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趁著空檔所寫的軍事架空小說

背景講的是一個德國軍官在抗戰初期的血戰經歷......

作者－德國遠東派遣軍第十七摩托化步兵師第２２摩托化步兵團
　　　第三步兵營第一連連長　布爾克上尉

第一章

當初會志願前來中國是因為當初陸軍表示前來中國將會有優渥的津貼加給
及以後升遷的良好機會，所以再三考慮之後我放棄了在東普魯士駐地的富
裕生活而來到了遙遠的中國。沒想到的來到這裡以後發現東亞情勢並不如
想像中的美好而且越來越險惡，於是我們奉命協助中國軍隊進行全面性組
織改造和訓練事宜，有次還隨接受新式訓練的中國軍前去演習。還好，幾
次剿匪並沒有用上我們。

身邊的士兵們也都是志願前來中國，或者說受到高薪誘惑而選擇了這個陌
生國度。而手下的幾個排長則是因為跟我差不多的理由－可以升官，士官
們則都是想要看看來到這裡有沒有發展的機會。

長官們不但要求我們傾全力協助中國軍隊進行轉型及複習於德國所學到的
一切，還跟顧問團一同研擬怎樣協助中國阻止日本侵略的各項戰術戰略上
準備作為。過去半年也幾次秘密進入日本上海租界去了解日本租界的部署
狀況，並在有限時間內多次與中國部隊進行實兵演練。從這幾次的經驗中
，才發現到自己好像已經陷入這遠東的衝突中而無法自拔。

七月河北那邊開打以後，駐在華中地區的派遣軍各部隊都進入警戒狀態，
大家都在猜測很快戰事就會蔓延到華中甚至是整個中國。只是我後來才知
道中國方面早已規劃要先解決上海的日本租界，來個先發制人以打擊日軍
士氣。七月底我們仍然照樣舉行了一次聯合演習，所有德國部隊都奉命參
加並且加強裝檢，不安的情緒更加緊張。

進入八月以後，幾乎天天都有中德雙方各級長官前來視察和開會，團部也
找我們這些基層軍官去開會，講的都是開戰時如何突襲上海日本租界以及
其中相關細節。大概在我軍校以及其後的軍官養成訓練中這還是第一次講
到這樣詳細的巷戰過程和指導要領，尤其是一些突擊群戰術的概念對我這
種沒參加過上次戰爭的人來說似乎複雜了許多。於是顧問團也積極的協調
各部隊與顧問團軍官的概念和作戰技巧，甚至還密集的開了不少課程，也
找了眾多中國軍官來參與。

忙碌和疲累就成為每個人八月上旬的寫照，不但得積極備戰，我還得督導
部隊是否完成戰備狀態，自身狀況更要維持在顛峰。我知道部隊內每個弟
兄都緊咬牙關，務必要撐過這個關頭，也要展現一下德國軍人的實力給大
家看看。

而八月十日一封密電改變了整個戰爭，也改變了我們。

閃急　ＡＺ－Ｋ１５８９２０４－５４００２－Ｄ４１４３２０８１０１９３７
等級－　機密
發文單位－德國志願派遣軍指揮部
受文單位－志願派遣軍各單位，如下
　　　 第十七摩托化步兵師
　　　 第九步兵師
　　　 ２４２突擊炮營
　　　 １５５砲兵團
　　　　　　 ２０９工兵營
　　　　　　 ６６９後勤補給部隊
主旨－　
依照第三號計劃，本志願軍將於本日１７００準時依照計劃行事，代號
〔海洋〕，一切細節必須依照計劃內容確切執行，希望各位發揮德國軍
人的盡忠職守本分，盡全力達成目標。

以上　　志願軍指揮官
阿格。布斯洛西　中將

第二章

八月十二日半夜時分

現在我正在上海市區內某間房子內，監督著弟兄們在週遭建立起防禦陣地
，這裡距離上海日本租界不過幾百公尺之遙，甚至對面日軍小規模巡邏隊
的動態都可以透過木格窗戶在這裡看的一清二楚。前天部隊秘密進駐上海
市區的時候，團部早已下令所有步兵連都必須利用現有民房來建立防禦陣
地，可以藉此表示我們是來抵抗日本侵略的。於是我挑了三間面對馬路的
兩層樓房子，打通後頭巷子以連接這三間，並且指示所有人必須嚴密監視
對面日軍的動態。

「士官長，有沒有什麼新的動態？」連士官長卡森可以說是最得力的助手
，也是連上士官團的骨幹，打過上次戰爭以及波蘭邊境戰役的卡森經驗豐
富，是不可多得的老鳥，問點話也可以驅走我的瞌睡蟲。

「報告連長，沒有，只有非常準時的換哨動作，一點異常都沒有，看來他
們對我們動態真的一無所知。」也對，我們早已告知附近的居民要保持正
常作息，與我們配合行動的上海保安警察也是正常的巡邏以掩護我們的進
駐。

「其他友軍很快就要進來了，所有的安排措施是否已經妥當？」
「請連長放心，前來支援的重裝連和偵搜連都已經跟連上弟兄混合編組好
了，一切就如同命令上所指示，還有營長等下也會前來，前進指揮所將會
推進至這裡。」
「好的，士官長，通知弟兄們進入最後準備階段，還請確保大家都準備妥
當。」
「是，連長。」

我打開軍服的上排鈕扣，讓熱氣可以從軍服中透出來，這幾天的天候實在
悶熱，讓週遭這些來自溫帶國家的弟兄們都大感吃不消。每天的用水量都
大幅成長，甚至已經有不少弟兄因為過於炎熱而有些微中暑現象。

現在穿著的軍服固然還是標準野戰灰色德國服制，卻已經沒有國家鷹徽，
僅僅只有階級領章肩章以及一個紅白藍三色志願派遣軍圖章，其他個人裝
備則比照國內配備，像是頭盔，軍靴，皮帶，佩槍等等都是。唯獨防毒面
具因為國內裝備遲遲未到而改用中國裝備，所以我們看起來跟使用德國裝
備的新式中國部隊簡直沒差多少。
「報告，營長來了。」
我趕緊整理好服裝，營長也剛好過來，中國軍連絡官楊少校也在。
「營長，所有弟兄已經進入準備位置了。」我謹慎的報告著，而週遭的弟
兄也開始準備出擊的事項，像是個人裝備，飲水，彈藥，偽裝等等。接著
我跟所有軍官們討論了一下待會出擊的細節事情，目前所知道的情報是日
軍巡邏的頻率正在逐漸增加，好像已經懷疑起我們這邊的動靜了。
目前二樓只剩下一些火力支援的小單位，如重機槍班和輕迫擊炮班，至於
重裝連的重迫擊炮則安置在房子後面空地，砲兵團觀測班則也進駐二樓以
進行砲兵落點觀測。
營部軍官都已經在二樓窗戶後方各自找個位置，準備親自看著部隊的進攻
狀況。楊少校倒是對我們單位的一舉一動感到相當有興趣，以前老早就聽
說他是整個師裡頭最有學習精神的中國軍官了。而我則跟連士官長走下樓
梯，僅僅留下副連長莫爾德中尉在二樓指揮協調火力支援的事宜。

