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客居,江南窗外雪景一,與北美比,算小兒科!)
月初,江南大雪,連數天;水鄉無處不染白。阿哥我生南國,雪是見得少,此番躬逢其盛,竟一時忘卻民間疾苦,興奮不已 !
過去,雪景似乎是專屬於詩人、畫家,或是富貴人家的事,故有《詠雪》韻事,平常人家只怕給凍壞了。
《世說新語》中有謝太傅在寒雪日問晚輩:「白雪紛紛何所似?」
男孩說:「撒鹽空中差可擬。」
女孩說:「未若柳絮因風起。」
女孩的回答,固然十分感性,不過她看到的,像是江南初雪。少年的回答,是標準的《阿舍》;在過去的年代,鹽巴可從來不是便宜的東西,鹽官更是大肥缺。從空中撒鹽,虧他想得出來,口氣一點也不小 !
有詩人想像《梅雪爭春》,自己當裁判。最後的評語是 :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算平手!此詩的後遺症是,今人取名《雪梅》的還不少。
阿哥我挺欣賞Q 版的《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一說出自某軍閥,但我存疑。此詩生動,双犬躍然紙上,非大詩人不與焉。
大詩人李白,出場自是不同凡響。
太白生北國,見大雪之多,如台湾之見大雨;他的《北風行》說:
《燕山雪花大如席,紛紛吹落軒轅台。》就把島國給比下去了。我們說《大雨傾盆》而下,李白卻說雪片大如床 !一床一盆終見高下 !這和他《白髮三千丈》,《黃河之水天上來》一樣,作風不改。
相形之下,白居易的《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總讓人寒夜低迴不已。有雪有竹,應是江南。或許是西湖畔,白居易在那裏當過官的。
雪中最見悲壯的屬《塞下曲》:
《月黑雁飛高,單于夜遁逃,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男兒豈不生當如是?冰霜撲面,大雪封刀 ,猶躍馬追敵逐北 !
西部片中,我可從未見如此攝人心魂的場景。
萬年冰雪千年詩,一向 弄槍又弄筆的毛澤東,不可能不說話。他的《沁園春˙雪》:
從《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寫到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結論是:《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讀他一首詩要歷經《冰火三重天》!
好了,要停筆了。我看北美格友桂花兒家的老爺,在積雪盈尺的庭院奮力剷雪,好像並不太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