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弟弟帶著家人去掃墓．但從台北到瑞芳的路都是由現在讀大一的姪子開車．據說這是姪子第二次開高速公路．而也是我第一次搭乘由姪子所開的車．一方面我覺得很新鮮．很難想像以前當他還是小孩時．我人在美國．每次回台灣就是在幫他挑玩具車．小男孩總是喜歡各式各樣的汽車玩具．現在家中四樓的櫥窗還擺著一輛當年我送他的很精緻的玩具車上面還坐著一隻可愛的米老鼠．（這是少數當年我送他的玩具車還保留著的．可能很可愛吧）．沒想到當年玩玩具車的小男孩．現在已經成了真正開車的大男孩了．我姪子是去年暑假考上大學．他終於從升學主義中解脫．整個暑假據說都沉醉在電玩裡．而唯一交出的成積單就是一張駕照．但弟弟說考上駕照不過是第一步．道路駕駛才是困難的開始．尤其在這個最難開車的城市－台北．而姪子的道路駕駛完全是由弟弟親自負責教導的．

昨天我坐在後座．看著弟弟很仔細地一步步地叮嚀他兒子如何開上高速公路．一上了高速公路．給了各式各樣的即時教導．譬如如何轉換車道．如何避開那些恐怖的大貨車大卡車．在怎樣的情況下用怎樣的速度．雖然這是姪子第二次上高速公路．但也許他一向很穩健我看他一點也不膽怯．不騙你．我曾聽說我有一個表妹的先生考上駕照後很久才敢上高速公路．因此看到姪子這樣在高速公路上的表現．我還真以他為榮呢．我把這想法告訴弟弟．弟弟卻驕傲地說：「那是因為他有一個好教練啊」其實這話也沒錯．因為弟弟總是很遺憾父親在生前太過嚴肅．很少用言語與我們溝通．雖然父親對我們的愛及哉培是不遺餘力．當年弟弟也是少數在他們班上大學就開車的學生．只是當年父親工作忙碌不可能親自去指導他開車．弟弟在親情上一直很努力地想把自己身上的遺憾給補足．因此向來他與子女之間的溝通是至少比當年父親與他之間來得好很多．尤其昨天看到弟弟那樣有耐心有愛心對姪子開車上的教導也是頗令我感動．我曾聽過有些人教別人開道路駕駛是又吼又叫的．理由是說教初開車的人會膽戰心驚．因為初學者對路況完全沒有警覺心．但昨天開在高速公路上．其實路況也不少．但弟弟卻沒有一句重話而是很仔細地一步步地解說與教導．

昨天我本來也不了解為何後座放著一支小提琴．後來到了墓園後．才知道弟弟是特地帶琴來還拷貝了聖詩要來唱詩並拉琴給父親聽．唱詩及禱告是我們向來去父親墓園時必行的．但拉小提琴倒是第一回．其實當年父親本來想哉培有音樂天份的弟弟出國唸音樂．弟弟初中是唸光仁的．小提琴是得過獎的．但後來一些因緣際會．弟弟走上另一條路．

在回程的路上還是由姪子開車．我心中在想父親走得太快了一些．雖然享年80也算得上是長壽．但他還來不及看到他心愛的長孫考上大學．也來不及搭乘這個昔日小男孩所開的車．我心中總是有些惋惜父親是走得太快了一些．但想想父親對弟弟的父子情．也已經傳承下來了．現在是弟弟在教導姪子許多人生的功課．即便是開車這樣機械式的功課．我想來日姪子也必能體會一個父親的用心．當年也許父親對弟弟是比較嚴厲的要求與教導．但那種父親的愛已經從弟弟身上傳承下來．因此仔細一想這三代的父子情就是這般傳承下來．不管他們是用怎樣的方式來表達他們的父子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