混編的偵搜連弟兄已經跟連上弟兄編組好，都窩在一樓等待著。我們是屬
於Ａ戰鬥群的右翼，我僅僅從命令上知道戰鬥群是由本團為主力編成，其
中又分成三個小組，左翼，中鋒，右翼。我們所屬的右翼小組由我的連混
編偵搜連及重裝連，另外第二連和第三連則是第二梯隊，跟在後頭以支援
和擴充戰果。如此我這小組底下就有將近三百多人，還要加上兩輛突擊炮
和一個工兵排的支援。
現在突擊炮都躲在旁邊巷子裡頭，等待砲擊後才會現身，而整個戰鬥群是
由本師砲兵團直接支援，步兵炮連則安排安插在左翼和中鋒的後頭當作支
援。高炮連則去支援中鋒，反戰車連則是當成中鋒的第二梯隊。
工兵排已經秘密的在預定的攻擊進路上裝置了炸藥和爆破筒，將待砲擊開
始時掃開一條突擊的進路。此時營長名義上是右翼攻擊的指揮官，卻放手
讓我負責整個右翼攻擊的開頭，他僅僅協調整個右翼通信部分。

「連長，已經準備好了。」連士官長輕聲報告。
我轉身看了一下偵搜連連長艾巴赫中尉，重裝連連長羅森堡上尉和工兵排
長狄勒少尉。為了使攻擊順利，我將每個步兵排搭配一個偵搜排，而重裝
連則將我的兵器排併入，工兵排則跟隨行動。
幾個軍官們也都看著我，點頭表示手下弟兄們都已經準備妥當。

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向弟兄發表演說，早在出發前大家就已經清楚這不是一
次演習，大家必須嚴肅對待，因為世界秩序的維護就等著我們作為。

天空逐漸轉白，手錶的分針也逐漸指向凌晨四點。外頭仍然是一片寂靜，
附近的民宅都早已接到通知並且疏散到郊區，對於租界內的居民也只好期
待他們都能躲過這次的作戰行動。

「連長，剩下五分鐘，團部來電表示一切按照計劃進行。」無線電士布格
斯中士向我報告。
「好，告訴營長，行動準時發動。」
四點整，夜色仍然未退去，突然間遠方傳來幾個巨響，接著是砲彈劃過天
空的聲音，對面租界日軍防線頓時陷入炮火當中。越來越多的砲彈引起日
軍防線的爆炸，硝煙瀰漫，火花四處，僅僅隔著二百公尺的我們都可以感
受到砲擊的強大威力。
「大家注意，等砲擊結束就出動。」即使很吵，我還是聲嘶力竭的喊著。
工兵排也趁此機會引爆炸藥以在日軍防線障礙中掃開一條通路，同時也可
以聽到左後方的步兵炮連也跟著開火了。
「迫擊炮，開火！」我接著下令。
輕重迫擊炮的特別發射聲音也跟著加入戰局，日軍障礙後的民宅建築頓時
被擊破或者起火燃燒，加上原本的砲兵射擊，當前日軍防線上標定的目標
物都已經被擊中。

我檢查著手上的ＭＰ３５衝鋒槍，以及腰間的手槍，還不時用望遠鏡看著
目標區，炮火仍然猛烈的轟擊著，心中暗自想著如果自己身陷炮火中....
而此時才發現手心汗水微微的滲出....

四點三十分，砲擊向後延伸，僅僅留下迫擊炮還在發射，步兵炮則是繼續
對準當前的一些建築物射擊。
時間到了，我舉起右手，向前揮舞「出發！」

身邊的弟兄們有如猛虎出閘般的從一樓湧出，樓上的重機槍則噴出連續的
刺耳槍聲，掩護弟兄們的前進。此時突擊炮早已在前方就定位等我們跟上
。

「跟上！跟上！」我轉身對著弟兄們喊著，連士官長和通信士則緊隨著在
我身邊，偵搜連連長則在右邊催促弟兄們的前進。左邊則是偵搜連的副連
長，弟兄們在凌晨的昏暗光線中互相掩護摸索前進。看到弟兄們幾乎都離
開房子，我也趕緊跟著步出門口，可以看到前方廣場上弟兄們一群一群的
正在向前挺進，遠一點則是幾輛灰暗的突擊炮走在最前方，依稀還可以看
到廣場對面的建築物都在燃燒起火。

同時可以感受到炙熱的溫度迎面而來，頭上還可以聽到機槍子彈從頭上越
過的刺耳聲響，再上頭則是迫擊砲彈呼嘯飛過，卻幾乎很少感受到敵人的
回擊。我繼續跟著弟兄向前邁進，第一排的弟兄都已經遠遠超過我，就要
到達廣場對面。
大團大團的黑煙襯托著泛白的天空，顯得相當詭異，黑煙的底部則是熊熊
火焰在燃燒著，不時還有爆炸的閃光在黑煙中閃爍，還可以看到遠一點的
炮火爆炸巨響，

弟兄們就在我方猛烈炮火中很順利的掃除日軍第一線，甚至沒有受到任何
的反擊，不過大部分人在抵達日軍第一線之後就停了下來。
「連長，請來看一下！」連士官長在前方招著手。
「嗯？」我一看就看到了好幾具日軍屍體躺在一個掩體裡頭。
「我軍炮火還真是有效啊！」
「就是啊！應該請砲兵直接掃平整個日軍據點不就好了？」

我環顧一下日軍的第一線據點，相當的簡陋，只不過是用些沙包堆疊起來
的簡易工事，根本防禦不了猛烈的炮火。連士官長則忙著檢視這些屍體，
看看有無可供利用的資訊。
「連長，這些都只是小兵啊！」想也知道...
「前進！前進！大家繼續推進！」暫時不管屍體，得繼續推進。
原本暫停據守在日軍據點的弟兄們，見到我揮舞右手往前衝鋒，又紛紛恢
復前進．於是我兩邊都是一片灰壓壓的，給了我不少信心。

