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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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01/17 21:57:05瀏覽1245｜回應2｜推薦45 | |
照常理遇到驚險危險狀況時，人的腎上腺會加速分泌，呼吸會變得短促。可這時剛好相反，我心裡驚得不得了，卻覺得心臟跳得好慢！大約只有平時三分之一的頻率節拍，甚至可以聽到心臟跳動聲，像在敲梆子，跳一下，停一秒。我心裡想著要加速猛抽油門，機車卻似乎被無形軟絲牽扯著，實際上速度可能並不會很快。 已經可以清楚看到廝殺場面就已近在眼前，我手中的握桿還仍一直在加油門往前衝。眼前左右兩堆人群也在向對方互衝，在左邊田裡越過泥路；先往右邊衝的那群人顯然都是日本人，服裝不一，有穿長褲和襯衫的，也有穿著像圍裙般的；頂上光光；頭兩側卻留著兩撮毛的怪頭，都各執一把武士長刀，喊殺聲震天。 右邊這裡人數很多，但氣勢卻似有點猶豫憂懼，身上穿著的都是很陳舊的舊式農家服裝，衣服上大多都補著巴丁，他們只一個勁罵道︰「X你娘！」這句罵聲我倒是聽得懂。接敵一展開廝殺，第一波衝在前頭的台灣農民，即刻落入下風。台灣農民手上拿著的大多是些棍棒和叉草桿，有些人的木棍立即被砍斷，日本人就揮起武士刀緊追著砍人。 有些一近身就被日本人連續過肩摔，更有些倒在田裡被又砍又踹，渾身躺在血泊中。也有少數幾個日本人，被台灣農民拽倒在地上，用棍棒狠搥。右邊後面伴隨著另一片哭喊聲，那是一些台灣農民婦女，手上拿著火把東奔西竄，已經亂了手腳，不知該救被砍倒的人？還是用火把去抵擋武士刀？ 我是真有點糊了！路當中有個武士裝束的日本人，和一個較魁武的年青台農正在對峙中，日本人的武士刀；被面前這個台灣農民的草叉箝住，刀和叉就互抵著；懸頓在半空中較勁，兩個人的頰邊和頸項都青筋畢露，頭臉和身上大汗淋瀝，甚至發出一股難聞的汗臭味和血腥味。 台農青年剛才可能摔跌過，臉上和身上都有很多泥土，頭上順著左臉頰而下還淌著血，兩個人都喘著氣，咬牙怒視對方。這兩人就連眉毛都已經可以看得很清晰，我該趕快回頭逃命了吧？怎麼竟迷糊到這個程度？我忽然有點警覺到應該減速煞車，但機車卻似乎停不下來，仍然緩慢地從架著的刀叉下方駛了過去！心裡不知怎麼冒出了個怪念頭，只能衝過去；不能後退！ 這左右兩個人喘氣的口水還噴了我一臉，右側田裡廝殺叫罵聲如雷貫耳。就在我穿過架在半空刀叉下的一秒鐘後，周圍很嘈雜的聲音卻忽地嘎然而止！我繼續又往前急駛了大約三十公尺，迎面一陣寒風才讓我腦袋完全清醒，我當即嚇出一身冷汗，額頭臉上全都在冒大汗。再一尋思又想到，過去那一秒鐘前周圍溫度怎麼那麼熱？只這一秒之差，似乎就從九月天忽然跳回到十二月的寒夜。 先往兩邊張望，發現旱田已經消失，左右已恢復房宅原樣，我才緩慢停車煞住轉回頭去看，右邊這一小片豆田是至今仍舊現存的，索性站住往剛才駛過的後方瞧，哪有甚麼旱田和人潮？四周靜悄悄的，路燈仍照射出明亮的白光，後方那些仳連的房屋外都亮著燈，踩著的地面也是堅硬的柏油路。一時想不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決定先保持沉默；趕快回家，油門一加，頂著颼颼寒風，很快就穿越過農村那一條主要通道，返抵眷村。 回到家進門後，我先把西瓜擱在客廳茶几上，母親大喜地說︰「還真讓你找到西瓜了！」我推推老婆示意她先到外頭去說話。為了弄清楚剛才看到的景象；是不是我單獨一時眼花產生幻象？我必須先比對剛才這一路回程中，老婆所見是否和我相同？因此我很詳細地；從剛才出門到回家這整個過程，逐一和老婆比對，未料這一詢問下，老婆和我看見的完全一樣！她也嚇得打寒噤。這時我才想到這半個西瓜也很詭譎！怎麼會在十二月的半夜裡出現在路邊？莫非西瓜也是幻象？ 我和老婆回到客廳裡，那半個西瓜仍好端端擱在茶几上，母親已興沖沖把一支長形刀放在茶几上，我切下一部分，再切成小塊分裝三個盤子裡，我們一面聊著，一面把盤裡西瓜吃完，但剛才發生的怪異狀況沒說給母親知，恐怕她心裡犯滴咕。剩下的大半塊西瓜放進冰箱，留到次日白天，弟弟一家人來才吃完，弟弟也覺很奇怪，這可是實實在在一點不假的甜西瓜，在這十二月天裡是怎麼蹦出來的？我也百思不解！ 這個奇遇困惑了我很久，幾年後我才在旁鄰農村的一位朋友父母那裡；打聽到一個梗概。他們祖上世居此處，略知日聚時代那個地方的確發生過大事。早年日本人在當地興建機場，都是雇用農村裡的人做工，但機場建成後，日本包工苛扣工資，激起了當地農民憤怒反抗，以致發生了雙方大規模的械鬥事件。這也證明了那晚我和老婆看到的景象，並非只是一時幻覺，而是我和老婆意外地闖進了時光隧道？ 導讀 ＊下一篇將續載一則本文的後記，就這次事件提出個人在物理上的推論看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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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