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聯誼社》
作者：柚臻
轉自 http://www.wretch.cc/blog/cansnail

第八章　最後的告白8-2


進入了電影院，我們五個人排排坐在一列。
分別是屁精、我、社長、阿傑和飯糰。
社長和阿傑被我們三個夾在中間，也算是報復社長剛剛殘暴的對待。

光線緩緩暗下，螢幕開始有了畫面。
今天不是假日，電影院裡頭有些冷清。電影在一連串的預告後，總算開始了。

我們挑了「龍騎士」來看，但劇情到底在播什麼卻是完全沒有印象，因為我們全程在盯著社長和阿傑。
事後想起來，真的很浪費那２５０元的電影票錢。
我應該把錢拿去掛號，看跌打損傷的推拿才對。

社長瞪著我們三個人，阿傑夾在中間也是很尷尬，我們三個不想讓阿傑為難，若無其事的裝作喝可樂、吃爆米花。
電影播了大概五分鐘左右，社長終於受不了的開口了：「喂，空位這麼多，你們不會去坐旁邊嗎？難道就不嫌擠喔！」
屁精塞了一口爆米花到嘴裡，含糊地回答：「電影院的冷氣開太大，大家坐在一起比較溫暖。」
講完，我馬上配合的和他擁抱在一起。
「好、好冷，傑克。」我的牙齒打著顫，話都說不清楚了，為了音效，還吸了吸鼻子，彷彿快被凍出了鼻水。
我的意識有些朦朧，四周像是一下子變成了北極的冰山領域，而我和屁精是兩隻躺在岸上的海象。
「蘿、蘿蔔，你要努力活下去。」屁精搖了搖我的肩膀，給我支撐下去的勇氣。
「喂，為什麼我是蘿蔔？」我忽然發現台詞有些奇怪。
「不然你想當蘿絲嗎？」屁精不屑的問我。
「我都讓你當傑克了，為什麼我不能當蘿絲，要當蘿蔔？」我生氣的反問。
「嗯……波蘿？」他認真的問我。
「你們可不可以安靜一點？」就在我們排演之際，社長突然大罵了一聲，並且不預期地扯過我的衣領。
我被他一拉，身子頓時向他傾去，眼睛對上他的視線，毫無隔閡的承接住他投射而來的森森殺氣。

我被嚇了一跳，全身在瞬間縮成一團。
阿傑也被嚇到，連忙拉住社長阻止他對我動粗：「不要這樣，起司你快放手。」
「屁精也有吵呀，為什麼只罵我？」我小聲的扯屁精下水，希望有人幫我分擔一點殺氣。
誰知屁精也很會演，一臉無辜的說：「噓，不要吵到別人看電影了。」
這一句話喚回了大家的理智，我們轉頭看向周圍，其他觀眾正投來鄙視目光。
社長一陣臉紅，默默地甩開我。

我得救了，剛剛還以為會被社長吃了。
喉嚨一得到舒緩，我立刻呼了一口長氣。
屁精靠了過來，附耳對我說：「不然叫蘿－－蔔絲。」
「不要。」我堅決的搖頭，「那我也要叫你史瑞克。」
「如果我是史瑞克，你不就是費歐娜公主。」屁精掩嘴竊笑。
我想一想也對，似乎不管選什麼角色，我都是吃虧的那個，「你是驢子。」
「驢子？Ｏｈ──Ｎｏ，我不是驢子，我是荒野的一匹狼。」屁精說。
「嘿嘿，狼。我是羊咩。」我想起了不久前看的卡通「翡翠森林狼與羊」。

「卡滋──」我對著屁精叫著裡頭那隻狼的名字。
屁精也跟著我演了起來：「羊咩……」
「咩……」我學著羊叫。
「夠了！安靜一點！」社長大吼一聲，又把我扯了過去。
他緊緊扣住我的衣服，我半分都掙扎不能。
我和他的臉只有一公分的距離，就連他重重的鼻息都能噴到我臉上。我一陣哆嗦，卻連話都不敢說。
因為－－我看見他的眼睛在噴火。

「喂，你們能不能小聲一點。」坐在後頭的阿伯踢了踢我的椅背。
我委屈的望向阿伯說：「都是他啦。」然後和屁精一起把手指向社長。
社長又是一陣臉紅的甩開我，同時撂下一句話：「再吵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他才講完，屁精又附上我的耳邊說：「沒關係，不是割鳥就好了。」

「你們夠囉！」社長耳尖的聽見了。
又不是我！雖然我很想澄清，但卻在對上他的視線時，把所有的話都吞回去了。
清白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我閉嘴了。
男人四十以後就剩一張嘴，要是現在被社長把舌頭割了，四十歲以後，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社長真的很兇，剛剛被他一吼，我現在還是覺得很心悸。
我推了推屁精，想要跟他換個位子坐。
屁精打死不從，立刻用手撐著臉裝睡。
我又踢了他兩腳，社長真的給我太大的壓力，我完全無法靜下心來看電影。
屁精也不想和社長坐在一起，居然打呼來應付我。
「呼嚕……」第一聲。
我怎麼可能屈服於這種小伎倆，於是我伸手過去捏住他的鼻子。
「呼、呼、呼嚕……」由於屁精的鼻子被捏住，因此發出的打呼聲有點像豬在叫。

「你們……」又是社長來找碴。
我終於忍無可忍地奮然站起，先聲奪人的朝著他大叫：「夠了喔！你到底要吵到什麼時候？難道不曉得還有其他人想要看電影嗎？」
他愣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回什麼話。
我趕緊假裝生氣地坐下來，雙手環著胸轉開臉不去看社長。
此時，我能夠感覺自己的背部貼著一層冷汗，有種在鬼門關走一回的錯覺。
我下意識摸了摸脖子，還在，沒有被扭斷。