就在此時，聽到了幾聲槍聲從前方而來，敵人終於反擊了！
「突擊！繼續推進！」弟兄的腳步仍然不停止。

我們沿著街道兩側，靠著已經被擊毀的民房往前推進，敵人則在另一頭的
簡陋掩體裡頭開火，一下子就壓制了我們正面的前進。
我趕緊向右邊的第一排示意，要他們繞過民房，從後巷鑽過去後方。同樣
的也向左邊的第二排指示從左邊鑽過去。
「機槍組！前進！」連士官長大聲向後方喊著。
立刻有一組輕機槍來到我後方，三個人緊靠在電線桿後頭，等候指示。
「就在這裡架設機槍，目標前方五十公尺掩體，開始壓制射擊！」

第三章

八月十三日清晨

機槍組在接到我的指令後，立刻在電線桿後頭架好機槍，對準日軍掩體進
行射擊。此時第一二兩排的弟兄則紛紛向兩邊民房鑽進去，第三排還有偵
搜連的弟兄則在機搶火力掩護下緩慢推進。
雖然日軍被我方機槍火力壓制，也仍然找機會還擊，弟兄們推進仍然相當
緩慢。
「嗯，這樣不行啊，連士官長，突擊炮呢？」
「還在後頭要穿過日軍障礙。」一個在後方的偵搜排排長喊道。
可惡，突擊炮就是這樣的動作緩慢，之前每次演習都得等上好一陣子才會
看到他們的蹤跡。

「快！手榴彈！」不然用手榴彈吧，這不是封閉式碉堡。
最前頭的幾個弟兄隨即拿出手榴彈，扔了出去。
轟！轟！兩聲很快將日軍的火力壓制下去，只是強大的爆炸威力讓大家都
暫時停住。
「快！快！突擊！不要讓敵人有喘息的機會！」

弟兄們隨即從臥姿爬了起來，恢復運動，也很快就衝過了日軍被攻擊後的
掩體，大家都可以看到裡頭的幾具屍體死狀甚慘。
「連士官長，記得隨時與兩翼保持聯絡，不要讓敵人從中間穿過。」
我得隨時保持部隊不斷推進，不要去在意這些狀況。
發起攻擊到現在才不過短短的一個小時，已經是汗水淋漓而且感到相當燥
熱，看大家也都是不斷的在擦汗。

很快的，我們已經攻抵預想中的日軍第二防線，不過這個十字路口卻沒有
看到任何的日軍掩體，倒是路口週遭的建築物都在之前的砲擊中毀損。第
一排已經在路口兩側就定位，其他弟兄則是成兩路縱隊跟在後頭。
「第一排，越過路口到右前方建築，掩護其他部隊通過。」
「偵搜連，先掩護第一排通過，隨即跟上越過路口當先鋒。」
「連士官長，第二第三排呢？」我轉身問卡森。
「連長，右邊的第二排位置在距離我們五十公尺的平行巷子裡頭，等下就
會越過前面的馬路。左邊的第三排則是已經越過馬路，在路口的左前方，
繼續沿著巷子推進．目前報告均無敵蹤。」卡森邊拿著無線電邊回答。

此時，前方一百公尺突然爆出槍聲，敵人的機槍和步槍火力頓時射向我軍
，而我方部隊才正要開始越過路口。
「突擊！機槍組掩護我方前進，壓制敵方火力！」不過所有人都立刻找了
掩護並且還擊。這時候敵火射向我這方向，我也不得不趴下。
「報告連長，敵火猛烈，需要火力壓制！」第一排長在另一側喊著」
「有人中彈，醫護兵！」此時右前方有個弟兄中彈，但是從我這邊看不到
，只能聽到叫喊。
看著大家在掩蔽物後頭無力的還擊，而無法恢復推進，不禁搖頭，要想法
子恢復運動才能保持攻擊能量。

「突擊炮呢？到了沒？」我大聲向後問著。
「來啦！這大家伙終於來啦！」後頭有人很高興的叫著。
突擊炮灰矮的身影伴隨著第二連的弟兄出現了，不過行進速度實在很緩慢
，難怪剛才都見不到。
我不顧激烈的敵火射擊，趕緊跑向突擊炮旁邊，只不過是幾十公尺，卻緊
張萬分。敲了敲車殼要突擊炮停下，車長隨即探出頭來。
「怎麼了啊？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嗎？」這車長還面帶微笑...
「是沒什麼，幫我們解決那個討人厭的掩體，另外能否請你加快速度，我
們需要你走在前頭掃除小鬼。」小鬼是我們稱呼日軍的代號。
「沒問題，老大，一切按照您的吩咐。」

日軍仍然猛烈的開火，起碼是有一個排的兵力規模。
「卡森，要第三排繞過小鬼，跟我們在前方會合！」我一邊看著突擊炮緩
緩駛過我們旁邊，轟隆隆的引擎聲當中可以聽到子彈被車殼彈開的清脆響
聲。
「前進！以突擊炮當掩護，突擊！」此時我站起身來指揮身邊弟兄繼續前
進，大家也都一個一個起身跟在突擊炮後頭繼續前進。

很快的突擊炮抵達路口，而敵火也更加猛烈，一枚手榴彈在突擊炮前方爆
炸試圖阻擋突擊炮的前進。弟兄們見到敵火反擊猛烈，也顧不得被突擊炮
壓到受傷的危險，紛紛從兩旁空隙開槍還擊。而突擊炮也沒閒著，跟著隨
即標定目標還擊，一炮高爆彈打進日軍的沙包掩體，炸的沙包和屍體碎塊
飛散，只是另一個掩體裡頭的小鬼仍然在開火，不久另一炮也打的掩體安
靜下來．槍聲頓時消失，而只剩下硝煙瀰漫的殘破掩體。

越靠近日軍掩體越能聽到受傷日軍的哀鳴聲，也能看到幾具屍體和碎塊散
佈滿地與沙包混合成令人噁心的景象。哀鳴聲是來自一個倚靠在牆壁上手
抱著腸子的小鬼，他掙扎著要將外露的腸子塞回去，而帶著痛苦的哀鳴聲
聽起來很是淒慘。
「卡森，作作好事吧！」我轉過身，不忍看著這個景象，而卡森則是不發
一語掏出手槍，將這可憐的小鬼送上天去。

「好了，大家繼續前進，偵搜第一排留下來固守這個路口等到後續的友軍
前來接替你們。」我對著其他弟兄大喊。
固守打下來的地方很重要，千萬不可以讓小鬼摸進來逆襲。目前跟在後面
的第三連才剛越過廣場，距離約有五百公尺多，我的重裝排和重裝連也才
剛離開建築物，重新部署得要一點時間。而且我已經派出兩個排在左右兩
翼擔任掩護，要是留下這個排之後，手頭上就會只剩下四個排的兵力，坦
白說，這樣兵力不知道能撐多久。至於第二連則散佈在整個路上，當作鞏
固陣地的部隊，更是調動不得。

