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台中霧霾遮掩了天空﹐僅此能感覺一絲悲蒼的秋意。然旭日升起﹐金色光輝透過雲隙﹐漸而煙消雲散﹐鳥啼蟲鳴﹐盛夏又來臨了！

餘下旅程逸明多半在車廂渡過﹐不管人聲喧譁﹐驚叫歡笑﹐稚氣的他開始認真思考起來。是否他該正視天空﹐在白雲山谷中找出目標﹐努力不懈的去完成？其實答案他早知道了﹐就怕辦不到！

偶爾﹐他凝視導師身影而愧疚﹐他最缺乏導師那種認真、鍥而不捨的精神﹐在她背後﹐定然有著崇高理想與堅定不移的信念﹐支撐她向目標邁進﹐所以她能夠毫無倦怠怨言的關愛與付出。

無論如何﹐他也該盡力一試！

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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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家後﹐逸明立刻對父親反映﹐補習班他不想去了！

〔為什麼﹐整學期的錢我都繳了？〕父親不悅說。

〔我早上七點上學﹐放學後去補習班﹐直到晚上十點回家﹐根本沒時間溫習功課﹐結果兩頭空﹐一落千丈﹐我必須有溫習功課的時間。〕

〔你是偷懶﹐吃不下苦﹐〕父親拍桌說：〔補習班不就是溫習功課？〕

〔不一樣﹐那裏一群人亂哄哄的吵死人﹐根本靜不下來。〕

〔原本希望你能出人頭地﹐考個好學校﹐才送你去補習。找一大堆理由只為了偷懶﹐我很失望﹐看來你不打算升學了。〕父親厲聲說：〔隨你﹐以後後悔別怪我沒給你機會！〕

〔不會﹐我會自己溫習所有課程﹐我保證效果一定比從前高。〕

〔好吧﹐反正再遭也不過如此﹐〕父親放棄了:〔以後有任何怨怪也不關我的事了。〕

但繼母可不放過他﹐大聲斥責嘮叨不斷﹐這更加深他決心﹐如今是過河卒子﹐再無回頭之路了。他懶得浪費時間﹐反身回屋﹐設定鬧鐘﹐倒頭大睡。

午夜十二點﹐他昏然起床﹐此時整棟公寓已入睡﹐再無電視、貓呼狗叫的吵雜聲。他開始進行安內攘外的讀書計畫。

首先﹐先把學校課程進度趕上﹐從長於記憶從容易的國英史地著手。一步步有條不紊的做下去﹐邊記憶邊默寫﹐直到直到背熟為止。甚至理化他也用背的﹐只要記熟課文、分子式與公式﹐慢慢他就瞭然於胸。

從此他與夜結下不解之緣﹐一成不變過著顛倒日子﹐一杯苦咖啡﹐從熬夜中拋棄許多割捨不下的雜務﹐直到力竭方倒下床。一大早痛苦的爬起來﹐在巴士與下課時接續一段段的美夢﹐疲憊混亂的回家倒頭大睡﹐凌晨又精神百倍讀到精疲力竭而止。

剛開始的確很痛苦﹐尤其深夜的寒冷令他眩然欲睡。然憶起台中之夜的片段令他感慰激昂﹐油然而起的溫暖讓他忘記疲倦撐持下去。導師認真執著的態度﹐對他另眼看待﹐讓他五體投地、心服口服的敬愛、傾慕上她﹐發誓絕不令她失望！

逐漸的﹐夜幕讓他領略到從所未見的世界﹐新觀念與新想法﹐變化中他不再幼稚如昔﹐養成深夜中的孤獨與冷靜特性。他喜歡孤寂、冷清、沈默、淒涼﹐山風哭嘯、林樹戰慄起伏的環境。黯黑世界像無數利刃攻擊﹐為求生存與勝利激起他鬥志﹐努力埋首﹐愈戰愈勇。

這已不是單純的讀書、升學、考試﹐而是一場與惡劣天地的寸土寸血的殊死搏鬥﹐縱然斷手斷臂也死守不退的戰爭﹐一場毀天滅地重見光明的戰役！他豁然明白讀書並不痛苦﹐難受的是優柔寡斷﹐徬徨無依的滋味﹐他不計較一切地投入。豁出命斬斷任何困難環結。

唯有數學﹐是他心中永遠的痛！讓他束手無策。他不得求教老同學嵇宇生﹐這位數學天才詳細的講解教導﹐只讓他陷入更深的雲山霧罩。他的基礎太差了﹐

對方認為理所當然的事﹐在他猶如一座無法攀爬的高峰。只得從頭開始﹐不停練習參考題﹐以龜速前進。但一隻烏龜練日以繼夜努力﹐練好基本功﹐許多數學公式於腦海、甚至夢境浮現﹐逐漸以平方的加速度前進﹐總有追上兔子的一天。

一個多月的苦戰終見成效﹐他不僅恢復以往水準﹐各科皆有長足的進步﹐擠身於前段班綽綽有餘。

學期結束前﹐校方舉行第一次模擬考試﹐總分數達四百分即能登紅榜。全班戰戰兢兢的溫習往日所學。導師也儘可能的幫他們復習英文。悲慘的是﹐考後全班竟無一人登紅榜﹐可喜的是他的總分399﹐距紅榜僅一分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