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前些日子, 三哥要這張家庭合照. 我起先用惠普完成掃描,再用其相連接的微軟電子郵件傳送給他,事後卻沒收到.

上週六為父親掃墓時,他再度向我提及要電子檔.當天就上傳完成,晚上他跟我回信說:收到了謝謝,隔天就可以給學生們看.他是教歷史課的, 很在意家族血脈,以便讓學生們重視與了解和敬重祖先,淵源流長,慎終追遠,灌輸家族歷史與情感之重要性.

他如此熱中推廣家族意識教育,於教育界而言還真是難得.只是學生一向為了畢業後之色身名養,就讓人疲於奔命,實在乏力注意這項緩不濟急的事.我曾經跟他建議,如只要學生回家找親戚建立家族血脈圖,不如順便把祖先患何種疾病也一併記載起來,使"無用之用,成為有用之用".不僅多些親戚間的話題,也彼此間做個長輩之身體健康關懷與參考.

不知多年來,他給學生的家庭作業,是否持續進行?但是以這張幾十年前的家庭老舊照片,當作引言來帶路,我想已是完善成功!功德無量了!

二

在清明時節,看看這張保存良好的早期黑白照片,那裏面的人兒,如今也已有四位離世了.不說世人之生老病死,老掉牙又無解的千古消極問題.就說世人所常需面對的現實,我們常會私下議論這些事有意義,那些事沒意義?人們常為此意義之有無價值,而疲於操勞奔波,但卻常做出錯誤的判斷!傷神費事,害人害己,勞民傷財等,必須付出之極端代價.

根據西方分析哲學,將"意義"區分為兩大類:

(一)認知性,指述性,陳述性,常是字面上之意思,也就是所謂的"字面意義".(二)概念性,具"內涵意義".簡單說前者是具象的,佔有體積,後者較為抽象,不佔體積的.

就像我們會說:祝福我們的親人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或者說是上天堂.此處之天堂便是抽象的意義,目前對它是否真實存在,其實是無法加以肯定的,但卻是廣為人們所認同.其他諸如鬼神,靈魂,上帝,撒旦.....等沒有具體之指涉性的名詞,卻是我們終生所追求.我們進一步說,永久和平,世界大同,乃至於永恆的愛情,永久幸福,最大的名利....樣樣無不是一種概念,看不見,摸不著,永遠無法獲取.是不實在的,但卻相當有意義.

三

想想"意義",它們實在是非常有意思.具有無窮的力量,人們為此而生,為此而死.甘之如貽!故,身受道家,佛家,儒家所廣為影響的中華文化圈的台灣百姓,每多處於宗教,道德的修為之中,為永久理想與完美的國度而共同努力,犧牲奮鬥,在所不惜!

但有時卻只為"名相",執著於所謂的具體的事物之中,此即"指涉性意義",而對"內涵意義"卻是視而不見.就像三哥與大哥不和,都只獨愛於照片,那最寶貴的天倫之樂,不就已失去大半了,卻絲毫未知?就修行界的前輩與朋友們,常要我們破除知見,我想應該不無道理.

就像本文之照片,我的父親,母親與大哥,大姊,都已不在人世間了,但他們對我來說,始終都包含著有我的愛,永永遠遠都在我底心中活著,這照片對於別人來說,是張真實的具體的照片沒錯,其意義是有指涉性,有真實意義,但對於別人,就較為缺乏確切內涵之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