留下一個排以後，我催促剩下的部隊繼續前進，突擊炮仍然走在最前頭，
因為現在日軍的零星火力已經逐漸增強。前方兩側的建築物一棟比一棟高
，很多建築物都有三四層樓高，日軍應該有可能會放一些機槍巢在樓頂。

才越過兩個路口，就發現週遭都是五層樓以上的建築物，日軍火力也逐漸
加強，不時有弟兄中彈受傷，醫護兵忙的不可開交。
「卡森，第一排和第二排的狀況如何？」
「他們現在都在跟我們平行的位置，只是也同樣的遭受日軍零星火力的騷
擾。」才說完一顆子彈就打中旁邊的電線桿。
「叫他們回來，現在我們得集中力量向前推進。」

第四章

八月十三日中午

「報告連長，他們也跟我們一樣被日軍的零星火力給釘住了，不過得花點
時間穿越後巷來跟我們會合。」卡森邊講還得邊躲子彈。
「重裝排和重裝連呢？我需要他們來解決樓頂的狙擊手，不然很快的就會
動彈不得。」現在樓頂的俯射火力已經將大家盯住在原地。
「連長，他們正在儘快趕來，最快再半小時就可以到達了。」
半小時？這不是辦法，必須要迅速的還擊以及恢復運動，我叫來所有的軍
官討論當前戰術作為。

很快的所有軍官都聚集到我所在的騎樓下，每個不是面帶疑惑就是興奮過
度，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這裡距離最終目標－匯山碼頭，只剩下一千五百公尺，我們得一鼓作氣
衝過這裡的日軍防線，不然等到敵人援軍一到就會陷在這裡動彈不得。大
家有何意見？」
「請砲兵支援，轟掉這些討厭的小鬼。」第三排排長首先提出意見。
「這樣會很容易誤傷我軍啊，不是還有兩個排在外頭？」士官長果然思想
細膩。
「或者在突擊炮的掩護下，一股作氣衝過敵軍防線！」艾巴赫中尉也提出
意見。
「直接用突擊炮轟掉敵軍防線吧，我看他們的防線也不怎麼堅固，頂多幾
炮就應該可以解決了。只是屋頂上的埋伏真的很討厭，要是有迫擊砲就好
了。」卡森自己也陳述了意見。
「哪裡等的了這麼久？找幾個人摸上去樓頂從制高點幹掉這些日軍，或者
用手榴彈吧。」第三排排長看來相當積極，不過我知道這樣討論下去只會
浪費時間，現在時間將是最重要的資源。

「來了！來了！重裝連的迫擊炮跟重機槍來了！」一個在後頭警戒的第三
排士兵大聲喊道，大部分人因此而高興起來。
真好，來的真是時候。

「羅森堡連長，趕緊部署你的部下跟我的重裝排，轟掉所有樓頂上的日軍
機槍巢，之後請你在上頭支援我的推進。」
「沒問題，我的手下保證會讓你滿意的。」羅森堡信心滿滿。

羅森堡連長隨即將六門輕迫擊炮部署在道路兩旁，以幾乎垂直的角度架設
好，並且立即開火。果然兩輪開火之後樓頂上日軍的機槍都被擊中而不再
成為推進的障礙。

「做的好！該我們好好表現了。羅森堡，等下我們就得靠你們在上頭的支
援了，對那些小鬼不用客氣，儘管轟就是了。」羅森堡連長跟我是同時前
來中國的優秀軍官，不過他是來自南邊的巴伐利亞，個性相當活潑，為人
豪爽，跟我或者卡森這些來自北邊普魯士的來比較，巴伐利亞人太愛喝啤
酒了。
「連長，戰後你可得請我喝酒囉！」羅森堡笑笑說完之後，隨即帶著部下
進入道路左側的那棟五層樓建築物。

「布爾克，該走了。」偵搜連連長艾巴赫中尉已經在催促著前進，他是來
自西發里亞，老是認為萊茵河比起啤酒還重要，為此常常跟羅森堡有激烈
討論。而我總是保持不置可否的態度，這兩個有啥好爭的？

我敲了敲突擊炮的車殼，車長打開艙門探出頭來。
我說道「車長，等下不要走太快，但是隨時保持警戒，等下路上應該會碰
到更多的障礙跟敵人。只要碰上了路障或者敵人掩體，給它吊上一炮要他
們安靜下來，了解嗎？」
「了解，上尉。」年輕的車長隨即又鑽回車內。

第五章

突擊炮緩慢的往前移動，我軍官兵除了部分跟在車後，其他分成兩路縱隊沿
著街道前進。可以聽的到遠方的激烈炮火槍聲，應該是右邊第１６步兵團的
攻擊行動遇到了不小阻礙。那裡是日軍的主要佈防陣地，只要轉個彎就是日
軍最重要的據點－海軍陸戰隊司令部，所以日軍的頑強抵抗都在預估當中。
而我們第２２步兵團主要任務是切斷日本租界並且與友軍第４８步兵團分別
向左右席捲日本租界。

我可以感覺到手掌微微的滲出汗來，雖然拿著Ｐ－３５衝鋒槍，卻一點也不
覺得輕鬆，剛才將近一千五百公尺的推進，有點過於輕鬆了。日軍不可能放
任我們推進的這樣深入....

果然才推進一百公尺，就從無線電當中得知第一第二兩個排陷入了苦戰，兩
個都在巷子中遭到了突然出現的日軍猛烈伏擊，已經有多人中彈受傷，推進
也變的不可能．在身邊的波爾霍格也得知這消息，「好了，日軍找來援軍，
這下子可有得打了。」
「卡森，把第一第二排撤回來，在前方路口會合，現在要集中力量突破日軍
防線！」

第三排在突擊炮掩護下趕到路口，第一排和第二排已經分別據守在兩側，不
過日軍的火力已經封鎖住兩側的道路，也就是兩翼都有日軍增援的據點。此
時日軍各有一股兵力據守在掩體後方向我軍開火。
「羅森堡，我要你的迫擊炮支援，現在左右兩邊都有日軍據點，左邊距離１
５０，右邊距離２００，以我現在所在的路口為參考點，轟掉他們！」我趕
緊拿起無線電通知羅森堡，這是必須做的，不然很快會被釘死在這路口。除
此之外，現在戰鬥群內的官兵都分散在路口週遭，對於日軍火力進行還擊，
突擊炮則緩慢通過路口，還可以看到車長探出頭來用望遠鏡仔細搜尋前方是
否有任何的敵軍據點。

