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角錢豆芽菜與5角錢土豆絲,一年四季不穿襪子,他的『象牙塔』生活常人難以想象。 2005年安金鵬以學生身份出席世界數學研究會時,一位素不相識的大學生到住處找他,認為安金鵬的腰包一定被獎金橕得滿滿的,他向安金鵬訴苦,請他看在同是學子的份上施以『援手』。安金鵬向對方解釋:我並非像別人傳說或者你想象中的那樣富有。幾年前取得奧賽金牌,國家沒給一分錢獎金,天津市也沒給一分錢獎金,因為沒有這方面的政策規定。中央電視臺和《人民日報》報道後,讀者來信不少,也有少則幾十元、多則幾百元的個人贊助,我基本上都寄還人家了。有些老板想贊助,我統統沒有接受。還有人在電話裡就問我:『你現在生活好些了嗎?』大概和我生長的家庭環境有關,我從來沒認為自己生活苦過。我受的那點苦和父母吃的苦受的累比,又算得了什麼?我還是過去的我,父母依然在那3畝地裡刨食,媽媽仍然每天跛著腿汗流浹背地給羊割草,不停地忙碌著。
大學生的經濟來源基本都是依賴父母。安金鵬從上研究生起,沒要過家裡一分錢。日常生活開支主要靠獎學金和幫導師做一些科目獲得的報酬。
9年的北大學習生活,安金鵬屬於『絕對型貧困生』。長期的經濟拮據,使安金鵬慢慢形成了『超節約』的習慣。精打細算是他最突出的標志。東拼西湊交齊學費後,衣食住行的標准他是摳了又摳,每個雙休日他都去校園圖書館和印刷廠打工,打工的錢加上國家給的每月60元副食補貼,是他吃、穿、用、買書及回家路費的全部經費。計劃不好便會出現赤字。於是在學校食堂,安金鵬今天買5角錢半份豆芽菜,明天又買5角錢半份的土豆絲,轉天又是5角錢半份豆腐菜。他說他很清楚,自己每天能吃上倆半份炒菜就很不錯了,父母在家永遠都是沒有多少油星的涼拌菜。
大學是年輕人的天下,相互攀比、相互模仿的隨機消費和衝動消費時有發生。但安金鵬很清楚自己那令人羞澀的錢袋,沒有名牌衣服,沒有MP3,沒有手機,他覺得這都無所謂。他的衣服都是上網求購同學閑置的服裝,也有互相交換的物品。
考上博士研究生後,校方免除了他的住宿費,每月有300元生活補助,加上連年不斷的一級獎學金,這已經是最好的學習條件了。說起來令人難以置信,安媽媽告訴我,已是博士的安金鵬,一年四季不穿襪子。有一雙襪子是出門有活動時穿的。冬天外出也是靠旅游鞋和褲管遮著。安金鵬說穿襪子是額外浪費。冬天腳凍了、裂了,他也不聲不響地盼望著春天早點到來。
為了補充自己的生活費用,安金鵬曾找校方承包每天清掃宿捨周圍衛生的活兒。在這個大學生把自己視為寶貝、驕子、人纔的時代,讀博士的安金鵬卻能拿起掃把掃地,這恐怕不是一個單純的生活所迫!安金鵬告訴我,大學生時時處處要把自己當成一個走向生活獨立的人。將來大學普及了,大學生與普通百姓沒什麼兩樣,如果大學生連普通勞動者這樣的身份都認識不清,你就很難在芸芸眾生中找到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