哈吉汀以幾近炫技的方式向洞窟城示愛,如果文字與情節有脈搏偵測器,《玻璃之顏》的心跳指標一路嗶嗶嗶狂響,十足瘋魔,但有時候也挺累人的,當然,這並不減少我對哈吉汀的尊敬,我怎麼能夠不尊敬一位以兔子洞起始故事,並以兔子洞終結故事的作者? 《玻璃之顏》女主角從小被命運囚禁,她從兔子洞逃脫,闖進「外面」不見天日的洞窟城,並二度從兔子洞逃脫,闖進有陽光與牧羊人的洞窟城「外面」……我願意引用世界上最早進出兔子洞的愛麗絲,向瘋魔的匠人與女孩打招呼:
「麻煩你跟我說接下來我該往哪裡去?」 「那多半要看你是要往哪裡去囉。」貓咪回答。 ---《愛麗絲夢遊奇鏡》第六章
《玻璃之顏》 https://www.012book.com.tw/book/9789862744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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