「連長，右邊路口來了兩輛日軍輕型裝甲車，距離兩百公尺。」羅森堡的迫
擊炮還沒開火，日軍裝甲車卻已經先來了。
「報告連長，後面跟來一堆日軍，約有三十人意圖向我方衝鋒。」又一個令
人擔憂的報告，而敵我雙方已經交火。
「第三排還擊，不可以讓敵人接近！」
「第一班，前方右翼敵人接近中，快開火！」
「達爾，洛森，將機槍置放在這，構成火網，務必不能讓敵軍突破！」
只聽見排長和士官們已經搶在我之前發號施令，紛紛指揮部下猛烈還擊。我
和卡森以及通信兵都還在路口這一邊而還沒有越過路口，身邊僅僅只有偵搜
連的一個排擔任後衛警戒。而第二連也還沒延伸的這樣前面，也就是我們和
第二第三連之間僅僅只有在樓頂擔任支援的重裝連，形勢上很容易遭到突破
。但是一但我們全力還擊甚至前去掃蕩敵軍，那麼敵人的目的也就達成－釘
住我軍以待援軍到達而後展開強力反擊。

這時我不斷思考是否該擺脫這一小股日軍的糾纏而繼續推進，還是先行解決
這個擾人的反擊。而日軍裝甲車也在同時不畏我方炙烈火力而不斷的推進，
意圖突破我軍在路口的臨時陣地，跟在後頭的日軍則是被我方佈置在路口的
兩個排火力給打的退縮到騎樓裡頭去，但是仍然利用騎樓中的柱子來掩護互
相推進。

「布根格斯，快點準備集束手榴彈！把裝甲車給炸掉，絕對不可以讓日軍靠
近！」我見到日軍裝甲車已經靠近到距離我方僅僅一百多公尺，必須將這兩
輛裝甲車阻止在路口前。而這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方法，雖然是上次戰爭的
技倆，卻仍然很好用，布根格斯的第一排也是最靠近的單位。第一排排長布
格根斯隨即將週遭各士兵的手榴彈彈頭收集起來，找了條鐵線綁起來，並且
轉身看著我。「布格根斯，做的好，快找個投擲高手把這裝甲車給炸燬吧！
」我豎起大拇指回答著。
此時裝甲車向我軍所在的路口進行掃射，從槍聲空檔中可以清楚聽到有幾個
弟兄中彈受傷了，還有幾個弟兄已經先行丟出了手榴彈．爆炸聲和機槍聲就
在耳邊，被子彈打起的小石塊還是小木屑到處都是，煙霧和陣陣火花也瀰漫
在整個戰場上。

在這混亂中，隱約看到布格根斯將那個集束手榴彈交給一個士兵，接著那士
兵轉身隱入騎樓並且奮力一擲。只見那手榴彈被拋過了幾十公尺而掉落在裝
甲車的正前方，而行駛中的裝甲車就剛好跨在手榴彈上頭。

「轟！」一聲巨響，第一輛裝甲車被炸的整個粉碎開來，車上的那個半圓形
槍塔被整個轟上半空中，而車體伴隨爆炸火光和巨響而變成一堆燃燒中的廢
鐵。第二輛裝甲車則因為跟的太近而撞上去燃燒中的第一輛並且緊接著被引
爆起火，這樣兩輛一下子都失去了戰鬥能力而不再是威脅。
弟兄們看到這樣的發展不禁都歡呼起來，失去裝甲車支援的日軍步兵則只好
暫時撤退到遠方的路口，留下了幾具屍體和兩輛撞在一起的裝甲車殘骸。

我爬起身來，看了一下大家的狀況，大部分的弟兄都還蝟集在路口四周，幾
位受傷的弟兄則是被安置在後頭，等待後送。到現在為止整個戰鬥群已經有
十二位弟兄受傷了，全都是槍傷，還好沒有人陣亡。
「各排排長掌握人數，我們要繼續推進了。」趁著這時候得趕緊繼續推進，
免得一鬆懈之後就失去了動力。突擊炮因為街道狹小而無法迴轉過來支援我
們剛才的戰鬥，只能孤零零的停在路上擔任警戒，現在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
。跟在後頭的第三連已經有一個先遣排來到了我們所在的路口，他們倒是一
派輕鬆的模樣，不過也好，因為之前留下的那個偵搜排也跟著歸建．看來後
方支援部隊的腳步已經逐漸跟上了。
現在整個戰鬥群轄下的部隊幾乎都已經聚集，只剩下重裝連和我的重裝排還
留在後頭樓頂上擔任支援。剛才的小衝突，迫擊炮甚至來不及標定就已經結
束了。羅森堡還在無線電裡頭說「老兄，怎麼我才剛標定好，你們就自行搞
定了呢？這樣我簡直無用武之地啊！」我笑著回答「放心啦，你們的任務才
剛開始，後頭我預測應該會碰到更堅強的抵抗，到時候就真的得靠你們了！
」

第六章

八月十三日下午

在突擊炮領隊下，戰鬥群繼續推進了兩百公尺，從這裡已經可以看到道路的
盡頭－匯山碼頭，這裡兩旁的建築物已經因為早上的戰鬥而人去樓空，路上
也沒見到任何的工事掩體，僅僅只有一些散落四處的個人物品。

「所有人注意狙擊手還有任何可能的埋伏！」我必須隨時提醒手下們注意，
到達碼頭之前可不想再損失任何弟兄了。

「連長，道路盡頭被堵住了，是個佔滿整個路口的沙包工事。」在最前面的
突擊炮車長透過無線電報告。
「能不能開砲轟掉？能轟掉的就不用跟我報告。」本來就是應該一發現敵軍
蹤跡就不待命令而先行開火，我又是個不喜歡囉唆的人。
「知道了。」接著突擊炮停了下來，準備朝著那個掩體開炮。大家也都停了
下來看著突擊炮怎樣開炮將敵軍掩體擊破，甚至有些人還從後方擠到前方去
，好像在看熱鬧一樣。

第一炮，打到掩體的頂部，僅僅炸開了部分沙包。
第二炮，則打進掩體裡頭去，但是並沒有炸開來，看來砲彈穿過了掩體之後
就繼續沿著彈道推進而沒有爆炸。
第三炮，則是炸開了整個頂部，但是主體似乎仍然完整。
第四炮，是在裡頭炸了開來，卻仍然可以看到掩體的樣子。

