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喜歡隨手寫點東西,但這些私人札記從未正式曝光過。
雖然是關著門,對著日記本寫,可是常常寫著寫著,自己會心虛起來,因為那些文字總在我要對自己的感受徹底坦白時,化身成觀眾,盯著我看…。
最近,在網路上「發瘋」地寫,,寫著寫著,同樣的,我有了恐懼。我開始懷疑:這裡面有多少是我發自內心,真正自由無拘的表述?又有多少是想得到網友的讚美,取悅網友的文字「表演」?
朋友常問我:什麼時候出書呀?我的答案總是:沒這個膽把自己扒光給大家看。
曾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學者公開譴責高行建是個「內心黑暗」的人,寫的文章齷齪無比,沒資格得諾貝爾文學獎。然而,剛好相反,高行建作品之所以動人,就是因為那是一個對自己完全誠實的表述;而透過他對人性最底層的脆弱、恐懼、黑暗面的真誠告解,以及對人類最原始的性動力作最深沈的坦白,讓我們在被人造道德壓迫的社會裡,得到了真我的救贖和釋放。
我相信高行建在寫作時,絕對沒有想過是為了讀者的「救贖」或「解放」,因為只要你有了這念頭,文字就會為了「譁眾取寵」而排列組合,同時你也失去了與靈魂對話的自由。
因為我還想要在網路上繼續「自由表述」,所以我必須在我不知不覺變成玩弄文字的魔術師之前,在此跟寫「湖濱散記」的亨利‧梭羅(Henry David Thoreau)來段小小的對話:
梭羅大人說,他這本書,不是為每個人寫的,特別不是為那些個性堅強而勇敢,對自己的生活感到滿意的人而寫,而是為大多數「過著相當絕望生活」的人而發。
我,雨森小小 說:「我在網路上胡說八道,不是為了得到任何生活美滿或痛苦的人們的認同,而是講給我那軟弱、飢渴的靈魂聽的。」
梭羅大人說,他住在小房子裡,感到最不方便的是:「…一旦我跟客人開始用大語言來表達大思想時,就會感覺空間太小。你的思想在能揚帆入港前,需要一點迴旋的空間。…當談話開始轉入精彩的階段,我們會慢慢把椅子向後挪,直到碰到牆壁,但即使這樣,還是往往覺得空間不夠。」
我,雨森小小說:「梭羅大人,您生的太早了 。我沒有您的大思想要發表,我只想對自己坦白。我比你幸運是現在有網路這個大、大、大空間,讓我可以和眾人從容的迴旋,不怕去撞牆,所以我可以毫不害羞地繼續寫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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