「夠了，前進吧！別浪費砲彈。」我這樣對突擊炮車長說著，而突擊炮也緩
緩的前進，敵軍掩體則是外表安好的堵在最前方路口。這時候已經距離不到
五百公尺。

「羅森堡，請求支援，將前方路口週遭的掩體和建築掃乾淨。」
「布爾克，你會不會太晚要求，我老早就透過望遠鏡看到有很多敵軍在前方
的碼頭區活動，很可能會對你們的前進造成困擾。還有，如果一切順利，你
的單位將會第一個達成目標！」
「順利？我需要你先幫我掃除前方的障礙啊！還好我們剛才自己想辦法解決
了那兩輛裝甲車，不然等到你們的砲彈，我們也差不多了！」
「老兄，我大概沒跟你說吧，就在你們呼叫支援的時候，日軍也來了一堆砲
彈，弟兄們得忙著去找掩護啊！」
「你們怎麼給日軍找到位置的？我以為你的位置就是制高點了。」
「才不是，老兄，你應當上來看看的，在我們的西北方可以清楚看到日軍陸
戰隊所在的司令部大樓，這中間沒什麼高聳的建築物，砲彈就這樣跑過來了
。」停了一下又說「傢伙！這些小鬼的砲術居然還超乎我的想像，害我們得
在屋頂上找地方先上個廁所再說。」羅森堡老是愛開玩笑。
「上完了，總也該辦正事吧？灑些砲彈讓日軍吃些苦頭！」

掛完無線電之後沒多久，就聽到迫擊炮從上空呼嘯而過的聲音，接著一群一
群的砲彈落地爆炸，將路口掩體和週遭建築物都陷入火光煙霧中。此時我趕
緊催促部隊加速前進，等砲擊結束就能突破路口而進展至碼頭區。我就跟在
突擊炮後方，旁邊大約有十餘名士官兵藉著突擊炮的掩護向前緩慢推進，其
餘部隊則大部分走在騎樓內一邊搜索一邊前進，大家都是相當小心謹慎。

前進到剩下約五十公尺時，我呼叫羅森堡將砲擊目標轉移到前方的碼頭區，
藉以形成一道移動彈幕來阻隔我軍部隊和敵軍，而我軍也可以趁敵人還未從
砲擊恢復過來當中一股作氣掃除障礙。此時我仍然保持一貫的低矮姿勢跟在
第一排後頭，幾個第一排的弟兄臉上都是帶著沉穩而冷靜的殺氣，眼睛四處
搜索著任何可能的敵蹤。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實在非常突然。

「咻！」一聲，走在最前面的一位弟兄突然中彈倒地，接著另外一位在左邊
的弟兄腿部中彈倒地。幾個人立刻大喊「狙擊手！尋找掩蔽！」我還來不及
趴下，就聽到耳邊一聲「咻！」子彈飛過的聲音，而當我想趕緊趴下時布根
格斯排長剛好來把我拉走，一直拖到旁邊的樓房騎樓下。幾個在兩側的弟兄
，見狀立刻反擊。

此時幾個第一排的弟兄趁著我方回火的混亂，急忙前來將兩個中彈的弟兄給
抬走，還好，這次沒人中彈。
「機槍掩護！」在這樣狀況下，我只能先停止部隊前進，等到將狙擊手解決
之後才能恢復推進，在此之前必須運用機槍火力來掩護我方部隊。「有誰看
到敵人的狙擊手躲在哪裡開槍的？」我問著週遭同樣掩蔽起來的弟兄，希望
有人能看到。

「太突然了，根本沒聽到開槍的聲音，只注意到要將你拖走啊！」布根格斯
在我身邊苦笑著回答，不過在街道對面的卡森則說「這傢伙一定是在近距離
開槍的，才會沒聽到槍聲就中彈了，正前方是碼頭區也沒有高聳建築物，我
看一定是從前側兩邊來的。」
這時候我們都看到突擊炮還沒搞清楚狀況而繼續前進，已經前進到碼頭區的
路口。目前對於我們前進最有利的支援就這樣孤單地停在前方，真的是有點
哭笑不得。而羅森堡的迫擊炮支援也已經移動到了碼頭區，透過望遠鏡只能
見到爆炸火花和煙霧散佈在碼頭區，僅僅破壞了一些碼頭設施。

「羅森堡！把你的炮火調回來，我們現在困住了，這兒還有討厭的狙擊手和
討厭的路障，給你兩個座標．．．．．，這些討厭的傢伙已經傷了我兩個弟
兄，幫我討回來吧！」
「老兄，沒問題，一切如您所願！」
就在我還在跟卡森用著望遠鏡找出那個狙擊手的可能位置時，迫擊炮彈已經
落下，在輕重迫擊炮的輪流攻擊下，右前方一棟聳立在碼頭入口的建築已經
陷入火海當中。那輛孤單停在路口附近的突擊炮，見勢也對著碼頭區進行掃
射。
「怎樣？老兄？我的炮火不賴吧！」羅森堡倒是得意的在無線電中洋洋得意
。天曉得，這次才比較有不錯的表現，早該如此將前進路線掃乾淨的。

此時機不可失，我即刻喊道「所有弟兄跟我來，徹底殲滅敵人！」接著我起
身大步向前邁進，一邊揮舞手槍一邊督促著大家向前推進，其他的軍官和士
官們也是立即跟在後頭下令周遭弟兄們隨同前進。本來還在兩旁遲疑著的士
兵們見到我和幾個軍官像是不要命一樣的往前猛衝，也都跟著起身跟著前進
。我一邊揮舞喊著「前進！」還一邊看著前方，碼頭入口已經被羅森堡的炮
火給擊毀，還可以見到一個掩體正在燃燒當中。

「前進！弟兄們！不要放過敵人！」轉身看著弟兄的身影，還有那凶神惡煞
般的眼神，完全不顧週遭是否有敵人或者障礙，是的，這是我的好弟兄。不
多久之前，他們才被日軍狙擊手釘住在地面上，看著同袍中彈受傷而無法動
彈，如今他們急切的想要為之前的受傷弟兄們討回血債。

沒多久，我們就來到突擊炮旁邊，這裡就是碼頭的入口，從路口到這邊的中
間並沒有遭遇到敵人反擊，也未見到敵人的蹤跡。一下子我們就湧入碼頭，
仔細搜索著任何的日軍蹤跡，可疑的是沒見到掩體也未見到工事。「卡森，
這是怎麼回事？有見到任何異樣嗎？」我已經站在碼頭的最邊緣，再跨一步
就是黃浦江了。」連長，這有可能是陷阱，我們很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會
遇到他們的反擊。」
「跟後面的部隊連絡上了嗎？」我急忙問著通信兵。
「連長，他們還在原來的路口上打轉，似乎有事情耽擱著了。」
「嗯．．．這，我們先守著等候續部隊來到吧！」

第七章

才將各部隊組成一個防守陣地，就聽到了羅森堡從無線電傳來的急切聲
音「老兄，我剛從望遠鏡見到從你們左翼有一股日軍接近當中，人數不
少，請注意，等下我會展開炮火支援。」當時心中在想，這些小日本動
作還真快，我們才進來碼頭不到十分鐘。正當我要各部隊進入防禦態勢
的同時，工兵排的迪勒少尉說道「這裡很不適合防守啊，我們剛才經過
的幾個路口起碼都還有建築物可以當作掩蔽，看看這兒，除了倉庫和幾
棟建築物之外，簡直無險可守！不過還好有些貨物棧板可以拿來暫時利
用一下，得搭配機槍的火力範圍來造成有效的防護網。」接著他指出了
一些火力防護範圍以及應當置放的可能方向。

於是我調整了一下防禦陣勢，突擊炮佈置在中央位置面向左翼以提供直
接火力支援，第一排和偵搜第一排在左翼兩側組成外圍第一道防線，第
二排則和偵搜第二排放置在左翼中央將面對敵軍直接衝擊，第三排則和
偵搜第三排負責整個前方和右翼的防守，而剩下的工兵排當作預備隊。
至於火力支援除了突擊炮以及自己手頭上的輕重機槍之外就剩下距離約
九百公尺的重裝連，而砲兵火力則不在我的考慮之內，一方面有可能誤
擊友軍，另一方面則有可能暴露位置。倒是我利用一些時間要工兵排佈
置了一些地雷以拖延些時間。當各排就定位開始整理掩體工事時，就聽
到左翼遠方有迫擊炮落地爆炸的聲音，看來羅森堡已經先行開火了。

「就定位！提高警戒，敵軍隨時到達，檢查彈藥以及防護工事，別讓敵
人衝過這個防線！」我跟軍官們到處提醒各個弟兄，羅森堡估計這是個
連級以上規模的攻擊，以之前日軍那樣不怕死的樣子，彈藥真的得多準
備一些。
我用望遠鏡不斷看著左翼方向，那裡的遠方有著陣陣硝煙和一些爆炸火
光，可以想見日軍必定受到了羅森堡的熱情款待，但是一定不只這一股
部隊，更何況我們是所有攻擊部隊中唯一達到目標也是最深入的先頭部
隊，日軍再怎樣容忍也不會放過我們。於是左翼方面一直綿延出去的眾
多貨物和木箱就得要好好注意了，我這樣的告誡自己。

「連長，他們來了！」一個士兵喊著。
透過望遠鏡，我看到日軍的身影，一堆卡其色軍服人影在眾多木箱貨物
當中穿梭，一點也不像剛才有經過任何打擊的樣子，真該死！羅森堡在
做啥？
「穩定，不要發聲，讓他們靠近一點。」距離五百公尺，所有士官兵已
經就定位，盡量不讓自己暴露在外。
「羅森堡，我需要你繼續支援啊，他們距離我們已經不到五百公尺了！」
「老兄，我的彈藥有點短缺，還需要後頭部隊來補給，但是我會盡量給
予你支援的，放心！」
「什麼？彈藥短缺？你剛才打什麼去了？拿去打鳥還是打狗嗎？」講到
這，我不只有些氣憤還有些緊張。
「啊！我這些迫擊炮的彈藥攜行量才八十發，當然一下就打完了，後頭
補給又還沒上來，只好省著點打了。」奇怪，補給部隊不是就在後頭？
「好了，不管如何，趕緊給我炮火近接支援，越快越好！」不等他回應
，我就掛掉無線電了。

「連長，看來這次日軍來勢洶洶，可不能等閒視之啊！」艾巴赫中尉湊
在我身邊說著。
「還好，我們的機槍應該會給他們好看！」卡森信心滿滿。
「哦？這樣嗎？我以為是我的地雷會給他們好看呢！」狄勒少尉在後面
一個木箱旁說著。
「各位別高興的太早！剩下四百公尺！」我板起面孔冷靜的說著，這時
我還是不斷的用望遠鏡看著，希望能數出日軍有多少人。嗯，二十，三
十，四十．．．．．兩百？這麼多人啊．．．．

「轟！」一聲，日軍已經來到了地雷區，感謝工兵排剛才趁著空檔部署
了一個簡易的地雷區，希望能嚇阻日軍的推進，但是這一切得看他們的
決心。
「轟！轟！轟！」連續三聲爆炸聲，還看的到幾個飛起來的身影，一時
間我有點點想作嘔，但是強烈的緊張感壓過了作嘔。這時候羅森堡的迫
擊炮也跟著打擊在這些日軍部隊，爆炸的火花和煙霧到處四起。但是我
也從望遠鏡當中看到日軍架起了擲彈筒，準備對我們進行反擊。

剩下兩百公尺，此時大家都可以看到前方一片人海持著已經上了刺刀的
步槍往我方陣地衝鋒，每個人的表情都越來越嚴肅，雖然也可以同時看
到不少日軍被地雷或者迫擊炮擊中，但是越來越逼近的日軍人海攻勢仍
然令人畏懼。
「上刺刀！」這是不得已的，但是也可以增強大家的信心。

「距離一百五十公尺，開火！」
左翼所有的部隊都同時開火，頓時間機槍和步槍的槍口都迸出猛烈的火
光，這時繼續衝鋒的日軍一下子就被掃倒了二十幾個。
「絕對不可以讓他們靠近！」日軍繼續逼近，地雷和迫擊炮也仍然在他
們當中爆炸。我持著衝鋒槍，瞄準了一個日軍士兵，扣下板機，啊，我
也幹掉了一個人。
剩下將近一百公尺時，日軍的擲彈筒向我們發射了幾枚槍榴彈，造成了
我們幾個士兵的受傷。可是我已經被持續進攻的日軍給吸引住，而羅森
堡也看不到日軍擲彈筒的位置。
日軍持續逼近，看來部隊規模不只兩百人，一波波的人海前仆後繼也不
畏懼我方猛烈的火力，不久我方陣地前方已經滿滿都是一片日軍屍體。
而隨著日軍的逼近，我方也跟著丟出了手榴彈，對我們德軍來說，手榴
彈甚至會比地雷好用些。這時我還看到卡森也親自擲出一枚手榴彈，其
他弟兄也都跟著丟出不少手榴彈，日軍攻勢立刻被這些手榴彈削弱不少
，但是日軍似乎並不在乎而不斷衝鋒。

「準備肉搏戰！」剩下不到五十公尺，日軍的身影已經明顯可見，卡其
色的軍服和上頭的徽飾都能清楚的辨識出來，而一波波的人潮隨著叫聲
已經逐漸壓迫到我方的防禦陣地面前。即使中彈倒地的日軍越來越多，
他們仍然勇往直前，而我也一直扣住板機，希望能掃倒更多的敵人。到
底來了多少人？誰也不清楚。
「羅森堡，我需要更多支援，把砲彈直接丟在我們陣地上吧！」
因為日軍已經不到十公尺了．

陣地前，日軍屍體越堆越高，但是剩下的人仍然衝過屍體要進入我們的
陣地。第一排首先遭遇日軍的衝鋒攻擊，七八個日軍挺著上了刺刀的步
槍向第一排第二班壓過去，兩個弟兄立刻被刺傷倒地，其他人則是跟這
幾個日軍扭打肉搏，此時則有幾個日軍趁此空隙鑽進來。
「工兵排，支援第一排陣地，把敵人驅逐出去！」迪勒少尉聽到我的號
令就率領他的弟兄前往第一排陣地去穩住態勢。而敵人卻在同時也迫近
了第二排和偵搜第二排的陣地，於是到處都發生了肉搏戰，偵搜第一排
則是盡力不讓日軍接近陣地。

第一排的弟兄雖然遭到日軍的壓迫而不得不逐步後退，但是在工兵排的
幫助下擊斃了不少日軍，讓剩下的日軍暫時轉向其他各排的陣地。於是
第二排又受到重壓，弟兄一個一個的倒下，兇猛的日軍仍然持續撲過來
．．．．
「工兵排，跟我來！」我拿起一把丟在地上的步槍，上頭還有刺刀，召
集工兵排前來。迪勒少尉很迅速的將他的手下調集過來，跟在我的後頭
。我持著步槍快步走向第二排的防衛陣地，見到第二排的陣地只剩下非
常單薄的人力能夠組成一條線，心裡不免非常著急。這時幾個日軍向我
這邊衝了進來，我很快的開槍幹掉第一個日軍，但是卻沒第二顆子彈可
以對付下一個，情急之下，我拿出手槍打死了第二個日軍。而後面幾個
日軍並沒有因為前面兩個被打死而停下腳步，於是我緊接著又打死了三
個，第四個則被趕到的工兵排弟兄給解決了。「連長，還好吧？」那位
弟兄問著，但是我無法答腔，因為我的雙手在顫抖，得用力壓迫才能停
止。

此時又見到幾個日軍衝了過來，我精神一振，拿起步槍大喊「容不得你
們這些日本人在此放肆！」帶著幾個工兵弟兄衝了過去。遇到的第一個
日軍被我兩三下給打倒在地上，並且被我刺死，另外兩個則跟後面的工
兵弟兄打鬥中，但是他們後面又湧上來好幾個，我才一轉身就又面對一
個日軍。我跟他面對面拿著步槍對峙著，他身高較矮，但是體格魁武壯
碩，看來滿臉橫肉，當時心想這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吧！隨著週遭的混
戰局勢，我很想早點解決這個日軍，但是他一動也不動，於是我得搶得
主動，挺著步槍過去，沒想到這個日軍用他的步槍將我的步槍撥開，還
想轉過來向我攻擊。雖然被撥開的時候我身子靠到右邊去，卻立刻轉身
過來將刺刀對著那日軍，等到這日本士兵一衝過來，我用槍柄擋住他的
攻勢，不讓他得逞。接著我一個轉身順勢用槍托擊中他的頭部，日本兵
被打的有點站不住，但仍然挺著步槍應付我的攻擊。我用槍托擊中他之
後，又順勢用刺刀向他攻擊，這次他擋不住我而被打落了步槍，我一等
他的步槍被打落之後，就即刻補上一刺。我只記得我刺中他腹部的時候
，他的表情極端扭曲和痛苦，最後他只好無奈的發出微弱的呻吟，而我
也是氣喘呼呼的停住了一下子，確定我刺中他的要害，最後我扭轉了一
下步槍，將刺刀和步槍一齊從那日軍身上抽出來。

我知道我已經殺紅了眼，已經不再是平常嚴肅表情的那個上尉連長，身
邊倒下的日軍也越來越多。這時一個日軍軍官衝到我的面前，他拿著武
士刀顯得相當有中古時代的氣息，但是我不這麼想，他可是我的敵人！
就如同對付上一個日軍一樣，一開始也事先對峙著，起初他還不敢有任
何動作，但是好像得到了不知哪來的勇氣，大喊大叫的揮刀向我進攻，
我也很快的閃躲他的攻擊而跳到右手邊。接著他又揮刀逼近，我也用槍
柄擋住他的砍劈，甚至我還劃傷他的大腿。這日軍軍官生氣了，不再跟
我對峙而不斷地揮刀砍劈，我則是熟練的用槍柄擋住他的連續砍劈，而
且慢慢地往右後方退。這時我大聲一吼，持槍反勢向日軍軍官刺過去，
日軍軍官見狀立刻用他的軍刀要擋住我的刺刀，因為我用力過猛加上他
用力揮刀擋開而刺穿他的右腹部，他也在擋開我的刺刀之後揮刀砍傷了
我的右肩。我忍住疼痛將刺刀向右砍劈，將刺刀深深刺進那軍官的腹部
，最後我再奮力踢他一腳將刺刀拔了出來。

接著我只記得我坐在地上用手按住右肩的傷口，幾個弟兄隨即過來查看
，這時卡森也來查看我的傷勢「連長，這一刀砍的不輕啊！」我的手已
經滿是鮮血，意識也不甚清楚。
「嗯！我不能離開戰場，更不能讓日本人得逞．．．．」接著我就不省
人事了。

後記

等到醒來時，我已經躺在蘇州的軍醫院裡頭好幾天了，根據軍醫描述我那傷
口幾乎將肩膀肌肉都切斷了，還好及早送醫接受手術治療，不然後果不堪設
想。
此時我從醫院中得知，整個作戰結果很是順利，我軍經過一番苦戰後終於將
日軍租界掃蕩完畢，但是也付出了不少代價。我那個連以及附屬的偵搜連和
工兵排在初期的突破階段中僅僅有十五人受傷，但是在碼頭區那一役中就陣
亡了三十五人，還有九十二人受傷，等於是將近一半的兵力，
而日軍留下了一百七十幾具的屍體在碼頭區。接下來又打了一天才將日本租
界掃蕩完畢，而我那個連又有二十八人傷亡，等於是三分之二都損失了。整
個營據說也傷亡了幾百人才達成目的，那麼整個德國派遣軍在上海傷亡了多
少？沒有人可以知道。

後來我回到了德國繼續接受進一步的休養和復建，因為我是職業軍人而不願
意放棄將來的升遷機會，所以我花了三個月回復原本的健康狀態。同時我也
得知日軍在上海遭受殲滅之後，就更加謹慎，後來終於回復到七月開戰前的
態勢。此時我在遠東的經歷也告一段落了，因為在歐洲，另一場戰禍正在醞
釀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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